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點點滴滴暖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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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恩的家門口,就有人沖出來。

     隔着門,我看到院裡很多花都落了,但路兩邊又換上了四季常綠的小樹,青翠鮮綠。

    喬俊恩每天都會在院子裡散步欣賞風景嗎?晨光中,一身便裝的他更有風采,更加潇灑…… “拿來!”喬俊恩跳下車從阿姨手裡奪過傳着,“别告訴爺爺,就說默默沒事,很快就回來了。

    ” “好,少爺,你要小心。

    洛先生來過電話,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他可能已經報告警察局了。

    ” “好,知道了。

    ”喬俊恩答應着,開了車就往外走。

     “他們說什麼?” “讓拿一百萬去贖默默,說狗在他們手上。

    ” “啊,那怎麼辦?” “我知道在哪。

    ”他陰冷地口氣,像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了。

     現在我才發現,他并不像我想的富家子那樣,都是隻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什麼都不會。

    關鍵時刻,才知道,他是如此冷靜,如此強大,隻要跟他在一起,就什麼事都難不倒,即使是艱難險阻也一樣順利通過。

     “默默一定沒事的。

    ”我說。

    傳真上寫着,在北山與南山的路口處交接,一手交錢,一手交狗。

     “喬俊恩,有默默的消息嗎?”喬俊恩的車載電話響了,是洛唐的聲音。

     “洛唐、洛唐,我們現在去救默默。

    ”我急急嚷起來。

     “于香,你也在?!” “唔。

    ”我看一眼喬俊恩,他不說話,臉色鐵青,好難看,吓得我就不敢多說了。

     “啪!”他見車載電話扣上,關死。

     “從現在起,不準跟任何人交流!否則,就懷疑你是共犯!”他說。

     “真是氣人!”共犯?虧他說得出口,洛唐隻是關心才打來電話,而且,我也是着急才跟洛唐說話的啊。

    剛才還一直讓我刮目相看的喬俊恩,一眨眼又變回原來的惡魔二世祖了。

    我長長吐了口氣,表達我的不滿。

     車開得飛快,是在郊區的北山上。

    中學時有一年郊遊來爬過這兒的山,不陡,但是地形難辨,很容易迷失方向,聽說每年多有人爬山迷路遇不測呢。

     “你确定默默會在這兒?”我忍不住問他。

    這樣偏僻的地方,萬一進去出不來可怎麼辦,而且,就憑一個勒索的傳真,怎麼能證明默默被藏在這裡呢? “從現在起,你最好當啞巴!”他命令。

     不可一世的家夥!我在心裡罵上千遍萬遍也不解我心頭的恨! “下車。

    ”二世祖将車開到山的一半高度上,将車停在一處空地上,那裡停了好幾輛車,附近還有一些爬山鍛煉的人。

     “怎麼停在這裡呢?我們要去哪?”我傻呆呆問他。

     “豬。

    我們能開着上去嗎?下車!”他怒氣沖天。

     我乖乖下來,跟着他朝山上走。

     “二世祖。

    ”話一出口,我就吓得捂上了嘴,如果在山上得罪了他讓他不高興,可是沒有人能救我,就是我能跑,也找不到下山的路。

    可他冰冷的面孔根本沒有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我說的話。

     “哦,我是說,山頂上肯定也有來爬山的人吧?那些人怎麼能把默默藏在那呢……” “不是說了麼,把嘴閉上,你是聾子沒聽到嗎?!”他聲音不高,依然帶着霸氣。

     有什麼了不起!本來說的就是事實,這樣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壞人怎麼可能躲在目标容易暴露的山上呢。

    而且,默默是條狗,狗就會叫,它一叫,就會有人聽到啊。

     “我們為什麼不走那條路,從灌木裡走?”真奇怪,放着好好的山路不走,卻非在灌木裡鑽。

    那些個野生的藤類植物,從樹林地面往上,築起一道牆,使我們的行路異常艱難。

     “少說話,聽聲音。

    ”二世祖好像沒剛才那麼氣惱了,走在前面,低着頭,不住地将眼前的藤類植物拽拉下來,扯出一條路。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有汗從他的臉頰兩邊流下來,流過那兩條深淺不一的血道。

    一定很疼。

    我想,有些愧疚,都是我,害二世祖這樣,到現在連狗狗的影子都沒找到。

     “累不累?” “啊?”我向後張望一下,沒别人,就我們倆。

    那這話是對我說的?原來這麼溫柔好聽的話,二世祖也會說啊。

     “喂,問你累不累?你怎麼那麼傻,半天沒有反應?”他不屑地斜了我一眼,轉過臉去。

     “累。

    ”我回答,“隻要能找到默默就好。

    都怪我……” “喂,”他拖着長腔,“把這些自責的話省略了吧,别再說了,默默一定會有事的。

    ” 說完,他将兩個手指放進嘴裡,一聲響遍全山的哨聲悠揚遠走。

    他傾耳聽聽,又再打一聲。

     他是在叫默默!平常默默一聽到這哨聲,就會馬上跑過去! 默默會出來嗎?它會給我們個意外驚喜,從樹林中竄出來,吐着大舌頭撲向二世祖嗎?此刻,我多麼希望這一幕能出現哪。

     可是,沒有。

    連一絲回應的聲音都沒有。

    擔憂布滿二世祖的臉。

     “會不會默默沒在這……”我試探着問。

     二世祖這次沒再說話,或許,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他這麼獨斷專行,怎麼可能永遠都是對的。

    偷狗勒索的人也不是傻瓜,城市那麼多角落和廢棄住房,用得着将狗帶到山上來嗎?就是帶來,又不止這一座兩座山,又怎麼能一口咬定就是北山呢?白白跟着爬了這麼長時間冤枉路,累死我了!我一洩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咦,怎麼這地會動?我一坐下,就感覺屁股底下一拱一拱的。

    是二世祖在晃藤條,又正好被我坐住了。

    我一擡頭,二世祖正看着我,愛憐的眼神。

     沒有啊,他什麼都沒動啊。

    那是什麼?我将屁股移了一點點位置,低下頭看。

     “啊——啊!”我驚聲尖叫,叫聲劃破了整個山林。

    “撲哧撲哧”,一些鳥從我們頭頂的樹上驚叫着飛到了别處。

     蛇,蛇。

    我已經叫不出這個字了,渾身顫栗着,直撲進二世祖的懷裡,暈倒一般沒有一絲力氣,幸虧被二世祖抱住了。

     “不怕,不怕,它已經走了。

    不怕,啊。

    ”二世祖撫着我的背,安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