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月光下力劈大蟲 山穴中生擒乳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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忖度到這層道理,一壁也就緩緩地向這樹走了過去。

    到得跟前一看,這豹子果然已穿腸貫腹而死了,樹下擁着一大堆血,這死豹身上,卻兀自腥血淋漓,淌個不住。

    我看了暗想:這一回事,真巧得很,也真僥幸得很。

    好兇猛的一頭豹子,竟一點不費力地這樣地把它結果了。

    否則我打死了一頭豹子、一頭猛虎之後,氣力早已有點不濟,再來和這頭豹子周旋,正覺有點為難呢。

     &ldquo随坐下休息了一會兒。

    氣力漸漸回複。

    氣力剛一回複,卻又發生一種妙想了,你道是一種怎樣妙想呢?原來我忽想到,先前那頭豹子和後來那頭豹子,一定是一對配偶,既成了配偶,一定有小豹生下來的。

    我如今即把雌雄兩豹都已打死,沒有捉到活的,何不再到它的豹穴中去尋尋,或者有什麼小豹留下,我就把它捉回家去,豢養起來。

    如此豈不遂了我所以打豹的初衷,并且不也是件很有趣味的事情嗎?至于豹穴的所在,大概就在先前那頭豹子,坐着玩月的地方左右一帶,這個推測大概是不會錯的吧。

     &ldquo主意打定,就很高興地走了去。

    不上一會兒,果然被我找着了豹穴,隐隐有乳豹嗥叫的聲音,從穴中傳了出來。

    不過照外表看去,這豹穴很是深邃,又在夜中,一時卻沒有這膽量敢進去。

    我想了一想,便在穴外學着豹嗥的聲音,想把這幾頭乳豹誘了出來。

    果不其然,不費許多工夫,就有兩頭乳豹蹿出穴來了。

    再要大的豹子、再要猛的豹子,我都能活活地把它打死,這麼兩頭乳豹,要費我什麼手腳呢?自然就把它們乖乖地擒住,解下腰帶,一齊縛住,牽回家來了。

    第二天,又把這死豹死虎拖了回來,食肉寝皮,說不出的一種快活,這一晚的成績總算不壞啊。

    &rdquo 朱鎮嶽把拇指翹翹道:&ldquo真可以!小說書上所說的武松打虎,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但是你說當時曾帶回了兩頭乳豹,如今為何隻剩了一頭呢?&rdquo蔣小雄道:&ldquo一頭帶回來不久,就患病死了,不然這兩頭豹倒是雌雄配成的,将來生生不息,還可造成一個豹苑呢。

    &rdquo 景無畏道:&ldquo聽了小雄兄打虎打豹這兩樁事,令人精神勃長。

    我倒又想起鎮嶽兄,撕死淫猴一件事來,兩下比起來,倒真不相上下呢。

    &rdquo衆人聽了,忙追問是怎麼一樁事。

    朱鎮嶽忙道:&ldquo這算得什麼,何必講呢?&rdquo景無畏要不講時,卻經不住衆人逼着他,隻得把這事約略講了出來。

    衆人聽完,啧啧向朱鎮嶽誇贊。

     誰知正在這個當兒,忽聽有人在窗外冷笑了一聲,接着又尖聲說道:&ldquo看不出你們都有這麼大的本領,我偏不信,倒要請教請教呢。

    &rdquo衆人聞言,不覺一齊愕了起來。

     欲知說這話的是什麼人,且俟下回再寫。

     憶鳳樓主評曰: 小說上寫打虎事者,見不一見。

    即《水浒》一書,有武松之打虎,有李逵之打虎,而寫法各不相犯。

    今著者之寫打虎,則又别具風格,不犯前人一筆,此其所以難能可貴矣。

     倏來兩豹,又來一虎,彌極波谲雲詭之緻;而蔣小雄竟能對付裕如,不露驚惶之色。

    質言之,此非蔣小雄之故示鎮靜,實著者之好整以暇,此其才又甯可及乎?而死兩豹、殪一虎,寫法不同,身手各異,尤令人觀之眉飛色舞矣。

     蔣小雄欲生擒乳豹以歸,與朱鎮嶽之欲生擒馬猴以歸者,其心理适相同,惟一成一不成,此其不同之點耳。

     末尾一結,奇峰陡起,知下面又有絕熱鬧之文章,讀者精神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