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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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姑娘話鋒一頓,霍地站起凄然說道: “你就是梅大俠的孩子夢生,我就是房家的孤女佩兒,我恩師沈女俠,就是你的親生慈母,愚師曾說,你生有兩處朱痣,一在左腋,一在臍下,大哥,設若這兩處朱痣不錯,請随我去見恩師,否則你正好将我擒獲,交給老賊,仍不失藍天一燕之尊,飛龍山莊之主!” “小妹,我随你去。

    ” “賤婢稍待,威兒你聽我說,這丫頭所講始未,如今我不再隐瞞,都是事實,但有一件事情,卻出乎那沈珏娘的意料不及,發生之初,也大出老夫意外,梅夢生早在十八年前被人盜換,你并非……” “如今我不知道怎樣稱你才是,你雖是我梅家的仇人,但對我卻有十數年撫養的恩情,恩情未報以前,誓不與你敵對,隻是我也勸你,莫再欺人自欺,我腋内臍下的朱痣永不會變,難道也是假的? 十數年來,你隐藏着這地室之内的機密,不讓我知曉,究其原因,不外深知自己惡行,我願你能自此之後,少種惡因,說來說去,我仍然不解你和梅家暨司徒一姓,到底仇有多大,恨有多深……” 夢生得知身世,既悲自幼被棄飄零之苦,又哀父母天涯亡命之情,白發怪人亦恩亦仇,實不知應如何才是。

     怪人又生陰謀,巧言自己并非夢生,故而出言責問,佩姑娘始終沒說出結仇經過,因此夢生才感慨前人的是非恩怨,怪人本在仔細地聽他說話,此時似乎想起了些什麼,不容夢生話罷,立即接着說道: “孩子,再聽我說幾句話,你必然已經在鐵塔頂層,看到了房氏一家的人皮,最後那塊木牌之上,我曾詳述結仇的經過,說來令人悲忿,我夫妻和司徒及梅氏,非隻無怨,根本素昧平生……” 佩姑娘這時冷笑着接口說道: “木牌的下半段,已經被我恩師取走,夢生哥并沒有看到,說它何益,好在我恩師深信夢生哥的父親尚在人世,老賊你也活着,據說我那司徒舅父,可能也在世上,總有一天,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大家算個一清二白。

    剛才我突然自動的要說故事,占了足有一個時辰,忍着饑渴,老賊,你狡狯聰明,可能猜到内中的緣故?” 白發怪人殘眉緊皺,沉思不答,佩姑娘接着說道: “适才我曾提了個醒兒,說先母昔日托孤之時,告訴過我恩師,舅父存物放置的所在。

     十數年來你曾四處搜索莊内各個隐秘之地,直到去歲得到我舅父的手抄文件,知道當年存于先母手中之物,十分緊要,越法窮搜各處不舍,但卻毫無所得,我恩師雖早知曉地方,苦無機會……” 怪人聰智過人,已然聆悟藏處,截斷佩姑娘的話鋒,獨目閃射異光,一字字有力地吐聲說道: “藏處在我寝室之内?” “不錯,可惜此時所藏之物,早已到我恩師手中了!” “我知道!莊外左林中,那土地老兒頭上浮灰,也是沈珏娘的高明主意,故令老夫疑心而上當?” “恩師說,對付你這樣的人物,必須真假兼施。

    ” 怪人蓦地揚聲大笑,震耳欲聾,随即豪放地說道: “老夫聰智謀略,自認生平未遇敵手,本想今朝留下你來,引那沈珏娘至此,如今我已改變初衷,不再傷你。

    寄語沈珏娘,就說老夫已将她列為較量智謀無二的對手,自即日起,無妨各自放開手來,切實地周旋周旋!老夫生平殺劫雖重,卻向不失信背言,爾等去後,老夫亦将遠行,先赴蓉城,再登峨嵋,沿途随時随地,恭候沈珏娘的大駕,臨别還有幾句肺腑之言,對我那愚蠢無知的孩子交待。

    娃兒,你自認是梅家夢生,随你好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真的和假的絕然不同!假若彼時我還活在世上,願你仍能返來,你雖不是我親生的骨血,但我卻始終待如己子,我相信你明白這并非虛言。

    最後孩子,聽我一句算是忏悔也算是告别的話吧,武林中人,難免争搏,不論你是正或邪,隻要你曾親手殺過人,你就決沒有回頭路走,被殺的親友子孫,必然要為死者複仇,循環不已,直到你也躺在地上為止!茲後遠行江湖,其再輕易傷人,時時刻刻要當心仇者,不要忘記,你已經和少林武當,結下了冤仇!沈劍南已率‘銀燕三奇’追蹤而下,他已得我拂雲九式之一,功力火候本就強過你些,動手你必不敵,老夫如今賜你一面‘藍燕金令’,萬一……” 佩姑娘聽到此處,卻接口說道: “我承認你這番話有幾句是真的,關于夢生哥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