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沁沁臂血弱女懷慚 赫赫軍容老兒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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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雪門和尚悄悄向那邊,指了幾指,低低說道:&ldquo坐在白馬上的那個胖老頭兒,面上有一大塊青色記的,就是青面虎楊繼志;坐在黃馬上的那個幹癟老頭兒,颌下有三绺須的,就是皇甫延齡。

    他們如果不是傷了和氣,為什麼各自領了人馬,在這山下厮殺,這不是很明白的一件事情嗎,我怎會瞧不出根苗來呢?&rdquo朱鎮嶽道:&ldquo既是如此,師父何不上前問明情由,向他們勸解一番?師父和他們二人,不是從前都很有交情的嗎?&rdquo雪門和尚道:&ldquo你這話倒提醒了我,說得很是不錯!我這番來到這裡,恰恰遇到他們發生了失和的事,這好像天教我來替他們調停一下似的。

    這個調人的責任,怎麼還能卸得去呢?憑着我這一點老面子,就去走一遭吧。

    至于他們肯聽不肯聽,那是不暇計及的了。

    &rdquo 說完這話,就留朱鎮嶽、景無畏立在那邊,囑咐他們不要走開。

    自己邁步上前,走到厮殺所在的切近處,就把手兒亂揮着,高聲喊道:&ldquo繼志兄,延齡兄,你們且停一下兒再厮殺。

    我是雪門和尚,和你們兩方都有點兒交情,特地來替你們說和的。

    &rdquo楊繼志和皇甫延齡當雪門和尚邁步來前的時候,早已瞧見了。

    不過因為相别多年,卻已不相認識,暗地卻都在那裡稱奇:我們正在厮殺得高興,這個老和尚為何冒險來前?難道是他們一方的人,前來幫助他們的嗎?及至雪門和尚自己把名報出,又把來此的宗旨說明,方各恍然大悟,果然依照他的說話,各把自己的部下喚住,分駐兩起,暫時停止厮殺。

    兩人也走下馬來,在道旁拱手立候。

    雪門和尚即走上前去,向他們兩下見禮。

     寒暄了一會兒,雪門和尚即含笑問道:&ldquo我知道你們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如今到底為了何事彼此失和,竟至調兵遣将,兩下厮殺起來呢?&rdquo皇甫延齡一聽這話,不等楊繼志先開口,就憤然作色說道:&ldquo你問我們為什麼會失和嗎?這個你可問他,至于要我和他講和,重行言歸于好,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雪大哥,請你見機一點,不必管我們這些事吧。

    如今總算瞧在你的分上,暫行休兵一天,我可要去了。

    我的行寨,就紮在山下楊家谷相近的地方,你如肯枉顧,那是再好沒有,我在寨中恭候呢!&rdquo說罷一拱手,即跳上了馬,領了自家的人馬,管自走了。

     雪門和尚起初見了他這種傲慢的樣子,倒很有些生氣,後來想到他素性如此,倒也釋然于懷,回頭對楊繼志笑着說道:&ldquo想不到二十多年不見,他還是這般的脾氣,你們到底為了何事失和,他又這樣地憤憤不平,你能替我略略說個明白嗎?&rdquo楊繼志道:&ldquo這裡不是講話的所在,請到山上再談。

    &rdquo雪門和尚道:&ldquo這個也好,容我把兩個小徒招了來,我不是一人來的,是和他們同來的呢。

    &rdquo一會兒,把二人招到,向楊繼志見了禮。

    楊繼志把二人着實誇贊了幾句,即一面揮令自家的人馬,各自散歸,一面同了他們師徒三衆上山。

     來到自己家中,在廳中分賓主坐下後,楊繼志方歎了一口氣說道:&ldquo這件事說出來很不值一笑,會擴大到這般地步,更是萬萬想不到的,讓我從頭至尾和你說上一說。

    &rdquo 要知楊繼志說出些什麼話來,失和的原因到底是在哪裡?且俟下回再寫。

     憶鳳樓主評曰: 李秀英既敗北尚未知,猶欣欣然有得色。

    及見沁沁臂血,始識真相,不期嘤嘤啜泣,活寫出一天真爛漫之少女。

    而著者之慣用曲筆,亦于此窺見一斑。

     雪門和尚之至九郎山,原為訪舊,不圖卻以調人奉屈,情節既變幻莫測,而文心之幻亦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