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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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的回音之後,面上立現喜色,咬了咬牙,嘴角上掠過一絲獰笑,揚聲暴喝道: “深夜擊鼓的朋友聽着,若是為老夫等而來,即請尊駕出面一會,否則再亂擊銅鼓,令人……” 他話聲未歇,鼓聲又起,這次一連三響,“咚!咚!咚!”隻震得林木亂抖,宿鳥橫飛狂鳴不止! 這鼓聲似具極大威力,竟使發令之人全身緊縮于一處,顫栗不停,面色轉青,搖搖欲墜。

     房佩姑娘這次卻若無其事,目睹那發令之人觳觫的樣子,甚覺奇怪,才待悄聲詳問恩師,卻見遠處一條瘦長的人影,帶着刺耳的長笑,如閃電般自半空投來,迅捷無俦,眨眼的光景已停落當場。

     此人身着一件長可及地的玄色怪袍,閃閃發出星星光芒,不知何物制成,雙袖肥大得出奇,臂若平伸,大袖竟能垂及膝頭, 吊眉雙殘,面如蒼月,唇似吻血,目若狼獒,在深夜中,似兩點綠色寒星,望之令人凜懼。

     飛落之後,立即倏伸左手,緊抓了那正觳觫顫栗搖搖欲墜發令人的左臂,那發令之人微哼了一聲,全身再次猛地暴抖一陣, 才緩慢地挺直了身子,狀極勉強,一望即知他已疲乏不堪。

     血唇殘眉的怪叟,一邊施展絕頂陰功救助适才發令之人,一邊卻怨毒陰狠地用那對特異的綠眼,四下搜索! 綠芒突然停在姑娘房佩的隐身地方,一眨,又-眨,怪人血口微微抖動,發出一串寒人心膽的枭鳴長笑,佩姑娘突覺神魄欲飛,不能自制,沈珏娘倏地平伸雙手,緊壓在愛徒的後心上,極輕地耳語道: “速甯心神,毋為魔乘!” 佩姑娘聞聲恍悟,立即自閉無限元穴,方始漸覺暢适。

     怪人長笑聲停,殘眉倒豎,綠睛含疑,血口緊抿,他正在驚凜暗中隐伏之人的堅毅定力,和功力的深奧。

     他那每發必中的“飛魄玄陰笑煞”,适才雖隻施展六成功力,但自信極目天下,已少有能夠抗衡的人物,至少對方也應該施展功力相抵,始能自保,如今暗中隐伏之人動都不動,怎不令他驚凜不安呢? 怪人沉思至此,蓦地想起一件事來,殘眉不由重重深鎖,暗中自忖,怪呀?那銅鼓放不下呀? 原來怪人錯當佩姑娘是适才擊鼓的對頭,故而發出“飛魄玄陰笑煞”制敵,如今他才想到,佩姑娘隐身的地方,是絕對無法擺下那種銅鼓,他不禁既驚且疑,那擊鼓而透傳“迷魂五音”功力的人物,又藏身何處呢? 怪人心性雖然毒極狠絕,對敵卻向不暗鬥,隻因自信本身功力獨步天下,曾揚言“三限” 之規。

     所謂“三限”規矩,說來也不過是他自高自重的沽譽行徑而已,一限,名望功力不足和他相提并論者不戰,再限,若非深仇大恨者不殺!三限,對敵相搏,必于三日前通知,或偶而途遇,也寬限三天。

     今宵他雖預料隐敵必是高手,但仍不改自大自傲的三限規矩,是故稍停之後,揚聲喝道: “老夫,青海‘長笑魔叟’赫黑湖,差派門下至此代約一人相會,爾等竟敢妄施毒手暗算老夫使者,鼓傳五音迷魂,必是‘南荒老怪’銅鼓震天宮迂的門下,火速出頭答話,莫惹老夫生氣。

    ” 赫黑湖此言方罷,連串的銅鼓暴響,自歸雲閣中傳來,這次鼓點密如急雨,卻無适才凜人肝膽的迷魂聲音。

     乍聽音韻如一,其實卻自分昂低,尤使人覺得怪異的是,鼓聲未停,但卻已自歸雲閣中緩緩移出,聲聲祥和,如慶祥瑞,其音時如春雷,倏化蚊哼,蓦成開籁,突轉牛鳴,在空間飄來傳去,若遠時近,令人無法捉摸。

     赫黑湖凝目不動,靜聽鼓聲,蒼面紅唇,倍加陰森。

     鼓韻陡地轉變,頓成妙響,久之竟然令人忘記此乃鼓聲,使你沉醉在這幽雅美妙無與倫比的天仙樂中,不覺薰然。

     沈珏娘此時心頭沉重,雙手始終不敢離開愛徒的後心,她惦記着隐藏在另一個地方的假夢生,後悔彼此相隔,使自己無法照 應,赫黑湖也已顯露出沉重的樣子,身旁門下,早已如癡如呆,傻愣本立而不覺。

     鼓韻再轉,略地一聲,天崩地裂,木立無覺的赫黑湖門下諸人,頓被奇響震到地上,狀如待死之囚。

     赫黑湖吊眉暴插,雙目綠芒閃射若寒夜鬥星,蒼臉上掠過一絲極端懔人的殘酷冷狂的陰笑,血唇一張怒叱道: “我道是何人這般狂妄大膽,原來是你,宮迂!你既然至此,就該現身和老夫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