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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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rdquo他集中起全部的精力檢查設備,一不小心還把手指給燙了,而他的觀衆則坐在黑暗中等待。

    沒過多久門開了,一位女仆拿着蠟燭走了進來。

     &ldquo您相信嗎,太太,&rdquo她說,&ldquo整幢房子的燈都不亮了。

    &rdquo 教區長趕緊穿過房間來到門口,試了試走廊上的開關。

    他啪嗒啪嗒地上下開關了幾次,然後又把它像氣壓計那樣拍了拍,還輕輕晃了晃。

     &ldquo好像是保險絲燒斷了。

    &rdquo他說。

     &ldquo真是的,教區長,這下麻煩了。

    &rdquo上校氣惱地說道,&ldquo沒有電的話我是沒法放電影的。

    你多少能有些辦法的吧?&rdquo &ldquo恐怕隻有電工才能應付了,不到禮拜一是不大可能找到電工的。

    &rdquo教區長說這話時已經沒有剩下多少基督徒的平靜了,&ldquo事實上對我來說非常明顯的是,我妻子、我和我的整個房子都隻能在一片黑暗中度過整個聖誕周末了。

    &rdquo &ldquo這可不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rdquo上校說,&ldquo當然啦,我知道對此你是和我同樣失望的。

    盡管如此&hellip&hellip&rdquo 女仆拿來了幾根蠟燭和一盞自行車燈。

     &ldquo房子裡隻有這些了,先生。

    &rdquo她說,&ldquo商店要到禮拜一才會開門。

    &rdquo &ldquo我想,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款待已經對你們沒有什麼用了,是嗎,上校?也許您會樂意我替您打電話從埃爾斯伯裡叫一輛出租車來。

    &rdquo &ldquo什麼?出租車?大老遠從埃爾斯伯裡叫一輛出租車來跑上四分之一英裡?真是荒唐之極!&rdquo &ldquo我想利特爾約翰太太不會願意在這樣的夜裡一路走回去吧?&rdquo &ldquo也許叫輛出租車是個不錯的主意,爸爸。

    &rdquo &ldquo當然啦,如果你們願意在此避一避的話&hellip&hellip天氣也許會稍微好一點的。

    不過我想,黑咕隆咚地坐在這裡,你們難道不覺得非常凄慘嗎?&rdquo &ldquo不,不,不必了,當然,叫輛出租車。

    &rdquo上校說。

     在回家的路上他說,&ldquo我有點想要借他幾盞燈,讓他過周末。

    我當然不是指現在。

    從七英裡之外雇輛出租車來,把我們拉上區區幾百碼,虧他想得出來。

    而且還是在聖誕夜。

    難怪他們的教會總是募不到東西,就憑他們這種基督友誼。

    還虧我拿了我的電影,一路跑來放給他們看&hellip&hellip&rdquo 第二天早上,亞當和尼娜在艾達挂的槲寄生樹枝下醒來,聽見了從雪原上飄來的聖誕鐘聲。

    &ldquo都上教堂去啊,善良的人們;善良的人們,上教堂去啊。

    &rdquo他們倆在頭天晚上都挂了一隻襪子,亞當往尼娜的襪子裡放了一瓶香水和一個香水噴霧器,而尼娜往亞當的襪子裡放的則是兩根領帶和一把新型的安全剃刀。

    艾達給他們送來了茶,祝他們聖誕快樂。

    尼娜記得給弗洛林夫婦各準備了一份禮物,但把艾達給忘了,所以她把那瓶香水給了艾達。

     &ldquo親愛的,&rdquo亞當說,&ldquo那瓶香水要二十五先令呢&mdash&mdash在阿斯普雷買的,用的阿奇·舒瓦特的錢。

    &rdquo 後來他們把一些面包屑和奶油放在了窗台上,一隻知更鳥跑來把它們吃掉了。

    整整一天都是像那樣度過的。

     亞當和尼娜獨自在餐廳裡吃早飯。

    一排銀盤子用酒精燈保着溫,裡面盛着煎蛋卷、芥末鹌鹑、魚蛋燴飯、腰花、鳎魚和面包卷;還有火腿、豬舌、腌豬肉和一盤腌鲱魚。

    尼娜吃了一隻蘋果,亞當吃了幾片烤面包。

     十一點鐘的時候,布朗特上校穿着一件灰色的燕尾服下樓了。

    他祝了他們早上好,和他們互換了禮物。

    亞當給了他一盒雪茄,尼娜給了他一本關于現代電影制作的帶插圖的大書。

    他給了尼娜嵌珠胸針,這原是她母親的,而他給亞當的則是一本年曆,年曆上有一幅彩色圖畫,畫着一位學監助理模樣的人抽着黏土煙鬥,每一天還附着一條美國詩人朗費羅的隽語。

     十一點半的時候,他們一起動身去做晨禱。

     &ldquo得叫他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基督教寬恕精神。

    &rdquo上校說。

    (可在整個布道期間,他都在惹人注目地看他的《聖經》。

    )上完教堂後,他們走訪了兩三家村舍。

    在前一天,弗洛林已經四下裡派發過裝有日用品的小包裹了。

    周圍的村民對于見到尼娜小姐的丈夫個個興高采烈,許多人還記得他小時候的樣子,說他長大以後變得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他們還興緻勃勃地向他提起了金傑孩提時的許多糗事,主要是他的種種破壞行為和虐貓行徑。

     午飯後他們下樓去看仆人間的裝飾。

    這是一項一年一度的古老習俗,弗洛林夫婦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在煤氣燈架之間懸挂了彩色紙帶。

    艾達正和她父母一起吃午飯,他們住在道庭村的那些加油站那裡,所以弗洛林夫婦正獨自在吃火雞和葡萄幹布丁。

     &ldquo我看見過最多有二十五個人坐在這張桌子邊吃聖誕大餐。

    &rdquo弗洛林說,&ldquo在上校和埃裡克先生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家裡經常舉行派對。

    還在家裡演戲,把整個房子都鬧翻了天,每個先生都有自己的貼身男仆。

    &rdquo &ldquo啊&mdash&mdash&rdquo弗洛林太太也感慨地輕歎道。

     &ldquo時代不同了。

    &rdquo弗洛林一邊說一邊剔着牙。

     &ldquo唉&mdash&mdash&rdquo弗洛林太太依然隻是歎息。

     這時一家人從餐廳那邊走了進來。

     上校敲了敲門問道,&ldquo可以進來嗎,弗洛林太太?&rdquo &ldquo當然可以,先生,歡迎。

    &rdquo弗洛林太太說。

     接着,亞當、尼娜和上校贊賞了這裡的裝飾,并把包在薄綿紙裡的禮物給了他們。

    上校說,&ldquo我想我們應該一起喝一杯吧。

    &rdquo 弗洛林開了一瓶當天上午才從酒窖裡拿上來的雪利酒,斟滿了杯,第一杯給了尼娜,然後是弗洛林太太,然後是上校,然後是亞當,最後自己也拿了一杯。

     &ldquo向你緻以我最美好的祝願,弗洛林太太。

    &rdquo上校舉起酒杯說道,&ldquo也祝你,弗洛林。

    時光流逝,我們誰也不能變得年輕,但我希望,也相信,還有很多個聖誕節在等着我們哪。

    弗洛林太太和她剛到這兒時相比,當然是一點兒也沒有變老。

    我衷心地祝願你們兩個來年健康幸福。

    &rdquo 弗洛林太太回答道,&ldquo緻以最崇高的敬意,先生,也謝謝您,先生,也同樣謝謝你們倆。

    &rdquo 弗洛林說,&ldquo尼娜小姐&mdash&mdash我該說利特爾約翰太太了&mdash&mdash能再次回到老家,還帶來了丈夫,和我們重聚,我們真是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