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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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小說中的弗蘭肯斯坦。
美代子在一邊被吓得渾身發抖，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ldquo這些問題，人生的這些問題&hellip&hellip&rdquo手電筒的光圈搖搖晃晃又轉回到周平身上，&ldquo&hellip&hellip會在某一天突然一下子壓過來。
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rdquo &ldquo可是這跟你突然說結婚有什麼關系啊？&rdquo裡子的聲音已經近乎悲鳴。
&ldquo你說了半天都說的是些什麼！難道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老爸你想哪兒去了！&rdquo &ldquo至少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rdquo一直沉默不語的直子突然開口說道。
貫太郎的手電筒也循聲照到她身上，昏黃的燈光中，直子似乎比平時更加美豔動人。
&ldquo丈夫從足利打來電話，說要離婚，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突然還是覺得活着好沒意思。
所以，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讓各位久等了&hellip&hellip&rdquo琴奶奶端着蠟燭走進來。
直子的話語也仿佛被搖晃的燭火打斷了勁頭，說了一半便消失在了嘴邊。
噼噼啪啪燃燒的燭火，以及蠟燭的煙火氣，在客廳蒙上了一層溫暖的暈黃。
裡子從貫太郎手中拿過手電筒，關掉了燈光。
&ldquo呵呵呵，有什麼好生氣的。
&rdquo琴奶奶舉高手裡的燭火，仿佛是想看得更清楚些，望着直子，一字一頓地說道，&ldquo大家都是一家人，幹嗎非得吵架不可，像說了件笑話事一樣，笑笑過去不就行了。
&rdquo 周平小聲嗫嚅了句&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正要繼續說話，卻被直子打斷了。
&ldquo周平，真抱歉呢。
&rdquo直子站起身來，微笑着說。
周平茫然不解。
&ldquo周平好像當真了呢。
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是要自殺？&rdquo 周平眨了眨眼睛。
&ldquo不管再怎麼難過，我也不可能在别人家裡上吊自殺啊。
我隻是想着，這樣一蹬，就可以解脫了，什麼都不用想了，隻是這樣想着擺個樣子而已。
可周平你卻當真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說謊！&rdquo &ldquo我那時的反應也确實有些輕率了，因為一直心情煩悶來着，和周平聊聊天，覺得暢快了不少。
有個這樣的弟弟多好。
我真是羨慕裡子，有個這樣可靠的兒子。
甚至讓我都下定決心，如果能找到一個好人再婚，一定要生個孩子&hellip&hellip我一直抱着這樣的想法，可能不經意間讓你誤會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其實周平心裡也明白，隻是那時候我沮喪到極點&hellip&hellip所以周平才會脫口說出結婚的事&hellip&hellip他也是想給我打氣來着&hellip&hellip是不是這樣？&rdquo 周平正想說些什麼，電燈突然亮了。
&ldquo啊，來電了！&rdquo 燈光明亮，卻少了燭火的溫暖。
周平面對着衆人的目光，發出一聲混亂的喊叫，轉身跑了出去。
&ldquo周平&hellip&hellip&rdquo身後傳來直子的聲音，但是周平沒有回頭。
琴奶奶吹滅了蠟燭，這一場黑暗中的簡短鬧劇總算結束了。
貫太郎長長地歎了口氣。
直子兩手交疊，拜下身去：&ldquo承蒙您照顧了。
&rdquo 二樓天台一片黑暗，周平呆呆地伫立在這裡。
遠處的焰火，将一角夜空染成彩色。
但周平隻是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直子坐在&ldquo霧雨&rdquo吧台的一角，旅行包放在腳邊。
隔壁的座位上，岩老正小口地抿着酒。
老闆娘涼子，這天晚上也一如既往的沉默。
倉田坐在平時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升酒，也是沉默不語。
&ldquo聽說你跟周平說，那時你很高興&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那樣脫口而出了。
這種事并不是笑笑就能過去，所以我當時也亂了方寸&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有些事情還是笑笑就過去的好。
&rdquo岩老給直子添上一杯酒，&ldquo想想将來的道路，這樣做對周平是最好的。
等四五十年以後他回憶過去的時候，哦，我那時愛上比我年長的女人來着，那樣的不顧前後，一下子就陷進相思中不能自拔。
還是太年輕啊，就像空中的焰火，綻放的瞬間美得讓人炫目，可之後呢，什麼痕迹也留不下。
&rdquo 老闆娘涼子為倉田又滿上一杯酒。
直子仍然盯着自己被紫蘇染成淡紅色的指尖若有所思，隻是那熟悉的青梅的味道，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裡子把梅幹裝進罐子，封好口，又貼上标簽：&ldquo梅幹。
昭和四十九年夏。
&rdquo 貫太郎抽着煙，噴出的煙圈仿佛一個個七扭八歪的甜甜圈飛舞在空中。
&ldquo那混蛋，都幹了些什麼事情啊，真是&hellip&hellip&rdquo貫太郎還在憤憤不平地抱怨着。
&ldquo他爸，你應該也有過吧？&rdquo &ldquo有什麼？&rdquo &ldquo年輕的時候，喜歡上比自己年長的女性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沒有！&rdquo &ldquo真沒有？其實還是有的，是不是？&rdquo &ldquo其實說起來，小學的時候似乎&hellip&hellip&rdquo &ldquo喜歡自己的女老師，對不對？&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人很漂亮吧？&rdquo &ldquo一開始簡直驚為天人。
後來南下的時候，有一次聽到她上廁所的聲音，之後就&hellip&hellip一下子熱情全無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現在想起來肯定很懷念吧？&rdquo 貫太郎沒有回答。
&ldquo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一樣。
&rdquo &ldquo你的字真難看。
還是我來寫吧。
&rdquo 貫太郎拿過筆，揮毫寫下&ldquo昭和四十九年夏。
梅幹&rdquo幾個洋洋灑灑的大字。
這時的周平，已經換上一身運動服，在夜晚的谷中墓地跑着步。
周平拼命地跑着，似乎是想把什麼永遠甩在身後，而他的熱感冒，似乎也已經徹底痊愈了。
注釋 1 指混入蓬草的糯米團，每年三月三日的女兒節的節氣食品。
類似于我國的青團。
2 指将各種山珍海味放入桶中，用酒調味，然後發酵的高級壽司。
3 指糯米混合粳米蒸熟搗爛後，包上餡制成的糯米團，是春分時節的特色食品。
4 是一種百合科植物的根莖，狀若洋蔥。
用白醋、冰糖等腌制半年後食用。
5 一貫為3.75公斤。
美代子在一邊被吓得渾身發抖，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ldquo這些問題，人生的這些問題&hellip&hellip&rdquo手電筒的光圈搖搖晃晃又轉回到周平身上，&ldquo&hellip&hellip會在某一天突然一下子壓過來。
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rdquo &ldquo可是這跟你突然說結婚有什麼關系啊？&rdquo裡子的聲音已經近乎悲鳴。
&ldquo你說了半天都說的是些什麼！難道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老爸你想哪兒去了！&rdquo &ldquo至少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絕對沒有！&rdquo一直沉默不語的直子突然開口說道。
貫太郎的手電筒也循聲照到她身上，昏黃的燈光中，直子似乎比平時更加美豔動人。
&ldquo丈夫從足利打來電話，說要離婚，雖然這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突然還是覺得活着好沒意思。
所以，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讓各位久等了&hellip&hellip&rdquo琴奶奶端着蠟燭走進來。
直子的話語也仿佛被搖晃的燭火打斷了勁頭，說了一半便消失在了嘴邊。
噼噼啪啪燃燒的燭火，以及蠟燭的煙火氣，在客廳蒙上了一層溫暖的暈黃。
裡子從貫太郎手中拿過手電筒，關掉了燈光。
&ldquo呵呵呵，有什麼好生氣的。
&rdquo琴奶奶舉高手裡的燭火，仿佛是想看得更清楚些，望着直子，一字一頓地說道，&ldquo大家都是一家人，幹嗎非得吵架不可，像說了件笑話事一樣，笑笑過去不就行了。
&rdquo 周平小聲嗫嚅了句&ldquo我&hellip&hellip&rdquo，正要繼續說話，卻被直子打斷了。
&ldquo周平，真抱歉呢。
&rdquo直子站起身來，微笑着說。
周平茫然不解。
&ldquo周平好像當真了呢。
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是要自殺？&rdquo 周平眨了眨眼睛。
&ldquo不管再怎麼難過，我也不可能在别人家裡上吊自殺啊。
我隻是想着，這樣一蹬，就可以解脫了，什麼都不用想了，隻是這樣想着擺個樣子而已。
可周平你卻當真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說謊！&rdquo &ldquo我那時的反應也确實有些輕率了，因為一直心情煩悶來着，和周平聊聊天，覺得暢快了不少。
有個這樣的弟弟多好。
我真是羨慕裡子，有個這樣可靠的兒子。
甚至讓我都下定決心，如果能找到一個好人再婚，一定要生個孩子&hellip&hellip我一直抱着這樣的想法，可能不經意間讓你誤會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其實周平心裡也明白，隻是那時候我沮喪到極點&hellip&hellip所以周平才會脫口說出結婚的事&hellip&hellip他也是想給我打氣來着&hellip&hellip是不是這樣？&rdquo 周平正想說些什麼，電燈突然亮了。
&ldquo啊，來電了！&rdquo 燈光明亮，卻少了燭火的溫暖。
周平面對着衆人的目光，發出一聲混亂的喊叫，轉身跑了出去。
&ldquo周平&hellip&hellip&rdquo身後傳來直子的聲音，但是周平沒有回頭。
琴奶奶吹滅了蠟燭，這一場黑暗中的簡短鬧劇總算結束了。
貫太郎長長地歎了口氣。
直子兩手交疊，拜下身去：&ldquo承蒙您照顧了。
&rdquo 二樓天台一片黑暗，周平呆呆地伫立在這裡。
遠處的焰火，将一角夜空染成彩色。
但周平隻是呆呆地望着天空，似乎什麼都沒有看到，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直子坐在&ldquo霧雨&rdquo吧台的一角，旅行包放在腳邊。
隔壁的座位上，岩老正小口地抿着酒。
老闆娘涼子，這天晚上也一如既往的沉默。
倉田坐在平時的位置上，面前放着一升酒，也是沉默不語。
&ldquo聽說你跟周平說，那時你很高興&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那樣脫口而出了。
這種事并不是笑笑就能過去，所以我當時也亂了方寸&hellip&hellip&rdquo &ldquo有些事情還是笑笑就過去的好。
&rdquo岩老給直子添上一杯酒，&ldquo想想将來的道路，這樣做對周平是最好的。
等四五十年以後他回憶過去的時候，哦，我那時愛上比我年長的女人來着，那樣的不顧前後，一下子就陷進相思中不能自拔。
還是太年輕啊，就像空中的焰火，綻放的瞬間美得讓人炫目，可之後呢，什麼痕迹也留不下。
&rdquo 老闆娘涼子為倉田又滿上一杯酒。
直子仍然盯着自己被紫蘇染成淡紅色的指尖若有所思，隻是那熟悉的青梅的味道，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裡子把梅幹裝進罐子，封好口，又貼上标簽：&ldquo梅幹。
昭和四十九年夏。
&rdquo 貫太郎抽着煙，噴出的煙圈仿佛一個個七扭八歪的甜甜圈飛舞在空中。
&ldquo那混蛋，都幹了些什麼事情啊，真是&hellip&hellip&rdquo貫太郎還在憤憤不平地抱怨着。
&ldquo他爸，你應該也有過吧？&rdquo &ldquo有什麼？&rdquo &ldquo年輕的時候，喜歡上比自己年長的女性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沒有！&rdquo &ldquo真沒有？其實還是有的，是不是？&rdquo &ldquo其實說起來，小學的時候似乎&hellip&hellip&rdquo &ldquo喜歡自己的女老師，對不對？&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人很漂亮吧？&rdquo &ldquo一開始簡直驚為天人。
後來南下的時候，有一次聽到她上廁所的聲音，之後就&hellip&hellip一下子熱情全無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現在想起來肯定很懷念吧？&rdquo 貫太郎沒有回答。
&ldquo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大家都一樣。
&rdquo &ldquo你的字真難看。
還是我來寫吧。
&rdquo 貫太郎拿過筆，揮毫寫下&ldquo昭和四十九年夏。
梅幹&rdquo幾個洋洋灑灑的大字。
這時的周平，已經換上一身運動服，在夜晚的谷中墓地跑着步。
周平拼命地跑着，似乎是想把什麼永遠甩在身後，而他的熱感冒，似乎也已經徹底痊愈了。
注釋 1 指混入蓬草的糯米團，每年三月三日的女兒節的節氣食品。
類似于我國的青團。
2 指将各種山珍海味放入桶中，用酒調味，然後發酵的高級壽司。
3 指糯米混合粳米蒸熟搗爛後，包上餡制成的糯米團，是春分時節的特色食品。
4 是一種百合科植物的根莖，狀若洋蔥。
用白醋、冰糖等腌制半年後食用。
5 一貫為3.75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