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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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後發生呢?所有當中最卑鄙的是:這對我的計劃破壞有多嚴重?周圍有多少事情将需要變更呢? 你讨厭那種聲音,希望它會快點,龌龊地死去,可它就是不斷地回響。

     他朝樓下弗裡曼先生的房間跑去。

    雷聲隆隆穿過黑壓壓的烏雲。

    他剛到一層樓梯平台,門就被刮開了,大雨撲面沖來。

     第20章 港邊飯店是奧甘奎特最古老的飯店。

    生意不算太好,因為對岸新建了一家快艇俱樂部。

    不過今天下午,天空時有雷暴,景緻好看多了。

     法蘭妮一直在窗戶邊坐了差不多3個小時,她在給中學好友格雷斯·達甘寫信。

    格雷斯準備去找史密斯。

    這封信可不是要吐露她懷孕的事,也沒有寫母親的事,寫這些東西沒有用,隻能使她更心煩。

    她猜測,格雷斯自己不久就會在鎮上聽到不少風言風語。

    她隻想寫一封友好的信。

    傑西和我同薩姆·洛思羅普還有薩莉·溫斯切拉斯5月份騎車旅行去了一趟蘭奇利。

    期末生物考試我僥幸過關。

    佩吉·泰特(另一位中學朋友)在參議院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埃米·勞德就要結婚了。

     這封信簡直無法寫下去了。

    今天電閃雷鳴是部分原因——當水面上空密集的雷暴雨來來往往時,信怎麼能寫得下去呢?更簡明扼要地說吧,信中似乎沒有一條消息是精确可靠的。

    這寫的稍微有些偏,就像手中的一把刀,你想用它削土豆皮,可它沒削着土豆皮,倒把你的皮削着了。

    自行車旅行是很開心的,但是她和傑西不會再有這樣快活了。

    她确實通過了生物期末考試,但是在真正算數的生物期末考試上她畢竟不是很走運。

    她和格雷斯對佩吉·泰特從來不是太在意,埃米即将舉行的婚禮,以法蘭妮目前的狀态似乎更像一場十分荒唐的鬧劇而不是一場喜劇。

    埃米正準備結婚,而我要生孩子,哈-哈-哈。

     如果就這些,她不必非得寫下去了。

     我自己惹了一些麻煩,可我沒有心思把這些都寫下來。

    想一想就頭疼。

    不過我想在4号之前看你去,如果你上封信中的計劃沒有改變的話。

    (6周才寫一封信嗎?我還以為有人把你打字的手指給剁掉了呢,你這家夥!)。

    見面時我再告訴你詳情。

    我敢肯定會采納你的忠告。

     法蘭妮 她用習慣浮誇的滑稽草書簽上名字,這樣一來,簽名占滿了信紙留下的半頁空白。

    簽字時她感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像一個騙子。

    她把信折起來,放進信封裡,寫上地址,夾在豎立的鏡子上。

    事情幹完了。

     好啦,現在幹什麼呢? 天又變得黑起來。

    她站起身來,不安地在房裡轉悠,她想,應該趁雨還沒下來出去一趟,可是有什麼地方去呢?去看電影?鎮上就這一部片子,她已看過了,是同傑西一起看的。

    去波特蘭看服裝?沒有興趣。

    實際上這些日子她看得上眼的服裝就是那種帶彈性腰帶的。

    可房間裡已有兩件了。

     她今天接了3個電話,第1個電話是好消息,第2個電話不好不壞,第3個電話是壞消息。

    她希望這些電話倒個順序打來。

    外邊已經開始下雨了,泊船碼頭再一次黑雲密布。

    她決定應該出去走走,管它下不下雨。

    清新的空氣,夏天的濕潤,也許會使她感到更好受一些。

    她甚至可以在某個地方停下,來一杯咖啡,或酒中尋樂。

    不管怎樣,要找到平衡。

     今天的第一個電話是在索默沃茲的戴比·史密斯打來的,戴比熱情地說歡迎法蘭妮過去同祝事實上,她是有求于她。

    她們3個姑娘原先共住一套單元,其中一位姑娘在一家貨棧公司找到了當秘書的差事,5月份搬出去了。

    她和羅達沒有第三個搭夥人則無法再擔負房租。

    戴比說:“我們倆都是多子女家庭出來的,小孩哭鬧幹擾不了我們。

    ” 法蘭妮說,她準備7月1日前搬進去。

    挂上電話時,她發現熱淚流淌到她的臉頰上。

    這是寬慰的淚水。

    她認為,如果她能離開從小長大的這個城鎮,甚至遠離她的母親,遠離她的父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她知道鎮上沒有人會強迫她戴上紅A字(英國殖民地時期的通奸标志),但是這個小鎮,這裡的環境仍讓她有一種不安的感覺,為了消除這種感覺,遠離奧甘奎特是必不可少的。

    當她出門走到街上時,她能夠感到人們不會盯着她看。

    當然,看她的那些人都是長住居民,他們總是好盯着某個人來看——醉鬼,接受福利救濟的懶漢,在波特蘭或者果園海灘冒充顧客以便到商店偷竊的良家少年……或挺着大肚子的姑娘。

     第二個電話,平平常常,是傑西·賴德打來的。

    他從波特蘭來電話說,他開始往原來住的房子打過電話。

    很幸運,他找到了彼得,彼得給了他法蘭妮在哈博薩德的電話号碼,未加任何評頭論足。

     然而,他講的第一件事大概是:“嘿!你在家裡呆着聽到許多閑言碎語吧?” “嗯,有一些。

    ”她說得很謹慎,不想深談這件事。

    那樣會使他們像是在背後搗鬼。

     “是你母親嗎?” “你怎麼這麼說?” “她看上去像那種人。

    在她的眼睛裡有某種東西,法蘭妮。

    她的眼神在說,如果你殺了我的聖牛,我會殺了你的。

    ” 她沒有吱聲。

     “對不起,我不想冒犯你。

    ” “你沒有冒犯,”她說。

    他的形容實際上是相當貼切的——不管怎樣,從表面上是貼切的——但是她仍在竭力擺脫對冒犯這個動詞所感到的驚奇。

    這是從他那裡聽到的一個陌生詞。

    她想,也許在這裡有一個假定條件。

    當你的情人開始談論“冒犯”你的時候,他已不再是你的情人了。

     “法蘭妮,求婚繼續有效。

    如果你答應的話,我可以搞到一對戒指并且今天下午就能過去。

    ” 就憑你的自行車,她想着,差一點笑出聲來。

    她捂住話筒呆了一會兒,生怕被他聽到笑聲。

    過去的6天裡,她哭的眼淚和強作的歡笑比她15歲開始約會以來要多得多。

     “不,傑西,”她說,她的聲音相當平和。

     “我是真心的1他帶着令人驚奇的沖動說,好像他看見了她在強忍着不笑。

     “我知道,”她說,“可是我不準備結婚。

    我知道那對我意味着什麼,傑西。

    這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 “那麼孩子呢?” “我要生下它。

    ” “把它抛棄嗎?” “我還沒有決定。

    ” 他沉默了片刻,她能夠聽見在其他房間裡有其他人聲音。

    她猜測,他們有自己的麻煩。

    寶貝,人間是一台白天上演的戲劇,我們熱愛生命,因此,我們在尋找明天的同時尋覓着指路明燈。

     傑西最後說:“我想知道孩子怎麼辦。

    ”她将信将疑,不過,這也許是他唯一能說的會使她傷心的話。

    确實傷她的心了。

     “傑西……” “那麼你打算去哪兒呢?”他突然問道,“你總不能在哈博薩德呆一個夏天吧。

    如果你需要地方,我可以在波特蘭找一找。

    ” “我已經有地方了。

    ” “什麼地方,我不應該問問嗎?” “你不應該,”她沒有再說下去,恨自己沒能找到一句更圓滑的話。

     “噢,”他說。

    他的聲音出奇地平淡。

    最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