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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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見於躬行而有以振起斯民也為之儒者亦豈可不感君相之盛心而以伊周孔孟自矜式哉使伊周之業孔孟之學可行於古而不可行於今則自為申韓可也自為黃老可也義不當含糊假借其名以徒為進取之資耳若曰言其言而不必心其心則是心與言自為二矣亦豈慥慥乎君子言行相顧之義哉亦豈不孤朝廷所以抑刀筆吏而以高科顯仕相待之道哉易曰言行君子之樞機也言行所以動天地也不然則吏固有吏之弊而儒亦有儒之僞者矣若以孔門之學專在於言語之間則何以有予欲無言之說專在於文字之際則何以有行有餘力則以學文之言當時孔子為見正學不明人心昏蔽無所歸命異端塞途邪說蜂起而已又不得其位以行其志删詩定書系周易作春秋垂之萬世皆所以明乎人心及其衰也而後始不複夢周公而孟子而亦欲正人心以承三聖取好辨之譏彼聖賢之用心亦豈不可悲矣夫嗚呼使此心苟得其正則所謂書者此心之行事詩者此心之詠歌易者此心之變化春秋者此心之是非禮者此心之周旋中節至若孝友睦婣任恤皆此心之推也是故古之學者先其本而後其末既得其本則於其末也若目之有綱衣之有領振而齊之而已耳故大學之道由其明德而後有新民之功中庸一書由其率性而後有緻中和天地位萬物育之效學問之實政将所以臨民涖政者也讀其書者書此事績其文者文此事也初不相悖謂之一以貫之謂之舉斯心而加諸彼但不過有先後次序耳今若不務其本而徒事其末吾恐非有志者平日所以自許自期之意亦恐非伊周孔孟及當今聖君賢相之所以望於後世天下者也況今吏弊民瘼何可勝言詐僞多端奸詭百出徇私而不徇公知利而不知義雖使伊周孔孟複生於斯世亦必精求方略可也吾黨之間若但疲精神於文藝之末縱使幸而獲選弱者為羣逐隊拱手署紙尾持祿保位而已強者為矯為亢為奮螳螂之臂以當車轍而不足以立事功其高為納履為挂冠而已耳若然者将以求榮反以取辱将以行志反以喪志其故在於學非其所用用非其所學也可不懼哉其必曰當其未仕也姑從事乎言語文字以取之既得之也然後從事於實行殊不知言之非艱行之惟艱亦非古人幼學壯行之義矣且其未得之也則汲汲然患所以得之既得之斯戚戚然患所以失之者有矣苟患失之無所不至其得之道既不能粹然一出於正則其失之之心又安能恬然泰然而不以為患者哉嗚呼其表直者其影直其源清者其流清此必然之理也又設使幸而得之猶雲可也不幸而終身不得之豈不虛負光陰虛負平生精力矣哉是故有本有末者是為明體适用若有源之水而波瀾混混若有根之木枝葉扶踈他日為有司所取為朝廷所宜用也設或命不足以得之亦不失為天爵之貴事理短長又豈不較然甚明矣哉雖然本末倒置先後舛逆此非一人之過而亦非一朝一夕之故也但卓然有志於古而不肯自甘於流俗者恐或未能以自安耳試請於清晨靜夜而思之今日自立之志果有以合於當時伊周孔孟之志否乎今日自勵之業果有以不悖於當時伊周孔孟之業否乎此心之靈有不可得而自欺者自心既不可欺則上而吾君下而吾民豈可欺哉先聖賢之既往後聖賢之方來又豈可欺哉隻此不敢自欺之處即伊周事業孔孟學問之根源也然世亦有有其力量有其材美得之於姿禀之厚行之於轇轕之間恢恢乎有餘力者矣但其所見所聞者少而不自知其言之過也古之人有言曰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愚非敢自謂能從事於伊周孔孟者也聞之師友實深信之而不敢不為吾黨有志者告耳 與吳順翁【甲午季夏書】 再拜申記禀違莫不幾廿年茲遇明善於臨川之洙塘首詢為況甚适盜賊雖縱橫如此而故家喬木倡義扞禦文物禮樂無恙如昔為之欣喜者累日區區老拙陷在巢窟幾死者數四複以疾病饑馑殆無孑遺比來方得脫身就舍於仙郡大山之間雖旦夕得以安坐奠枕而空囊懸磬殊狼狽耳不肖平生謬作近方收拾又複一空先公行狀幸賜抄示不宣 與程自觀 春初匆匆别去以為伯儀乃祖抱疾仆且道病每念之殊不滿也繼聞開講家山況候宜适用以欣惬時萬來敬審不殊所聞益慰沃也區區自去秋病餘畏寒暑如虎雖市邑半年間才兩出耳何時簪盍以究欲言伏楮馳情不宣 複張仲舉 久不承動靜政馳仰中陳則虛歸自京師伏領教翰敬審遠況安适用以自慰士君子負高才遭盛時位在史館秉天下後世褒貶之筆明道達義當如是也來教中谕及胡氏書即以及之渠囘言當如尊命在則虛行時附納也區區衰老為學雖粗知鄉方而力量薄弱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