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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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和地說:&ldquo如果我不去領聖體,她就會知道我幹了什麼事,你知道,幹了什麼壞事了。

    &rdquo &ldquo那麼你就去一次又有什麼?&rdquo 他說:&ldquo對我來說,這意味着&mdash&mdash下地獄。

    對上帝犯了不可饒恕的罪。

    &rdquo &ldquo你難道真的相信地獄那些事嗎?&rdquo &ldquo菲婁威斯也這樣問過我。

    &rdquo &ldquo可是我簡直不能理解,如果你相信地獄,現在為什麼又同我在一起呢?&rdquo 他想:有多少次,沒有信仰常常會比有信仰更能幫助人看清問題。

    他說:&ldquo你說得當然對,應該是能阻止住這種事情的。

    但是住在維蘇威火山腳下的村民也還是繼續&hellip&hellip而且,不管教會是怎樣教導的,一個人總還是相信愛情&mdash&mdash不管是哪一種愛情&mdash&mdash總能得到上帝一些憐憫的。

    當然了,一個人會為此付出代價,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是我不相信,一個人将永遠為此受懲罰。

    也許在他臨死以前,會給他一點兒時間&hellip&hellip&rdquo &ldquo做一次臨終前的悔罪。

    &rdquo她鄙夷地說。

     &ldquo為這種事悔罪,&rdquo他說,&ldquo是不容易的。

    &rdquo他把她手上的汗珠吻掉,&ldquo我可以為我說的謊言忏悔,為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為我給人們帶來的不幸忏悔,但是如果我現在就要死了,我不知道該怎樣為我們的愛情忏悔。

    &rdquo &ldquo好了。

    &rdquo她仍然帶着一些鄙夷的語調說,這種語調似乎正在把她從他身邊拖走,把她拖到岸上安全的地方去,&ldquo你不能現在就去把什麼都向神父忏悔了嗎?忏悔也不等于說你以後就再也不做這種事兒了。

    &rdquo &ldquo如果我根本不想改,忏悔又有什麼用?&rdquo &ldquo那麼好吧,&rdquo她獲勝似的說,&ldquo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已經犯了不可饒恕的罪&mdash&mdash這是你這樣認為,再犯一次對你來說又有什麼關系?&rdquo 他想,估計笃信宗教的人會把這個看作是魔鬼在講話,但是他知道,魔鬼是不會使用這種露骨的、叫人無法辯駁的詞句講話的;講這樣的話的還是天真無知。

    他說:&ldquo這是有區别的&mdash&mdash很大的區别。

    這很難解釋。

    現在我隻是把我們的愛情放在&mdash&mdash放在我個人的安全之上。

    但是另外一種做法&mdash&mdash那種做法是真正邪惡的。

    那就像是崇拜撒旦的人參加的黑彌撒,像是一個人偷了聖體而把它亵渎了一樣,那是趁上帝倒在地上而用拳頭打他&mdash&mdash在我的能力範圍内用拳頭打他。

    &rdquo 她厭倦地把頭轉向一邊,說:&ldquo你說的這些我什麼也不懂。

    對我說來都毫無意義。

    &rdquo &ldquo但願對我說來也毫無意義,但是我相信這個。

    &rdquo 她尖刻地說:&ldquo我想你是相信的。

    或者你是在耍花招?咱們剛開始的時候我可沒聽見你談論這麼多上帝,是不是?你現在在我面前變得這麼虔誠了,是不是要給自己找個借口&hellip&hellip&rdquo &ldquo親愛的,&rdquo斯考比說,&ldquo我不是要永遠離開你,我隻不過是需要好好想一下,好好想一下。

    &rdquo 二 第二天早晨六點一刻,阿裡來叫他們起床。

    斯考比立刻就醒過來,但是露易絲卻睡得很香&mdash&mdash頭一天她太疲勞了。

    斯考比把頭在枕頭上轉過去望着她&mdash&mdash這是他曾經愛過的一張臉,這是他仍然在愛的一張臉。

    她害怕在大海裡遇到事故,吓得要死,但是她還是回來了,為了使他生活得舒服一些。

    她在一次痛苦中給他生了一個孩子,又在另外一次痛苦中看着孩子死去。

    他自己看起來什麼都躲避掉了。

    我怎樣才能安排好一切,他想,使她永遠不再受痛苦呢?但是他知道他這是給自己定了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他能做到的,隻是把痛苦推遲,而他自己卻像帶着一種傳染病似的總是帶着它,或遲或早還是要傳染給她的。

    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感染了,因為她翻了個身,在睡夢中呻吟了一聲。

    他把手放在她的面頰上,叫她睡得安定一些。

    他想:如果她能這樣睡下去,我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