二、架在脖子上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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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殺的!”瑟尼納在想,“我明白了。

    蒙古喬是為一個顧客幹的,即坐收漁利的某個第三者。

    ” 他瞄準了握刀的手。

    他保證能在這麼短的距離内射中。

    但是他松開了扣着扳機的指頭,因為他幾乎可以斷定年輕姑娘會開口說話的,而且她要說的東西将是他最感興趣的。

     “我給你一分鐘。

    ”蒙古喬繼續說,“不會多一秒鐘。

    ” 他從背心上的小口袋裡掏出一隻大懷表,一條腿跪在地上,開始計數: “五十秒……四十秒……” 瑟尼納的額頭上挂滿了汗珠。

    蠢東西!她總不至于讓别人割脖子吧!她所掌握的秘密真的那麼了不起嗎? “三十秒……二十秒……” 瑟尼納感到他太陽穴的血也在按秒數跳。

    “她要動搖了……你,老太婆,千萬别動。

    你一動就會讓我射偏了。

    ” “十……五……” 蒙古喬俯下身去。

     “聲音再大一點!” 終于!她投降了!正是時候。

    瑟尼納放下他的手槍。

    他看到可憐的姑娘的嘴唇在蠕動。

    可是盡管他伸長耳朵,也隻能聽到含混不清的喃喃聲。

    真是太笨了。

    在他能夠得到實情的時候,實情卻離他而去。

    遊戲的主宰,可以随心所欲地擺布一切。

     蒙古喬把大懷表放回背心的小口袋裡,站起身來,說道: “你要撒謊可就錯啦……我會驗證的……不過,我想你是夠聰明的……把它稱作小藏身處,确實應該好好做個女人!” 瑟尼納悄然無聲地溜到在他左側的長沙發的後面,此時,偵探正舉着燈,穿過房問。

     “人是沒有主見的!” 他繞過鋼琴,掀開鋼琴蓋,把手伸了進去。

     “确實真的。

    ”他喊道,“其實我都有點不大相信。

    ” 他拿出一個厚厚的黃信封,就是常見的那一種,然後放到手裡掂了掂,好像要掂出它的重量似的。

     “這個蠢家夥到底是幹什麼的?”瑟尼納低聲咕哝着,“攻擊兩個女人,還差一點犯下罪行,為了什麼?……為了拿到這個信封,我最多用十五秒鐘,無需動刀于,不用恐吓,也不用看表,隻要簡單地在這間房裡轉一轉就行了!” 蒙古喬把這個信封折成對折,放進一隻口袋裡,然後心安理得地連看都不看他的俘虜一眼,從離躲在長沙發後面的瑟尼納兩米遠的地方走出了客廳。

     王子猶豫了一下。

    他完全可以撲向蒙古喬,從他手裡奪回信封。

    或者幹脆去報警,救這兩個女人。

    就在附近什麼地方就有電話。

    但這将會暴露他的在場,而他卻覺得自己最好還是呆在暗處。

    哈!這兩個俘虜肯定随後會獲救的!重要的是要奪回信封,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幹。

    人們之所以要劫持這位年輕姑娘,蒙古喬的兄弟之所以被殺害,完全是它所引起的。

    所以,第一步,信封。

    然後,再去考慮其他的!…… 他悄悄地溜到門口,到了黑漆漆的前廳才直起身子,然後抻了抻背心,校正一下領帶,在紐扣眼裡插上一朵花。

    在感到滿意之後,穿過花園,此時他聽到遠處有汽車發動的聲音。

     “總是跑步前進,我的好人。

    我對你的窩了如指掌。

    一個小時之後,這些文件将要易手的。

    因為我隻給你一個小時,讓你想一想你的兄弟應該在什麼地方,讓你能夠看一眼你搶來的這些文件,讓你平心靜氣地脫衣服和睡覺,假如你有良知的話。

    而我,我要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我承認,我的理解并不是十分清晰的。

     他從煙盒中取出一支雪茄,點燃,再看看時間,聳了聳肩。

    眼前的形勢是這樣的:一方面,金發年輕姑娘擁有極重要的文件資料,另一方面,有兩類不同的對手:外國團夥和蒙古喬兄弟。

    可是偵探是私人偵探,他們不會是為自己幹的。

    那麼是誰躲在他們的背後呢? 還有一個人要揭露出來。

    這個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退縮,他發布兇殘的攻擊命令。

    像一些無所謂的瑣事一樣開始的這些行動,好像很有趣,但它已經漸漸演變成血腥的悲劇,演變成越來越神秘的人物之間的殊死決鬥,差不多不留一具屍體。

    這真刺激,但又十分危險! 瑟尼納登上德-第戎車,不慌不忙地朝巴拉尼大街開去。

    蒙古喬的汽車就停靠在人行道邊。

    這是一輛一九○八年的雷諾車,車速至多可以達到每小時四十公裡,車子顯出了主人們的寒酸。

     樓上有了光亮。

    偵探應該在檢查他的獵物,瑟尼納又一次地看了看時問。

     “關鍵是我所産生的靈感,在從死了的蒙古喬手裡拿走這些名片時産生的。

    從那時起,直到人們證實出他的身份,假如人們發現了他,我總還有時間考慮應變辦法。

    但是千萬不要把繩子扯得太緊。

    快一點,你這還沒死的家夥,我再給你二十分鐘!” 他在繞着這一片房子轉圈,一圈、兩圈。

    寒氣變得十分刺骨。

    在繞第三圈時,燈光熄滅了。

    但還是不要太匆忙。

     “行啦,再繞一圈,别跑,羅平,不要跑。

    别弄虛做假!” 二十分鐘過去了。

    他以堅定步履走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他有什麼好擔心的?蒙古喬兄弟應該是在夜間經常外出的,這是他們的職業所決定的。

    由于他們是兩個人,所以女看門人對他們的來來去去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現在就來扮演另一個蒙古喬吧。

     門打開了。

    借助于一枚五法郎硬币,瑟尼納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