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合歡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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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梳,多美多迷人的名字,它會讓你想起新婚燕爾的人兒正慵懶地臨鏡梳頭,讓你想到粉紅的輕羅衣裳;讓你想到輕羅紗帳裡嬌喘細細的人兒;會讓你想起那人兒美麗絕倫的胴體;想起瘋狂的吻,輕柔的吻,甜密的吻;想起輕快的撫摸;想起狼藉的香汗;想起笑靥;想起櫻唇;想起耳厮鬓磨;想起嬌嬌癡癡的情話語。

     合歡梳,多美的名字,聽見它,男人會想起自己最喜愛的女人,女人會想起自己最癡情的戀人。

     你見過合歡麼? 五月的合歡,讓所有的少男少女們癡迷。

     走在合歡樹下,粉紅的輕煙一般的合歡花會落下來,落在你的肩上手上,你會嗅到極淡的清香,但你仔細去聞,卻又總是什麼都沒有。

    若即若離的清香,就是合歡花的特色。

     若即若離,是不是也是愛情應有的特色? 然而,最美的名字,卻不一定有最美的内容,正如最毒的蛇有最美的紋理,最毒的花有最美的風姿。

     看見合歡梳的人,一定得死。

     這又是何等的殘酷。

     也許這預示着,所有愛情的死亡麼,紅衣人輕笑道:“它叫合歡梳,老爺子可聽說過麼?” 林千峰劍尖挺如堅石,“沒有。

    ” 紅衣人緩緩道:“聽見過這個名字的人,都得去死。

    老爺子,對不起,也許我吓着你了。

    ” 林千峰知道,她想激自己出劍。

     “誰說聽見過這個名字的人都得去死。

    老子不信邪。

    ”窗外一個破口大罵起來。

     這麼說,又是不信邪的人來了? 紅衣人一閃身到了窗外:“你是誰?” 一個黑影直直地立着,兩手抱胸:“我姓方,你叫我方大爺好了。

    ” 紅衣人冷冷道:“你是怎麼過來的?” 那人哈哈笑道:“有幾個小娘子一路上總是攔住我,似乎要拉客。

    但方大爺我不喜歡這個調調兒,就拒絕了她們。

    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隻管問好了。

    ” 紅衣人不說話了。

    這姓方的既然到了這裡,就說明了己方所有的人都已經被他拿住了。

     可她在房中,一點兒聲音也沒聽到。

     這個姓方的身手,豈非不可思議? 黑影笑道:“我走到窗下,聽到姑娘說什麼‘合歡梳’什麼的,又說什麼聽見就會死,你瞧我不是好好立在這裡麼?” 紅衣人冷冷道:“現在立在這裡,并不說明你不會馬上躺在這裡。

    ” 一語未了,紅衣人已經攻出十七招,招招連環,手足齊用,每一式都是淩厲毒辣的狠招。

    林千峰也早已出了書房,看得暗暗嗟歎。

     因為這些招數,每招都可立即緻人于死地。

     因為這些招數,竟出自一個聲音溫柔如水的姑娘之手。

     同時還因為,姓方的人身法詭異之極,明明那一招擊在了他肩上,他的肩膀便一下沒了似的。

    明明紅衣人一腳踢在了他腿上,他那條腿也會平空消失。

     三十六招徒手格鬥,眨眼即逝。

    紅衣人一聲輕叱,手中已多了一種兵刃,正是合歡梳。

     兵刃在手,姓方的馬上就轉優為劣。

     招式還是原來的招式,一招未變,隻是因為多了一柄合歡梳,姓方的人就左支右绌,疲于奔命了。

     夜空中不時傳出兵刃着肉的聲音,毫無疑問,姓方的受傷了。

     林千峰這才想起,姓方的是為了幫助自己才受的傷,自己卻是不能不出手了。

     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林兄,何不作壁上觀呢。

    ” “你——”林千峰邁出的腳停住了,手裡的劍也垂了下來。

     “不錯,你若出手,老身也出手,倒下的是誰,還不如先看這一對年輕人的打鬥呢。

    ” 林千峰還能說什麼呢,他知道自己不是令主的對手。

     來人正是令主。

     “好一對出類拔萃的年輕人。

    ”令主贊歎不已。

     林千峰不說話,隻是焦急地望着場中二人。

    姓方的已經挨了不止一下,卻是一聲也沒吭,紅衣人更是越鬥越勇。

     林千峰喝道:“住手。

    ” 令主也喝道:“紅兒别打了。

    ” 兩條人影倏地分開。

    紅兒倒飛而回,姓方的立在當場,搖搖晃晃,好象随時都會倒地不起。

     林千峰歎息道:“令主,這位姑娘,有帳找姓林的算吧,放這個姓方的走。

    ” 令主已經驚叫起來:“紅兒,你怎麼啦,你……” 姓方的年輕人聲音變得清朗之極:“在下聽到了‘合歡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