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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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威爾遜說：&ldquo我一直克制着自己沒有到你這裡來，可是我總想，也許我能幫點兒什麼忙的。
&rdquo 露易絲說：&ldquo大家對我都非常好。
&rdquo &ldquo我沒有想到他病得這麼厲害。
&rdquo &ldquo你對他的偵查在這件事上似乎不怎麼成功，是不是？&rdquo &ldquo偵查是我的工作，&rdquo威爾遜說，&ldquo而且我愛你。
&rdquo &ldquo你這句話說得真流利，威爾遜。
&rdquo &ldquo你不相信我嗎？&rdquo &ldquo我對那些口口聲聲說愛呀、愛呀的人哪個都不相信。
他們實際上說的是我自己、我自己。
&rdquo &ldquo這麼說你不同我結婚了？&rdquo &ldquo這似乎不太可能，你說是不是？但是過一段時間，我也許會的。
我還不知道寂寞會叫我做出什麼樣的事來，但是咱們不要再談愛了。
這是他最喜歡說的謊言。
&rdquo &ldquo對你們兩個人都說的謊言。
&rdquo &ldquo她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威爾遜？&rdquo &ldquo今天下午我在海濱看見她同巴格斯塔在一起。
我還聽說昨天晚上她在俱樂部喝醉了。
&rdquo &ldquo她的舉止太不莊重了。
&rdquo &ldquo我永遠也弄不明白他看上了她哪一點。
我永遠也不會對你不忠實的，露易絲。
&rdquo &ldquo你知道，他臨死的那一天還到上面去看過她。
&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的？&rdquo &ldquo那裡面都寫着呢。
在他的日記裡，他在日記裡從不寫假話。
他從來不說與他本意相違的話&mdash&mdash像愛誰的話。
&rdquo 斯考比匆匆忙忙下葬後已經過了三天了，死亡證明書是特拉威斯醫生簽署的&mdash&mdash心絞痛。
在這種地帶屍體解剖是困難的，再說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雖然，特拉威斯醫生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查對了一下斯考比服過的艾維盤。
&ldquo你知道嗎？&rdquo威爾遜說，&ldquo當我的傭人告訴我他突然在半夜裡死了的時候，我曾經想過他是自殺的。
&rdquo &ldquo真是奇怪，&rdquo露易絲說，&ldquo現在他人不在了，我談論他一點兒也感不到有什麼拘束。
我确實還是愛他的，威爾遜，我确實是愛他的，但是他現在好像已經離我很遠很遠了。
&rdquo 看來他死後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除了幾身衣服和一本門德語語法。
此外在警察局還有一抽屜七零八落的東西和一副生鏽的手铐。
這所房子還同從前一樣：書架上擺滿了書。
威爾遜覺得這個地方一向就是她的家，而不是他的。
是不是純粹由于幻想，他們的聲音聽起來帶着些回音，仿佛是在空屋子裡講話似的？ &ldquo你是不是早就知道&mdash&mdash她的事？&rdquo威爾遜問。
&ldquo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回來的。
卡特太太寫信告訴我了。
她說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
他當然不知道，他以為自己做得很聰明。
他差一點兒也叫我相信&mdash&mdash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照樣去領聖體。
&rdquo &ldquo他這樣做良心過得去嗎？&rdquo &ldquo有的天主教徒就是這樣，我想。
做過告解，再從頭開始。
但是我想他還是比這種人更誠實一些。
一個人死了以後，許多事慢慢地就都被發現了。
&rdquo &ldquo他從尤塞夫那裡拿過錢。
&rdquo &ldquo這我現在也可以相信了。
&rdquo 威爾遜把手搭在露易絲的肩膀上說：&ldquo我對你說真心話，露易絲，我愛你。
&rdquo &ldquo這我确實相信。
&rdquo他們并沒有接吻。
這樣做還太早了一點兒，但是他們卻并肩坐在這間空蕩蕩的房子裡，手拉着手，聽着秃鹫在鐵皮屋頂上走來走去。
&ldquo那就是他的日記啰？&rdquo威爾遜說。
&ldquo他正在記日記的時候死的&mdash&mdash噢，那裡面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就是些氣溫什麼的。
他每天都記錄當天的氣溫。
他這個人一點兒也沒有浪漫主義氣質，天曉得她看上了他什麼，值得幹出這種事來。
&rdquo &ldquo我看看他的日記成不成？&rdquo &ldquo如果你想看的話，&rdquo她說，&ldquo可憐的蒂奇，他沒有留下什麼秘密。
&rdquo &ldquo他的秘密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rdquo威爾遜翻了一頁，讀了讀，又翻了一頁。
他說：&ldquo他睡眠
&rdquo 露易絲說：&ldquo大家對我都非常好。
&rdquo &ldquo我沒有想到他病得這麼厲害。
&rdquo &ldquo你對他的偵查在這件事上似乎不怎麼成功，是不是？&rdquo &ldquo偵查是我的工作，&rdquo威爾遜說，&ldquo而且我愛你。
&rdquo &ldquo你這句話說得真流利，威爾遜。
&rdquo &ldquo你不相信我嗎？&rdquo &ldquo我對那些口口聲聲說愛呀、愛呀的人哪個都不相信。
他們實際上說的是我自己、我自己。
&rdquo &ldquo這麼說你不同我結婚了？&rdquo &ldquo這似乎不太可能，你說是不是？但是過一段時間，我也許會的。
我還不知道寂寞會叫我做出什麼樣的事來，但是咱們不要再談愛了。
這是他最喜歡說的謊言。
&rdquo &ldquo對你們兩個人都說的謊言。
&rdquo &ldquo她對這件事有什麼反應，威爾遜？&rdquo &ldquo今天下午我在海濱看見她同巴格斯塔在一起。
我還聽說昨天晚上她在俱樂部喝醉了。
&rdquo &ldquo她的舉止太不莊重了。
&rdquo &ldquo我永遠也弄不明白他看上了她哪一點。
我永遠也不會對你不忠實的，露易絲。
&rdquo &ldquo你知道，他臨死的那一天還到上面去看過她。
&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的？&rdquo &ldquo那裡面都寫着呢。
在他的日記裡，他在日記裡從不寫假話。
他從來不說與他本意相違的話&mdash&mdash像愛誰的話。
&rdquo 斯考比匆匆忙忙下葬後已經過了三天了，死亡證明書是特拉威斯醫生簽署的&mdash&mdash心絞痛。
在這種地帶屍體解剖是困難的，再說也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雖然，特拉威斯醫生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查對了一下斯考比服過的艾維盤。
&ldquo你知道嗎？&rdquo威爾遜說，&ldquo當我的傭人告訴我他突然在半夜裡死了的時候，我曾經想過他是自殺的。
&rdquo &ldquo真是奇怪，&rdquo露易絲說，&ldquo現在他人不在了，我談論他一點兒也感不到有什麼拘束。
我确實還是愛他的，威爾遜，我确實是愛他的，但是他現在好像已經離我很遠很遠了。
&rdquo 看來他死後沒有留下什麼東西，除了幾身衣服和一本門德語語法。
此外在警察局還有一抽屜七零八落的東西和一副生鏽的手铐。
這所房子還同從前一樣：書架上擺滿了書。
威爾遜覺得這個地方一向就是她的家，而不是他的。
是不是純粹由于幻想，他們的聲音聽起來帶着些回音，仿佛是在空屋子裡講話似的？ &ldquo你是不是早就知道&mdash&mdash她的事？&rdquo威爾遜問。
&ldquo我就是為了這個才回來的。
卡特太太寫信告訴我了。
她說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
他當然不知道，他以為自己做得很聰明。
他差一點兒也叫我相信&mdash&mdash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照樣去領聖體。
&rdquo &ldquo他這樣做良心過得去嗎？&rdquo &ldquo有的天主教徒就是這樣，我想。
做過告解，再從頭開始。
但是我想他還是比這種人更誠實一些。
一個人死了以後，許多事慢慢地就都被發現了。
&rdquo &ldquo他從尤塞夫那裡拿過錢。
&rdquo &ldquo這我現在也可以相信了。
&rdquo 威爾遜把手搭在露易絲的肩膀上說：&ldquo我對你說真心話，露易絲，我愛你。
&rdquo &ldquo這我确實相信。
&rdquo他們并沒有接吻。
這樣做還太早了一點兒，但是他們卻并肩坐在這間空蕩蕩的房子裡，手拉着手，聽着秃鹫在鐵皮屋頂上走來走去。
&ldquo那就是他的日記啰？&rdquo威爾遜說。
&ldquo他正在記日記的時候死的&mdash&mdash噢，那裡面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就是些氣溫什麼的。
他每天都記錄當天的氣溫。
他這個人一點兒也沒有浪漫主義氣質，天曉得她看上了他什麼，值得幹出這種事來。
&rdquo &ldquo我看看他的日記成不成？&rdquo &ldquo如果你想看的話，&rdquo她說，&ldquo可憐的蒂奇，他沒有留下什麼秘密。
&rdquo &ldquo他的秘密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rdquo威爾遜翻了一頁，讀了讀，又翻了一頁。
他說：&ldquo他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