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緻死的病症”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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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絕望的,無精神地絕望[130]。

    正因此:如果不是因為蘇格拉底對人有深刻的認識的話,他又為什麼會去愛年輕人們呢[131]? 如果事情并非是如此自然而然地發生,如果一個人并不随着歲月而沉向那最無足輕重的一種絕望,那麼,由此卻并不得出,絕望就隻應當屬于&ldquo青春&rdquo。

    如果一個人真正地是随着歲月而發展自己,如果他在對&ldquo自我&rdquo的本質的意識中成熟,那麼他可能會在一種更高的形式中絕望。

    如果他沒有本質地随着歲月而發展自己,而同時他卻又沒有純粹地沉向那無足輕重的東西,這就是說,他差不多就繼續是一個青春的人,一個年輕人,雖然他是一個男人、父親和頭發花白的人,就是說,還是保存着年輕人身上的某種好的東西,那麼他也還是将會面臨這樣的情形:像一個年輕人那樣地去絕望,為&ldquo那塵俗的&rdquo或者為某種塵俗的東西而絕望。

     以這樣一種方式,在一個這樣的年長者和一個年輕人的絕望之間就完全能夠有一種差異,但這差異卻不是本質性的而隻是純粹的偶然的。

    年輕人對&ldquo那将來的&rdquo絕望,&ldquo那将來的&rdquo作為一種在未來[132]的現在時;有某種将來的東西是他所不想要接手的,因此他不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

    年長者對&ldquo那過去的&rdquo絕望,&ldquo那過去的&rdquo作為一種在過去[133]的現在時,這種過去的&ldquo現在時&rdquo不想要越來越成為過去的,因為他還沒有絕望到這樣的地步以至于成功地完全忘記這過去的東西。

    這種過去的東西甚至可能是某種&ldquo悔[134]的對象&rdquo,&mdash&mdash在根本上說&ldquo悔&rdquo是應當将之抓住的。

    但是如果&ldquo悔&rdquo要出現的話,那麼首先就必須有徹底地絕望、絕望到盡頭,然後精神之生命必須從底層向上突破出來。

    但是絕望如他所絕望的程度,他不敢放手将事情推向這樣的一種決定。

    他在那裡繼續駐留,時光流逝(除非是他能夠成功地更絕望),他借助于遺忘來治療,這樣他将不是去成為一個悔者,而是去成為他自己的銷贓者[135]。

    但是在本質上這樣一個年輕人與這樣一個年長者的絕望仍是同一種,它達不到什麼質的變異;而對于自我中的&ldquo那永恒的&rdquo的意識則要在一種質的變異中突破出來,這樣搏鬥才能夠開始,而這搏鬥要麼将&ldquo絕望&rdquo強化到一種更高的形式要麼将之推向信仰。

     但是,在這兩種我們到現在為止一直同一地使用着的表達辭&ldquo去絕望于那塵俗的&rdquo(整體之定性)和&ldquo去絕望于某種塵俗的東西&rdquo(那單個的)之間到底有沒有本質的差異呢?有,這差異是有的。

    在自我帶着幻想中的無限激情&ldquo去絕望于某種塵俗的東西&rdquo的時候,無限的激情使得這個&ldquo單個的東西&rdquo[136]、這個&ldquo某物&rdquo成為全然的[137]&ldquo那塵俗的&rdquo,就是說&ldquo整體之定性&rdquo在絕望者身上并且屬于絕望者。

    &ldquo那塵俗的&rdquo和&ldquo那現世的&rdquo就其本身而言恰恰是那崩潰的、分裂在&ldquo某物&rdquo中的、分裂在&ldquo那單個的&rdquo中的東西。

    要真正地去喪失或者被剝奪去所有塵俗的東西,是不可能的;因為&ldquo整體之定性&rdquo是一種&ldquo思之定性&rdquo。

    這樣一來,自我首先無限地放大那&ldquo現實的[138]喪失&rdquo,而然後去對全然的[139]&ldquo那塵俗的&rdquo絕望[140]。

    然而,一旦這種差異(介于&ldquo去絕望于那塵俗的&rdquo和&ldquo去絕望于某種塵俗的東西&rdquo)要在本質上得到确定,那麼,在對于自我的意識上也就達成了一種本質性的進展。

    這時,這種表述公式&mdash&mdash&ldquo去絕望于那塵俗的&rdquo&mdash&mdash就是對于&ldquo絕望&rdquo的下一種形式的一個辯證的最初表達。

     2)關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141]或者對于其自身的絕望對于&ldquo那塵俗的&rdquo或者對于某種塵俗的東西的絕望在根本上也還是一種關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或者對于其自己的絕望[142],隻要它是絕望,因為我們知道,這關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或者對于其自己的絕望是一切絕望的表述公式[143]。

    [144]但是這絕望者,如前面的文字中所描述的,并不留意到那所謂的&ldquo發生在他背後的東西&rdquo是什麼;他認為是在對于&ldquo某種塵俗的東西&rdquo的絕望,并且不停地談論&ldquo他所絕望的是對于什麼&rdquo,而他卻是在&ldquo關于那永恒的&rdquo而絕望;因為,他賦予&ldquo那塵俗的&rdquo如此之大的價值,或者更進一步說,他賦予某種塵俗的東西如此之大的價值,或者說,他首先把某種塵俗的東西弄成一切塵俗的東西而之後又賦予&ldquo那塵俗的&rdquo如此之大的價值,&mdash&mdash這恰恰正是&ldquo關于那永恒的&rdquo而絕望。

     現在,這種絕望是一種意義重大的進步。

    如果前面文字中所談論的是軟弱性的絕望,那麼這一種就是:對于自己的軟弱性的絕望,然而它卻還仍舊是逗留在這個本質定性之中&mdash&mdash&ldquo軟弱性的絕望&rdquo,這定性區别于&ldquo貳&rdquo(對抗)。

    這樣,這之中隻有着一種相對的差異。

    這相對差異就是:前面所談論的形式把&ldquo軟弱性&rdquo的意識作為其最終意識,而在這裡意識并不就此而停止,相反将自己強化為一種新的意識,關于其&ldquo軟弱性&rdquo的意識。

    絕望者自己明白,&ldquo這樣如此用心地去投入在&lsquo那塵俗的&rsquo之中&rdquo是軟弱,絕望[145]是軟弱。

    但現在他卻沒有正确地從&ldquo絕望&rdquo轉向&ldquo信仰&rdquo,去在自己的軟弱性之下謙卑地面對上帝,反而更深入到絕望之中并且對于他自己的軟弱性絕望。

    這樣,整個視角就轉向了,現在他更明确地意識到了自己絕望:他關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而絕望[146]、他對于他自己絕望,對于&ldquo他曾會是如此軟弱而去賦予&lsquo那塵俗的&rsquo以如此大的意義&rdquo絕望,&mdash&mdash現在這對于他就絕望地成為了&ldquo他失去了&lsquo那永恒的&rsquo和他自己&rdquo的表達。

     在這裡,是漸漸地上升。

    首先是在對自我的意識中;因為,如果不具備一種關于&ldquo自我&rdquo的觀念&mdash&mdash&ldquo在自我之中有着或者曾經有過某種永恒的東西&rdquo,那麼&ldquo關于&lsquo那永恒的&rsquo而絕望&rdquo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一個人要對于他自己絕望,那麼他就必須也是意識到自己&ldquo具有一個自我”隻不過他卻是對于這個而絕望:不是對于&ldquo那塵俗的&rdquo或者對于某種塵俗的東西,而是對于他自己。

    進一步看,在這裡關于&ldquo什麼是絕望&rdquo的意識更強烈,因為确實,絕望是&ldquo失去了&lsquo那永恒的&rsquo和一個人自己&rdquo。

    當然這裡也有着關于&ldquo一個人所處的狀态是絕望&rdquo的更強烈的意識。

    再進一步看,&ldquo絕望&rdquo在這裡不僅僅是一種&ldquo承受&rdquo,而且也是一種&ldquo行為&rdquo。

    因為,如果&ldquo那塵俗的&rdquo被從自我中拿走,并且這人絕望,那麼這時的情形就仿佛這絕望是來自外在的世界,盡管在事實上它總是來自&ldquo自我”但是在自我對于&ldquo它的這個絕望&rdquo絕望時,這新的絕望于是就來自&ldquo自我&rdquo,間接而直接地來自&ldquo自我&rdquo,如同反壓力(反作用),從而不同于&ldquo對抗&rdquo&mdash&mdash&ldquo對抗&rdquo則是直接地來自&ldquo自我&rdquo。

    最後在這裡還是(雖然是在另一種意義上說)有着又一個進展。

    因為,正因為這種絕望是更強烈的,在某種意義上它也就更靠近&ldquo拯救&rdquo。

    這樣一種絕望是難以被忘卻的,它太深刻了;而在這絕望保持開放的每一個瞬間,就也有着拯救的可能性。

     然而這種絕望還是被歸類于這一形式之下:絕望地不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

    正如一個父親剝奪兒子繼承權的情形,自我在&ldquo它曾經是如此軟弱的&rdquo之後不想要去認可它自己。

    它絕望地無法忘卻這軟弱性,以某種方式說,它憎恨自己,它不想要去在其軟弱性之下信仰着地謙卑,以便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重新赢得自己,不,他所想要的是(可謂是):絕望地不去聽見任何關于他自己的東西、不去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而&ldquo借助于忘卻&rdquo,同樣也是毫無可能的;也不用說什麼借助于忘卻而去擠到&ldquo無精神性&rdquo這個定性之下,然後成為一個丈夫和基督徒&mdash&mdash正如其他的丈夫和基督徒;不,對這一類,這&ldquo自我&rdquo是太過于自我而不可能加入的。

    這正如那經常發生在&ldquo剝奪兒子繼承權的父親&rdquo身上的情形:外在的事實起不了大作用,他并不因此而與他的兒子脫離了關系,至少在他的心裡不是這樣;這正如那經常發生在&ldquo戀愛者對那所恨的人(亦即,那所愛的人)作出詛咒&rdquo時的情形:這起不了大作用,這幾乎使得這戀愛者沉迷得更深,&mdash&mdash如此便是&ldquo絕望的自我&rdquo與它自己的關系。

     這種絕望是一種&ldquo質&rdquo,比前面所談讨論的那種更深刻,并且它屬于一種更罕發于世界的絕望。

    我們在前面的文字中所談到的那扇假門,在它的後面是虛無;而在這裡,它是一道真實的但确實是被小心地關上了的門,并且在它的背後坐着自我,仿佛是坐着守望着自己,全神貫注地以&ldquo不想要是自己&rdquo來充填時間,然而卻有足夠的自我去愛自己。

    我們把這稱作内閉性[147]。

    而從現在開始我們會論述&ldquo内閉性&rdquo,這内閉性正好是&ldquo直接性&rdquo的對立面,并且在(比如說)思想的方面,有着對于&ldquo直接性&rdquo的極度鄙視。

     然而,這樣一個自我,他到底是不是存在于現實世界,他是不是逃出了這個世界,逃到了荒漠、寺廟、瘋人院;他是不是一個實在的人、和别人一樣地穿着衣服或者和别人一樣地穿着那普通的外衣?對啊,他當然是實在的人,為什麼不?但是與自我有關的東西,他決不與他人共享,一個也不;他感覺不到有什麼想要共處的願望,或者他已學會了去克服這種願望;隻讓我們去聽一下他自己對此是怎麼說的:&ldquo也隻有那些純粹地直接的人,這種人在&lsquo精神&rsquo這個定性之下所處的水準如同一個孩子在他最初的童年階段,在這種狀态下這小孩子帶着一種徹頭徹尾可愛的爛漫而脫口說出一切[148],隻有這種純粹地直接的人根本無法在心裡藏住什麼東西。

    那常常帶着極大的自負稱自己是&lsquo真理、是真實的、一個真實的人并且完完全全地表裡一緻的&rsquo,正是這一種類型的直接性,如果這類人說出的這話是真相的話,那麼&lsquo一個年長者在感受到一種身體上的需要的時候不會馬上就順從這需要&rsquo就是不真實了。

    每一個人,那怕隻要有一丁點反思的自我,都會知道怎樣去強制&lsquo自我&rsquo。

    &rdquo我們的絕望者内閉得足以能夠把每一個不相關的人,也就是說每一個人,都關在那牽涉到自我的問題之外,而作為外向的他則完全是&ldquo一個現實的人&rdquo。

    他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丈夫、父親,甚至是一個非同尋常的出色的政府官員,一個可尊敬的父親,在社交圈裡受歡迎,對妻子非常溫柔,甚至對自己的孩子都小心翼翼。

    基督徒?&mdash&mdash哦,是的,這樣他也算是一個吧,然而他盡可能避免談這個,盡管他非常願意(帶着一種憂傷的快樂)看見他的妻子作為身心陶冶專注于宗教性的東西。

    他很少去教堂,因為他發現那大多數牧師從根本上不知道他們自己在講些什麼。

    但是在一個完全單個的牧師那裡是例外,他承認這個牧師知道自己在講什麼;但是出于另一個原因他不想聽這個牧師講,因為他有着一種畏懼,他怕聽這牧師講道将會把他帶得太遠。

    反過來他經常會感覺到對于孤獨的渴望,這對于他來說是一種生命的必需,有時候這必需對于他如同對于呼吸的需要,而其他時候則如同對于睡眠的需要。

    他比大多數人更多地有着這種生命的需要,&mdash&mdash這個事實也正是一個标志,表明了他有着一種更深刻的本性。

    總的說來,&ldquo對孤獨的渴望&rdquo是對于&ldquo一個人身上還有着精神&rdquo的一種标志,并且也是衡量&ldquo有着怎樣的精神的&rdquo的尺度。

    &ldquo那些純粹地輕浮瑣碎的&lsquo無人格之人&rsquo和&lsquo随波逐流之人&rsquo&rdquo,在這樣一種程度上毫無&ldquo對孤獨的渴望&rdquo,他們如同群居的鳥,隻要有一個瞬間不得不獨處,那麼馬上就在這瞬間死去;正如小孩子必須被哄着入睡,同樣這些人需要有社會性生活的撫慰催眠才能夠吃、喝、睡、禱告、戀愛等等。

    但是不管是在古典時代還是中世紀,人們都留意到了這種&ldquo對孤獨的渴望&rdquo,并且尊敬它所意味的東西;在我們時代的&ldquo持恒的社會性交往&rdquo[149]中,人們在這樣一種程度上對&ldquo孤獨&rdquo感到心驚肉跳,以至于人們(哦,華麗的警言!)除了将之用來作為對于犯罪者的懲罰[150]之外不再知道它有什麼别的用處了。

    不過這也對,我們知道,在我們的時代裡,&ldquo具有精神&rdquo是一種犯罪,那麼,這樣的一類人,&ldquo孤獨&rdquo的熱愛者,就與犯罪分子們歸于同一類,這也是有着它的道理的。

     内閉的絕望者還是繼續生活,一小時接着一小時地[151],他在諸多的小時中(盡管這些小時不是作為永恒來生活[152],但卻還是與&ldquo那永恒的&rdquo有關)專注于他的&ldquo自我&rdquo與這&ldquo自我&rdquo自身間的關系;但是他其實卻并沒有走得更遠。

    然後,這一專注的過程完成了,在這&ldquo對孤獨的渴望&rdquo得到了滿足之後,這時,他就馬上又退出了,&mdash&mdash甚至是在他進入到妻子和孩子身邊或者與妻子和孩子共處的時候。

    之所以他作為丈夫是如此溫柔而作為父親是如此謹慎,除了他天性中的好脾氣和他的義務感之外,也還是因為他在自己内閉的最深處向自己所做的關于他的&ldquo軟弱性&rdquo的坦白。

     如果有人得到可能在他的&ldquo内閉性&rdquo中成為他的秘密的同知者,并且然後有人要對他說,這是驕傲,你在根本上其實是在為自己驕傲;那麼,他肯定是不會向别人作出這種坦白的。

    在他一個人和自身獨處時,他無疑将坦白,那之中确實有着某種東西;但是&ldquo激情性&rdquo(他的自我曾經以這種激情性解讀出了他的軟弱性)則馬上又會使他相信,這不可能是驕傲,既然他正是對于&ldquo他的軟弱性&rdquo絕望,正仿佛那把巨大的砝碼這樣地壓在了軟弱性之上的不是驕傲,正仿佛不是因為他想要為自己驕傲所以他才不能夠忍受這種關于軟弱性的意識。

     如果有人要對他說&ldquo這是一種奇怪的複雜糾纏、一類奇怪的結頭[153];因為全部的不幸根本地是在于思想自相纏繞的方式[154];否則的話,這甚至是很正常的,你所應當走的方向恰恰正是沿着這條路,你應當通過那&lsquo關于自我的絕望&rsquo[155]而走向&lsquo自我&rsquo。

    &lsquo軟弱性&rsquo的這種情形,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它,你不應當對于它絕望;為了成為自己,自我首先必須受挫,隻是不要再去對于它絕望。

    &rdquo&mdash&mdash如果有人這樣對他說,那麼他将會在一種毫無激情的狀态中領會它,但是激情馬上就又會犯錯,這樣他也就再次作出錯誤的轉向而進入絕望。

     如我們前面所說,這樣一種絕望在世界上是更罕見的。

    如果現在他不是保持停留在那裡僅僅做原地踏步;并且,在另一方面,如果沒有任何革命性的巨變在絕望者身上發生而使得他走上通向信仰的正途;那麼,這樣一種絕望,它要麼對自身進行更進一步的強化而成為更高形式的絕望并且繼續是内閉性,要麼向外突破出去并且消滅外在的衣飾,在這種外在衣飾之下這樣一個絕望者曾經過着一種匿名者的生活。

    在後一種情況下,這樣一個絕望者将投身到生活中去,可能是投身在一種能夠借助于大事業來轉移内心注意力的生活消遣中;他将成為一個不安的精神,其存在留下足夠的痕迹,一個不安的精神:它想要忘卻,并且由于在内心中有着太強烈的喧嚣,它就必須使用更強烈的措施,雖然這些措施不同于理查三世為了避免聽見母親的詛咒時所使用的方式[156]。

    或者他将會在感官性之中尋求遺忘,可能是在各種放蕩不羁的生活中;他會絕望地想要回到&ldquo直接性&rdquo中去,但卻持恒地帶着關于自我(他所&ldquo不想要是&rdquo的那個自我)的意識。

    在前一種情況,在&ldquo絕望&rdquo得以強化的時候,它就成為&ldquo對抗”并且,在這時我們就明了地看出,在前面那種&ldquo軟弱性&rdquo的情形中有着多少非真相,我們能夠明了地看出,這在辯證的意義上是多麼地正确:對抗的第一表達就是對于其軟弱性的絕望。

     最後,作為結論讓我們再稍稍地看一下那&ldquo内閉的人&rdquo,他在内閉性中原地踏步。

    如果這種内閉性絕對地,在每一個方面完全無條件地[157]得到保留,那麼,&ldquo自殺&rdquo就會成為距離他最近的危險。

    大多數人當然是不會感受到這樣一個内閉的人所能夠承受的是什麼;如果他們知道了,他們将會大吃一驚。

    而這樣,自殺就又成為了絕對的内閉者所面臨的危險。

    相反,如果他與人交談,向(哪怕隻是唯一的一個)人開放自己,那麼他很有可能就得到很大的放松或者讓緊張的心情得以松弛緩和,這樣一來,自殺就不至于成為内閉性的後果。

    這樣的一種帶着一個同知者的&ldquo内閉性&rdquo在整體色調上要比那絕對的&ldquo内閉性&rdquo更柔和一些。

    這樣,他大概是會避免了自殺。

    然而也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正因為他向另一個人開放了自己,他對于這&ldquo開放&rdquo絕望;對于他來說,仿佛他必須在沉默中忍受、仿佛這樣還是要無限地遠遠好過有一個同知者。

    對此我們有各種例子,一個内閉者恰恰因&ldquo得到了一個知己&rdquo而被帶入絕望。

    這樣,自殺還是會成為這種情形的後果。

    從詩歌的意義上[158]看,這種災難[159](以虛構的方式[160],比如說,假設那人物是國王或者皇帝)也可以是以這樣的方式構成:他讓人殺了知情者。

    我們可以想象一個這樣的魔性的暴君,他感覺到有向人談論他的痛苦的願望,并且持續地消費了相當多的一批人,因為成為他的知己無疑就是意味了确定的死亡:一旦這暴君在一個人面前說出了自己所想的東西,這人就馬上被殺死。

    &mdash&mdash去描述一個魔性的人身上的這種痛苦不堪的自相矛盾,這是一個詩人的工作,而這工作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得以完成:他既不能沒有一個知情者又不能有一個知情者。

     貳)絕望地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的絕望,對抗。

     正如前面所顯示的,人們可以把&ldquo壹&rdquo稱做&ldquo女人性&rdquo的絕望,如此我們能夠将這一種絕望稱做是&ldquo男人性&rdquo的。

    因此,與前面文字中所描述的相比,它就也是:在&ldquo精神&rdquo這個定性之下所看見的絕望。

    而這樣看的話,&ldquo男人性&rdquo在本質上恰恰也是處于&ldquo精神&rdquo這個定性之下的,而&ldquo女人性&rdquo則是一個更低級的綜合。

     那在&ldquo壹,2&rdquo中所描述的絕望是對于其&ldquo軟弱性&rdquo的絕望,絕望者不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

    但是如果辯證地再向前走哪怕隻是一步的話,如果那如此絕望的人意識到為什麼他不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那麼轉化[161]就出現了,于是就有了&ldquo對抗&rdquo,因為:這情形之所以如此,恰恰是由于他絕望地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

     首先出現的是對于&ldquo那塵俗的&rdquo或者對于某種塵俗的東西的絕望,然後出現關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對于其自身的絕望[162]。

    然後&ldquo對抗&rdquo出現,&mdash&mdash它其實是&ldquo借助于&lsquo那永恒的&rsquo的絕望&rdquo、是對于自我中的&ldquo那永恒的&rdquo的&ldquo絕望的濫用&rdquo[163]&mdash&mdash濫用于&ldquo絕望地想要是自己&rdquo。

    但是正因為它是&ldquo借助于&lsquo那永恒的&rsquo的絕望&rdquo,在一定的意義上它就與&ldquo那真實的&rdquo非常接近;而正因為它與&ldquo那真實的&rdquo非常接近,它就是無限地遙遠的。

    那&ldquo作為通向信仰的過程&rdquo的絕望,也是借助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自我借助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而有勇氣去失去自己以便赢得自己;而這裡則相反,這自我不想要以&ldquo失去自己&rdquo開始,而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

     這時,在這種形式的絕望中,關于&ldquo自我&rdquo的意識有着升值,也就是,關于&ldquo絕望是什麼&rdquo和&ldquo一個人所處的狀态是絕望&rdquo的意識變得更強烈;在這裡,絕望自覺意識到自己是一種&ldquo作為[164]&rdquo,它不是來自&ldquo那外在的&rdquo&mdash&mdash作為一種&ldquo外在性&rdquo的壓力之下的承受[165],它是直接地來自&ldquo自我&rdquo。

    這樣,與&ldquo對于其軟弱性的絕望&rdquo相比,&ldquo對抗&rdquo就當然還有着一種新的質地。

     要去&ldquo絕望地想要是自己&rdquo,就必須有着對一個&ldquo無限的自我&rdquo的意識。

    這個&ldquo無限的自我&rdquo其實卻隻是那最抽象的形式,&ldquo自我&rdquo的最抽象的可能性。

    而他所&ldquo絕望地想要是&rdquo的就是這個自我,&mdash&mdash将&ldquo自我&rdquo從它與&ldquo設定了它的力量&rdquo的所有關系中割裂出來,或者将它從關于&ldquo這樣一個力量是存在的&rdquo觀念中割裂出來。

    借助于這永恒的形式,&ldquo自我&rdquo絕望地想要成為自己的主人或者創造出自己、使得&ldquo他的自我&rdquo成為&ldquo他所想要是的自我&rdquo、去在&ldquo他的具體的自我&rdquo中決定&ldquo什麼是他所想要帶上的&rdquo和&ldquo什麼不是他所想要帶上的&rdquo。

    我們知道,他的&ldquo具體的自我&rdquo或者他的&ldquo具體&rdquo有着必然性和極限、是這樣一種完全被确定的東西:具備着這些能力、傾向,等等,并且處在這&ldquo各種關系的具體&rdquo之中,等等。

    但是借助于這種無限的形式、這種&ldquo否定的自我&rdquo[166],他首先想要讓自己去對這整個情形進行重新構建,以便在之後從這&ldquo重構建&rdquo中,借助于那&ldquo否定的自我&rdquo[167]的&ldquo無限的形式&rdquo,得出一個如他所想要的自我,&mdash&mdash然後他想要&ldquo是他自己&rdquo。

    這就是說,他想要比其他人稍稍更早地開始,不是通過并借助于&ldquo開始&rdquo,而是&ldquo在開始之中&rdquo[168];他不想起用他的自我、不想在這個&ldquo對于他已是給定了的&rdquo的自我中看見自己的任務,他想通過&ldquo去是&lsquo無限的形式&rsquo&rdquo[169]自己來構建&ldquo自我&rdquo。

     如果我們想為這種絕望給出一個通名,那麼,我們可以将之稱作&ldquo斯多葛主義&rdquo,但必須是以這樣的方式:我們在使用這名詞的時候不僅僅隻是考慮到那個宗派[170]。

    而為了進一步闡明這種類型的絕望,我們最好是作出一種在一個&ldquo行為着的自我&rdquo和一個&ldquo承受着[171]的自我&rdquo之間的區分,并且指出:自我&mdash&mdash在它是&ldquo行為着的&rdquo時&mdash&mdash是怎樣地使自己去與自己發生關系的;而自我&mdash&mdash在它是&ldquo承受着的&rdquo時&mdash&mdash是怎樣地在&ldquo承受&rdquo[172]中使自己去與自己發生關系的;表述公式則始終是:絕望地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

     如果絕望的自我是一個行為着的自我,那麼它其實就是持恒地&ldquo僅僅實驗性地&rdquo使自己去與自己發生關系&mdash&mdash不管它所作出的行為是什麼、有多大、怎樣地令人驚奇、帶着多麼牢固的持之以恒之心。

    它不認識任何在它自己之上的力量,所以它在最終的根本上缺乏&ldquo嚴肅”甚至在它把它的最高注意力貫注在它的各種實驗中的時候,它也隻能夠是戲法般地變出&ldquo嚴肅&rdquo的一個表象。

    這時,這是一種僞裝出來的嚴肅;如同普羅米修斯從諸神那裡所偷盜來的火[173],同樣,這就是從上帝那裡偷盜這種思想&mdash&mdash這思想是&ldquo嚴肅&rdquo:上帝注目着一個人;&mdash&mdash作為對之的替代,&ldquo絕望的自我&rdquo則滿足于注目着自己,&mdash&mdash這&ldquo自己&rdquo現在要去把無限的興趣和意義貫注給他的事業,而這卻恰恰在使得這些事業成為各種實驗。

    雖然這個自我還不至于在絕望中走得如此之遠以至于要成為一個實驗想象出的上帝:沒有任何派生出的自我能夠通過&ldquo注目于自己&rdquo而賦予自己比&ldquo它自己所是&rdquo更多的東西;它卻從頭到尾一直是這自我,在&ldquo自我兩重化&rdquo[174]中它比起&ldquo自我&rdquo還是既沒有成為更多也沒有成為更少。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我&mdash&mdash在它為&ldquo想要是自己&rdquo而作的絕望追求中&mdash&mdash卻把自己推向了反面,它其實是在成為&ldquo不是自我&rdquo。

    自我在辯證關系中行動,而在這整個辯證過程中沒有什麼固定不變的東西;自我的内容在任何一個瞬間都不是固定不變的[175],就是說,永恒地固定不變。

    自我的否定形式在同樣的程度上既作為一種解開的力量又作為一種捆綁的力量而起作用[176];它能夠完全任意地在任何一個瞬間從頭開始,并且不管一種想法被追蹤了多久,整個行為是在一種假設之中。

    自我遠遠不是成功地越來越成為它自己,相反它越來越明确地被顯示出是一個假設的自我。

    自我是它自己的主人,所謂絕對地是它自己的主人;這正是絕望,然而也是那被它看作是&ldquo它的樂趣&rdquo、&ldquo它的享受&rdquo的東西。

    然而,通過更深入的考察我們很容易得到确定:這個絕對統治者是一個沒有國土的國王,他在根本上隻是統治着烏有;他的狀态,他的統治權處在這樣一種辯證法之下:造反在任何時刻都是合法的。

    就是說:這在最終是任意地依據于&ldquo自我&rdquo自身。

     這樣,這絕望的自我隻是持恒地建造空中樓閣,并且隻是持恒地與空氣決鬥[177]。

    所有這些實驗想象出來的美德使得它看起來光輝奪目;它們魔術般地把一個瞬間變得像東方的詩篇;一種這樣的自制、一種這樣的沉着,一種這樣的心靈甯靜[178]等,幾乎就直接與寓言神話的世界相接壤。

    是的,确是如此;而這全部所立足的基礎則是烏有。

    自我想要絕望地享受對于&ldquo使得自己成為其自己&rdquo、&ldquo發展自己&rdquo、&ldquo是自己&rdquo的全部滿足;它想要有幸得到這種詩人的、大師的天賦,就是說,它得用以懂得其自己的方式。

    然而在最終的根本上,&ldquo它自己對于它來說意味着什麼&rdquo對于它卻還是一個謎;正是在這樣的一刻,整個建築看起來幾乎就要完成了,它能夠任意地将這整個建築瓦解消釋為烏有。

     如果這絕望的自我是一個承受着的自我,那麼這絕望還是&ldquo絕望地想要是它自己&rdquo。

    這樣一個實驗想象着的自我,它絕望地想要&ldquo是它自己&rdquo,在它暫時地使自己去适應它自己的具體的自我時,它可能會遭遇到某種麻煩,某種會被基督徒稱為是&ldquo苦難&rdquo[179]的東西、一種根本損害[180],這時,這種麻煩可以是任何一種。

    這否定的自我[181],自我的無限形式,可能會在一開始把它純粹地抛棄掉、裝作看不見它、徹底不去知道它。

    但是這做法并不成功,它在&ldquo實驗想象[182]&rdquo中的技藝達不到這麼遠,而它在&ldquo抽象化&rdquo中的技藝更無法達到這麼遠;就像受折磨的普羅米修斯[183],這無限的、否定的自我覺得自己是被釘在了這種勞役之中。

    于是它在這裡是一個&ldquo承受着的自我&rdquo。

    那麼這時,這&ldquo絕望地想要是它自己&rdquo的絕望,它又怎樣顯示出自己來呢? 看,在前面的文字裡描述了這種形式的絕望:對于&ldquo那塵俗的&rdquo或者對于某種塵俗的東西絕望,以這樣一種方式理解:它在根本上是,并且也顯現出是關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而絕望,就是說,不想要讓自己通過&ldquo那永恒的&rdquo而得到安慰和治療,把&ldquo那塵俗的&rdquo看得如此之高以至于&ldquo那永恒的&rdquo無法成為安慰。

    但這也是一種絕望形式:它并不想要寄希望于這樣的可能性、寄希望于&ldquo一種塵俗的困頓、一種現世的苦難[184]是可能被消去的&rdquo。

    現在,這希望是這種&ldquo絕望地想要&lsquo是它自己&rsquo&rdquo的絕望所不想要的。

    如果這絕望者使得自己确信,這肉體中的刺[185]侵蝕得如此之深(不管現在這裡的情況是&ldquo這确實是如此&rdquo還是&ldquo他的激情使得這讓他感覺是如此&rdquo),以至于他無法從這刺痛之中抽象出來[186],那麼,可以這樣說,他就會覺得還不如去永恒地接受下它。

    他對這肉中刺憤慨,或者更确切地說,他抓住了這個機會去對整個存在[187]憤慨;他如此不顧一切地想要是他自己,不是&ldquo不顧這肉中刺而去不帶有它地是自己&rdquo(這就變成了是從它之中抽象出來,并且他無法做到,或者這是朝着&ldquo放棄&rdquo的方向上的運動),不,他這是不顧或者對立于整個存在,想要帶着這肉中刺地&ldquo是自己&rdquo,把它帶着,幾乎就是挑釁着他的所有劇痛。

    因為,去希望得到&ldquo幫助的可能性&rdquo,特别是依據于&ldquo那荒謬的&rdquo[188]:&ldquo對于上帝一切都是可能的&rdquo[189];不,這不是他所想要的。

    而去在某個他人那裡尋求幫助,不,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要的,如果有這個必要,他甯可帶着地獄裡的全部劇痛地&ldquo是他自己&rdquo也不去尋求幫助。

     在事實上,這樣一種說法&mdash&mdash&ldquo一個受苦的人當然會想要得到幫助,隻要有人能夠幫助他&rdquo恰恰并非是完全正确的,&mdash&mdash完全不是這樣,盡管反過來尋求幫助的人并非總是有上面所說的情形那麼絕望。

    事情就是如此。

    一個受難者通常會有一種或者許多種方式&mdash&mdash他願意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得到幫助。

    如果他這樣地得到了幫助,那麼他就很願意想要得到幫助。

    但是,如果這&ldquo應當得到幫助&rdquo在更深的意義上成為了一種&ldquo嚴肅&rdquo,特别是從一種更高者,或者最高者那裡得到幫助,那麼這就意味了:&ldquo要去謙卑地必須無條件地以任何方式來接受這幫助、在幫助者[190]的手中成為一種烏有并且對于幫助者來說一切都是可能的”或者,哪怕隻是意味了:&ldquo隻要一個人在尋求着幫助他就必須放棄&lsquo是自己&rsquo、必須去屈從于另一個人。

    &rdquo哦,固然在無助之中有着極大的,甚至是持久的和劇烈折磨的苦難,但是在無助之中自我卻不會如此地哀吟;所以這受難者在根本上甯可承受這苦難而保持着&ldquo是自己&rdquo。

     但是,在一個這樣的&ldquo絕望地想要是自己&rdquo的受難者身上,越是高度地有着意識,絕望就越是劇烈地強化自己而成為&ldquo那魔性的&rdquo[191]。

    通常它的本原是這個:一個&ldquo絕望地想要是自己&rdquo的自我苦于某種折磨,而這種折磨根本無法從他的具體自我中被拿走或者被割離開。

    正是在這種劇痛裡,他投入了他的全部激情,這激情在最後成為了一種魔性的暴怒。

    而如果現在是這樣,甚至天上的上帝和所有天使向他提供幫助去擺脫那折磨,不,這是他現在所不想要的,這幫助出現得太遲了;他曾經是很願意放棄一切以求擺脫這折磨,但是我們讓他等待;現在這時機已經錯過了,現在他甯可想要發洩出對一切的憤怒、想要是那&ldquo受到了整個世界、受到了&lsquo存在&rsquo的不公正對待&rdquo的人,而對于這樣一個人來說,這恰恰就很重要,他必須在自己的把握中保持劇痛而不讓任何人拿走它,因為否則他就無法證明并且讓自己确信&ldquo他自己是對的&rdquo。

    在最後這就在他的頭腦裡這樣地停滞着,以至于他由于一種完全特别的原因而懼怕&ldquo永恒&rdquo,也就是懼怕&ldquo永恒&rdquo會把他和他的(從魔性的意義上的理解)相對于他人的無限優越性、把他和他的(從魔性的意義上的理解)&ldquo是他所是&rdquo的合理性分離開。

     他想要&ldquo是他自己”他從對&ldquo自我&rdquo的無限抽象開始出發,而現在他終于變得如此具體,以至于不可能在這種意義上成為永恒的,但是他還是絕望地想要&ldquo是他自己&rdquo。

    哦,魔性的瘋狂,在最大程度上引起他的暴怒的想法就是:這永恒居然會有&ldquo要從他這裡奪去他的悲慘性&rdquo的念頭。

     這種類型的絕望在這個世界上是罕見的,從根本上說,這樣的形态隻會在那些詩人身上出現,&mdash&mdash詩人,真的就是說,總把那&ldquo魔性的&rdquo理想性借給他們的作品;&ldquo魔性的&rdquo這個詞在這裡是以純粹希臘意義來理解的[192]。

    然而這樣的一種絕望也出現在現實之中。

    那麼,相應的外在性又是什麼呢?這個麼,沒有什麼&ldquo相應的&rdquo,就一種相應的&ldquo外在性&rdquo而言是沒有的,與&ldquo内閉性&rdquo相應是一種&ldquo自相矛盾”因為如果它是相應的,那麼它就是公開着的。

    但是在這裡&ldquo外在性&rdquo是完完全全地無所謂的東西,&mdash&mdash在這裡我們必須着重地去注意的是内閉性,或者那被人們稱作是一種&ldquo僵鎖住的内在性[193]&rdquo的東西。

    在&ldquo絕望&rdquo的各種最低級形式中,其實沒有什麼内在性并且也沒有什麼是與内在性相關的東西;如果我們要刻畫&ldquo絕望&rdquo的各種最低級形式,那麼就可以通過&ldquo描述或者談論與這種絕望的外在性相關的東西&rdquo來表現。

    但是,絕望變得越高度的精神性、内在性越大程度地在内閉性中成為一個自為的特殊世界,那麼,外在性(在之下隐藏着絕望)也就越是無關緊要。

    但是恰恰是&ldquo絕望&rdquo變得越高度的精神性,它也就越高度地留意于以&ldquo魔性的睿智&rdquo去保持使&ldquo絕望&rdquo内閉在&ldquo内閉性&rdquo中,并且也因此就越高度地留意于把&ldquo那外在的&rdquo歸入&ldquo無所謂&rdquo[194]之中,使之盡可能地變得無關緊要和無足輕重。

    正如迷信故事之中穴居巨人通過一個沒有人能看得見的縫隙而消失[195],絕望的情形也是如此,它越是高度地具有精神性,恰恰它就越是急迫地要去居住在一種外在性之中,在正常的情況下不會有人想到去這樣一種&ldquo外在性&rdquo的背後找它。

    這種隐藏性正是某種精神的東西,是各種安全措施之一,仿佛就好像是要去确保自己在現實世界的背後擁有一個&ldquo内閉&rdquo[196],一個&ldquo排外地[197]&rdquo為自己的世界,一個這樣的世界,在之中&ldquo絕望的自我&rdquo忙碌不息地、坦塔羅斯[198]般地全神貫注于&ldquo想要是它自己&rdquo。

     我們(在&ldquo壹,1&rdquo中)從絕望的最低級形式開始,這種形式的絕望,它絕望地不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

    魔性的絕望是在那&ldquo絕望地想要是自己&rdquo的絕望中最強化了的一種。

    這種絕望甚至不想要在斯多葛主義的自我迷戀和自我崇拜的意義上&ldquo是自己&rdquo,不想要如同這種斯多葛主義式地、固然是不真實的,但在一種确定的意義上根據其完美性&ldquo是自己”不,它想要在對&ldquo存在&rdquo[199]的仇恨中&ldquo是自己&rdquo、根據其悲慘性地&ldquo是自己”它甚至不是因為不服氣或者挑釁地,而是為了不顧後果地對抗而想要去&ldquo是自己”它甚至不是因為不服氣而想要将自己從那設定了自己的那種力量中擺脫出來,相反它是為了對抗而想要将自己強加給它[200]、強行使自己挑釁它,出于惡意而想要依附于它,&mdash&mdash而當然我們知道,一種惡意的駁斥首先必須注意去保持與它所反對的東西相符合[201]。

    懷着對整個存在[202]的厭惡,它認為它得到了可以用來反對這存在、反對這&ldquo存在之中的善性&rdquo的證據。

    絕望者認為,他自己就是這證據,并且這就是那&ldquo他所想要是&rdquo的,所以他想要&ldquo是自己&rdquo,想要是在其劇痛中的自己,以便用這種劇痛來抗議整個存在。

    軟弱的絕望者不想聽任何有關于&ldquo永恒能夠給予他什麼安慰&rdquo的話題,而一個這樣的絕望者也不想聽到任何這方面的東西,但卻是出自另一個原因:這安慰恰恰會是他的毀滅&mdash&mdash作為對于整個存在的駁斥。

    更形象化地說的話,這就如同在一個作家的文稿中出現了一個寫作錯誤,這寫作錯誤意識到自身是如此,但可能這寫作錯誤在根本上也不是寫作錯誤,而在一種遠遠更高深的意義上是在整部作品中的一個本質的從屬部分;現在,這就仿佛是這寫作錯誤要對作家造反:出自對他的恨,它不準他作改正,并在瘋狂的對抗中對他說:不,我不想被删去,我要站在這裡作為一個針對你的見證,一個用來證明你是一個平庸作家的見證。

     *** [1]把句子肢解開,讓分句成為獨立句子,換一種寫法就是:&ldquo絕望&rdquo的各種形态可以抽象地通過對構成自我的各個環節的反思來确定,而自我作為綜合是由這些環節構成的。

     [2]這裡的&ldquo這&rdquo就是指&ldquo一個使自己去與&lsquo自己&rsquo發生關系的關系&rdquo。

    以及前面所說的&ldquo一個這樣的關系:雖然它是推導衍生出的,它使自己去與&lsquo自己&rsquo發生關系&rdquo。

     [3]&ldquo變成&rdquo就是&ldquo成為&rdquo,但是在作為形容詞表語前的聯系動詞時,為了避免拗口,我時而将之翻譯為&ldquo變成&rdquo或者&ldquo變得&rdquo(在&ldquo變得&rdquo後面的形容詞可以省略去那&ldquo的&rdquo字)。

     [4]這個&ldquo成為(Vorden)&rdquo是一個名詞化的動詞。

     [5]仿宋體處在丹麥文版中是希臘語:&kappa&alpha&tau&alpha&delta&upsilon&nu&alpha&mu&iota&nu(根據可能)。

     這是一個出自亞裡士多德哲學的用詞。

     [6]在一些地方我把&ldquo成為存在&rdquo翻譯為&ldquo進入存在&rdquo。

     [7]&ldquo那辯證的事實&rdquo,直譯應當是&ldquo那辯證的&rdquo。

     [8][這台詞&hellip&hellip對于&ldquo那辯證的對立面&rdquo的反思(Reflexen)]克爾凱郭爾在一個謄清稿的注釋(Pap.Ⅷ2B171,17)裡寫有:&ldquo正确地寫台詞,各種有聲有色地、帶着想象力的真摯性從一種激情之中發出并且在之中有着對立面的回響的台詞,寫這樣的台詞的藝術,任何詩人都比不上那唯一的莎士比亞。

    &rdquo [9]在這個&ldquo人的存在&rdquo中,&ldquo人的&rdquo是一個形容詞。

    &ldquo人的存在&rdquo,就是說,&ldquo人的意義上的存在&rdquo。

     [10]直譯的話就是:在這綜合之中&ldquo那有限的&rdquo是&ldquo那作出限定的&rdquo,而&ldquo那無限的&rdquo是&ldquo那作出擴展的&rdquo。

     [11]換一種直譯的方式就是:&ldquo無限性&rdquo的絕望是幻想的東西,是沒有邊界的東西。

     [12]換一種直譯的方式就是:幻想的東西。

     [13]幻想(Phantasie)。

     [14][&ldquo幻想&rdquo則又與&ldquo感情&rdquo、&ldquo認識&rdquo、&ldquo意志&rdquo發生着關系]聯系到所謂的&ldquo能力學說&rdquo,在心理學和尾随的德國哲學家康德的《實用人類學》(1799)的哲學學科中很普遍。

    意識生命分作三種能力:認識(表象能力)、意志(欲望能力)和感情(感覺能力),而幻想常常是在&ldquo認識之下得以論述&rdquo。

    而在西貝恩的《人的精神天性和本質》(§72)中則是被作為一種與其他能力發生關系的更高能力。

     [15]&ldquo那實施無限化的(detUendeliggjørende)&rdquo。

     [16]仿宋體處在丹麥文版中是拉丁語:instaromnium(對其他一切都有效的)。

     [instaromnium]拉丁語:對所有其他都有效的;最卓越的。

     [17][那老費希特&hellip&hellip&ldquo幻想&rdquo是範疇們的淵源]在費希特的&ldquo科學理論&rdquo中有着&ldquo生産性的想象力(produktiveindbildningskraft)&rdquo這一概念。

    他尋求在這種&ldquo生産性的想象力&rdquo中為關于&ldquo非我(Nicht-Ich)&rdquo(亦即外在客體世界)的觀念以及那各種必要的思維形式(諸範疇)找到根本來源。

    生産性的想象力是我們對于意識外世界(非我)的觀念和支持意識的各種知性範疇的的淵源。

    可參看他的《全部知識學基礎》。

    在康德、費希特和謝林的哲學中,&ldquo想象力(Einbildundskraft)&rdquo這個概念有着相當重要的地位。

    克爾凱郭爾對于費希特的直接參考出處可能是特倫德倫堡(A.Trendelenburg)在《範疇學說曆史》中對費希特的範疇學說的闡述,之中強調了想象力的作用。

     老費希特:JohannGottliebFichte(1762&mdash1814),區别于其子小費希特I.H.Fichte(1796&mdash1879),德國哲學家。

    耶拿、厄爾林根、哥尼斯堡和柏林的教授。

    在極大程度上受康德影響,費希特在《知識學》中以&ldquo自我&rdquo為出發點發展了他自己的&ldquo主觀唯心主義&rdquo,一種關于先驗自我的絕對特征的理論,他想以此來解決康德哲學所無法解決的問題,比如說&ldquo物自身(Dingansich)&rdquo與&ldquo現象(Erscheinungen)&rdquo間的二元論。

    對于他,自我是認識的第一原則,不能夠作為某種已有事實(Tatsache),而是一種主動性,一種行動(Tathandlung)。

    主動的自我(行動的主體)設定或者生産出&ldquo非我(客體)&rdquo,然後從&ldquo自我&rdquo與&ldquo非我&rdquo的對立演繹出認識的所有概念。

     [18]反思(Reflexion)。

     [19]善感性(Følsomhed)。

     [20]仿宋體處在丹麥文版中是拉丁語,并且是置于&ldquo人類&rdquo之後:人類inabstracto(拉丁語:抽象普遍的)。

     [21][俄羅斯号角音樂中,人&hellip&hellip隻是被當作一個&hellip&hellip音節]所謂的俄羅斯号角或者狩獵音樂,出現在18世紀中期,由樂隊或者獵人團隊演奏。

    樂隊由六十人組成,每一個人有一個單音的号,所以每個人隻吹出一個音&mdash&mdash自己号裡的音,除了吹之外,還要留意吹的節奏。

     [22]直譯的話就是:這時的意志就不會持恒地在同樣的程度上像&ldquo繼續是抽象的&rdquo那樣地&ldquo繼續是具體的&rdquo。

     [23]直譯的話就是:&hellip&hellip它對于它自己也就越高度地在場并且同時(這個&ldquo同時(samtidig)&rdquo是指:它與它自己&ldquo在同一時間中&rdquo)。

     [24]直譯的話就是:這樣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