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釀事變深山行獵 解紛糾寶帳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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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雪門和尚同了兩個徒弟,跟着楊繼志,遵依山路,到了他的家中,在廳中分賓主坐下後,便問起此次兩下失和,究竟為了什麼原因。

     楊繼志說了一聲:&ldquo一言難盡。

    &rdquo正要往下講去,忽然後廳轉出一個少年來,生得面如冠玉,唇若塗朱,一股英爽之氣,更從眉宇間撲出,一望而知是個英俊人物。

    楊繼志便向他喚道:&ldquo冠兒,快來見見你的雪伯父。

    &rdquo那少年便走到雪門和尚面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回身又和朱鎮嶽、景無畏見過禮,然後在下首坐下。

     雪門和尚笑向楊繼志翹翹拇指道:&ldquo好個魁尖人物,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rdquo楊繼志道:&ldquo什麼魁尖人物!這是你過獎他了。

    他叫冠玉,今年一十六歲。

    &rdquo說到這裡,又長歎一聲道,&ldquo唉!實對你說吧,我所以和皇甫延齡失和,也都是為了這個孽障呢。

    &rdquo雪門和尚道:&ldquo到底為些什麼事情,快對我講來,不要拿悶葫蘆給人打了。

    &rdquo 楊繼志道:&ldquo好,好!就對你說個明白吧。

    冠玉這孽障,他是最愛打獵的,常常獨個兒或是同了幾個人,拿了槍到遠近各處去打獵,有時候竟幾天不回來,也不算為稀奇。

    這一次,他同了兩個朋友出去打獵,不知不覺到了朱砂嶺上。

    搜尋了半天,并沒有什麼可打的野獸,心中不免有些憤怒,忽在此時,有一隻金沙眼睛、似鷹非鷹的東西飛了來,他們都不認識是什麼鳥;其實是一頭金眼雕,停在一棵樹上,對着他們,隻是叫個不住,并且聲音慘厲得很,聽去頗不悅耳。

     &ldquo冠玉正在惱怒的當兒,還有什麼好心懷呢?聽見了這種不悅耳的叫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槍來,對着那頭金眼雕,就是&lsquo砰&rsquo的一槍。

    說時遲,那時快,槍彈到處,早已打中那雕的要害。

    &lsquo橐&rsquo的一聲跌下樹來,在地上撲撲地翻了幾翻,就不動了。

    早有冠玉一個同伴,過去拾起來挂在槍杆之上,挑着又向前走。

    走了一會兒,到了一個所在,見有四五個人在那裡踯躅往來,像也是要搜尋什麼野獸似的。

    就中有一個人,偶然擡起頭來,一眼看見了他們槍杆上挂的那頭金眼雕,就&lsquo咦&rsquo的一聲喊起來道:&lsquo這不是我們那頭金眼雕嗎,怎麼被他們打了去呢?&rsquo &ldquo其餘幾個人聽了這句話,也都睜着眼睛,向槍杆上那頭死雕細細望了一望,不約而同地說道:&lsquo怎麼不是?你不見頭項上那個金圈,還仍舊套着,這不是特别一個記号嗎?并且在這山上,除了這頭之外,沒有第二頭金眼雕呢,怪不得放了出去,久不見它回來,原來已被這班惡徒打死了。

    &rsquo說完即蜂擁而前,把冠玉等幾個人圍住,洶洶向他們責問道:&lsquo你們是哪裡來的野人,膽敢把這金眼雕打死?這是我們主人心愛之物,如今既被你們打死,非由你們其中一人償命不可!&rsquo這就是說,誰開槍把他打死的,就得由誰償命。

     &ldquo冠玉生成暴躁的脾氣,聽了這番話,哪裡按捺得住?就挺身答道:&lsquo我們是打獵的,野鳥野獸被我們打死的,也不知有多少,打死一隻野雕算什麼?想不到你們這班人,倒來替這頭死雕出頭。

    說什麼這是你們的雕,又說什麼是你們主人心愛之物,完全是一派胡言,又有誰能相信,這真可笑極了。

    并且就算是你們的雕,如今已被我打死,也就沒有法子可想,難道真要我償命不成?打死一隻雕,要人償命,恐怕沒有這種道理吧!&rs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