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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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卑鄙懦弱的小人！&rdquo
&ldquo本來就不是我訂的，我當然會這麼說！&rdquo
&ldquo你這混蛋還嘴硬！&rdquo貫太郎說着便又要動手，這一次周平也是針鋒相對，父子倆眼看就要大打出手時，貫太郎瞥到琴奶奶偷偷拿走了桌子上的照片，正坐在走廊裡津津有味地欣賞着。
&ldquo真是&hellip&hellip這一個，那一個，都一個德行！&rdquo貫太郎扔下周平，沖過去一把奪過照片。
這時智齒的疼痛再度襲來，貫太郎捂着臉蹲了下去。
早上的大亂鬥終于告一段落。
貫太郎一向讨厭醫生，特别是牙醫，自從小時候被牙醫&ldquo咣咣咣&rdquo地折騰了一番之後，牙醫便成了貫太郎不共戴天的仇敵。
所以，裡子即便看到丈夫因為智齒疼得打滾，也絕不勸他去看牙醫。
這種話決不能說，否則隻能鬧得以離婚收場。
更何況貫太郎天生的犟牛脾氣，十個人也拉不動。
貫太郎在腫脹的臉頰上貼了淺草海苔那麼大的一小片膏藥，又拿一個小冰袋抵住臉，包上三角巾，活像一隻得了腮腺炎的河馬。
即便已經疼成了這樣，貫太郎也沒有休息，仍在車間裡咚咚地鑿着石頭。
昨晚和今天一天，阿為和&ldquo花熊&rdquo都覺得貫太郎無比可笑，但想到如果随便開他玩笑肯定會被他一拳打飛，實在劃不來，隻好強忍着笑意佯裝正常。
貫太郎則咬緊牙關繼續幹活，&ldquo一錘下去為志氣，兩錘下去為尊嚴&rdquo地強撐着，每鑿一下都像鑿在自己的牙上，疼得他頭皮發麻，腋下也汗濕了一大片。
裡子和琴奶奶正在客廳裡做着針線活。
&ldquo裡子啊，那些照片，你收到哪裡去了？&rdquo &ldquo他爸說那種東西扔了算了，可能真給扔到垃圾桶去了。
&rdquo &ldquo撕碎了扔廁所去了也說不定。
要是以前倒也算了，現在恐怕會把馬桶給堵了呢。
&rdquo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正說着，貫太郎回來了。
貌似肩膀有些酸痛，自己揉着肩，一進來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辦公室裡有靜江在，車間裡有阿為，貫太郎嘴裡疼得快要裂開卻又不願露出半點難熬的樣子，隻好回到客廳裡。
&ldquo去看看牙醫吧。
&rdquo琴奶奶說着，還伸手逗弄他。
貫太郎一把推開琴奶奶的手，沒好氣地從身邊撿起一份雜志，正要打開蓋在臉上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上面的内容，便又氣鼓鼓地吼開了：&ldquo喂！為什麼會在客廳裡放這種下流玩意兒！&rdquo貫太郎指着雜志上的人體藝術照，氣得手都抖了。
&ldquo那個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貫太郎你也真是，這種暴露程度雜志都可以登的啊！&rdquo &ldquo不像話！這社會變成什麼樣子了！&rdquo貫太郎憤憤地合上雜志往桌上一扔，便往門外走去。
他氣沖沖地隻顧着走路，結果剛走出廊下，晾衣繩上的濕衣服便一件接一件地落到他頭上。
&ldquo哎喲！&rdquo &ldquo全被風吹掉了！&rdquo &ldquo晾的時候也不拴結實！&rdquo貫太郎搖着腦袋，拿掉頭上的衣服，擡頭一看，頓時眼睛又瞪圓了：緊挨着貫太郎的特大号内褲晾着的，是有着可愛圖案的棉質文胸和三角褲，再旁邊則是周平花裡胡哨的大褲衩。
&ldquo這是誰的？&rdquo &ldquo美代子的&mdash&mdash哎呀你一大男人别老盯着了！&rdquo &ldquo你怎麼老幹這種下流蠢事！大姑娘家的内衣哪能緊挨着男人的褲衩晾一塊兒！你就不覺得羞恥嗎？&rdquo 貫太郎突如其來如同找茬一般的訓斥讓裡子有些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應付。
&ldquo就算隻是晾衣服，也得慎重點吧！要是以前，連洗衣盆都要分開的！&rdquo 琴奶奶也唯恐天下不亂般地插嘴諷刺：&ldquo貫太郎你這蠢蛋，衣服晾一塊兒又不會生出孩子來！&rdquo &ldquo你們成天價真是沒羞沒臊！你們這麼随便，孩子們也會有樣學樣變得不知羞恥！以後都給我注意點！&rdquo說完，把手裡的衣服朝裡子一扔，便氣沖沖地走了。
裡子走到廊下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怪聲吓了一跳。
聽起來聲音似乎是從廁所那邊傳來的，仔細一聽，原來是貫太郎啞着嗓子的呻吟聲。
&ldquo他爸，要不還是去看牙醫吧&mdash&mdash&rdquo &ldquo你少啰唆！&rdquo貫太郎仍是一貫地說一不二，并且話音未落門便&ldquo砰&rdquo的一聲打開了，裡子從裡面跌跌撞撞地摔了出來。
貫太郎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上條來了，正在裡面和靜江說話。
&ldquo小守的蛀牙沒事了吧？&rdquo是靜江溫和的聲音。
&ldquo雖然天天說，但晚上還是不願意刷牙。
&rdquo &ldquo那可不行，得趁小時候讓他養成好習慣。
你陪他一起刷。
&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上條先生的牙怎麼樣？&rdquo &ldquo說實話已經有三顆都出毛病了。
&rdquo &ldquo你是不是也讨厭牙醫？&rdquo 上條沒有回答，但眼神裡卻露出默認的笑意，溫柔的目光和平時的嚴肅銳利判若兩人。
&ldquo和我爸爸一樣呢&hellip&hellip&rdquo靜江仿佛是從喉嚨深處笑出聲來，貫太郎從未聽到過女兒這樣的聲音。
裡子正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做着針線活，還咯吱咯吱地吃着脆煎餅。
見到貫太郎又回來了，裡子低頭看看手裡的煎餅，稍微有些慌亂。
貫太郎&ldquo啪&rdquo地關掉電視：&ldquo當着牙疼的人的面，咯吱咯吱吃煎餅合适嗎？！&rdquo &ldquo再不快點吃完會返潮的。
&rdquo裡子小聲抱怨着，說了句對不起，把吃了一半的煎餅放在桌上。
貫太郎仿佛動物園裡被關在狹小籠子裡的狗熊一般，急躁地在客廳來回走着。
&ldquo吃了一半又放下算怎麼回事！&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rdquo &ldquo趕緊吃完！&rdquo 裡子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便說了句：&ldquo那我吃了。
&rdquo拿起煎餅，小塊小塊地含在嘴裡吃起來，盡量不發出聲音。
&ldquo你這樣咕哝咕哝的算什麼吃法！&rdquo牙
&ldquo真是&hellip&hellip這一個，那一個，都一個德行！&rdquo貫太郎扔下周平，沖過去一把奪過照片。
這時智齒的疼痛再度襲來，貫太郎捂着臉蹲了下去。
早上的大亂鬥終于告一段落。
貫太郎一向讨厭醫生，特别是牙醫，自從小時候被牙醫&ldquo咣咣咣&rdquo地折騰了一番之後，牙醫便成了貫太郎不共戴天的仇敵。
所以，裡子即便看到丈夫因為智齒疼得打滾，也絕不勸他去看牙醫。
這種話決不能說，否則隻能鬧得以離婚收場。
更何況貫太郎天生的犟牛脾氣，十個人也拉不動。
貫太郎在腫脹的臉頰上貼了淺草海苔那麼大的一小片膏藥，又拿一個小冰袋抵住臉，包上三角巾，活像一隻得了腮腺炎的河馬。
即便已經疼成了這樣，貫太郎也沒有休息，仍在車間裡咚咚地鑿着石頭。
昨晚和今天一天，阿為和&ldquo花熊&rdquo都覺得貫太郎無比可笑，但想到如果随便開他玩笑肯定會被他一拳打飛，實在劃不來，隻好強忍着笑意佯裝正常。
貫太郎則咬緊牙關繼續幹活，&ldquo一錘下去為志氣，兩錘下去為尊嚴&rdquo地強撐着，每鑿一下都像鑿在自己的牙上，疼得他頭皮發麻，腋下也汗濕了一大片。
裡子和琴奶奶正在客廳裡做着針線活。
&ldquo裡子啊，那些照片，你收到哪裡去了？&rdquo &ldquo他爸說那種東西扔了算了，可能真給扔到垃圾桶去了。
&rdquo &ldquo撕碎了扔廁所去了也說不定。
要是以前倒也算了，現在恐怕會把馬桶給堵了呢。
&rdquo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正說着，貫太郎回來了。
貌似肩膀有些酸痛，自己揉着肩，一進來就直接躺下休息了。
辦公室裡有靜江在，車間裡有阿為，貫太郎嘴裡疼得快要裂開卻又不願露出半點難熬的樣子，隻好回到客廳裡。
&ldquo去看看牙醫吧。
&rdquo琴奶奶說着，還伸手逗弄他。
貫太郎一把推開琴奶奶的手，沒好氣地從身邊撿起一份雜志，正要打開蓋在臉上的時候，突然注意到了上面的内容，便又氣鼓鼓地吼開了：&ldquo喂！為什麼會在客廳裡放這種下流玩意兒！&rdquo貫太郎指着雜志上的人體藝術照，氣得手都抖了。
&ldquo那個啊&hellip&hellip&rdquo &ldquo貫太郎你也真是，這種暴露程度雜志都可以登的啊！&rdquo &ldquo不像話！這社會變成什麼樣子了！&rdquo貫太郎憤憤地合上雜志往桌上一扔，便往門外走去。
他氣沖沖地隻顧着走路，結果剛走出廊下，晾衣繩上的濕衣服便一件接一件地落到他頭上。
&ldquo哎喲！&rdquo &ldquo全被風吹掉了！&rdquo &ldquo晾的時候也不拴結實！&rdquo貫太郎搖着腦袋，拿掉頭上的衣服，擡頭一看，頓時眼睛又瞪圓了：緊挨着貫太郎的特大号内褲晾着的，是有着可愛圖案的棉質文胸和三角褲，再旁邊則是周平花裡胡哨的大褲衩。
&ldquo這是誰的？&rdquo &ldquo美代子的&mdash&mdash哎呀你一大男人别老盯着了！&rdquo &ldquo你怎麼老幹這種下流蠢事！大姑娘家的内衣哪能緊挨着男人的褲衩晾一塊兒！你就不覺得羞恥嗎？&rdquo 貫太郎突如其來如同找茬一般的訓斥讓裡子有些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應付。
&ldquo就算隻是晾衣服，也得慎重點吧！要是以前，連洗衣盆都要分開的！&rdquo 琴奶奶也唯恐天下不亂般地插嘴諷刺：&ldquo貫太郎你這蠢蛋，衣服晾一塊兒又不會生出孩子來！&rdquo &ldquo你們成天價真是沒羞沒臊！你們這麼随便，孩子們也會有樣學樣變得不知羞恥！以後都給我注意點！&rdquo說完，把手裡的衣服朝裡子一扔，便氣沖沖地走了。
裡子走到廊下的時候被突如其來的怪聲吓了一跳。
聽起來聲音似乎是從廁所那邊傳來的，仔細一聽，原來是貫太郎啞着嗓子的呻吟聲。
&ldquo他爸，要不還是去看牙醫吧&mdash&mdash&rdquo &ldquo你少啰唆！&rdquo貫太郎仍是一貫地說一不二，并且話音未落門便&ldquo砰&rdquo的一聲打開了，裡子從裡面跌跌撞撞地摔了出來。
貫太郎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腳步。
上條來了，正在裡面和靜江說話。
&ldquo小守的蛀牙沒事了吧？&rdquo是靜江溫和的聲音。
&ldquo雖然天天說，但晚上還是不願意刷牙。
&rdquo &ldquo那可不行，得趁小時候讓他養成好習慣。
你陪他一起刷。
&rdquo &ldquo嗯。
&rdquo &ldquo上條先生的牙怎麼樣？&rdquo &ldquo說實話已經有三顆都出毛病了。
&rdquo &ldquo你是不是也讨厭牙醫？&rdquo 上條沒有回答，但眼神裡卻露出默認的笑意，溫柔的目光和平時的嚴肅銳利判若兩人。
&ldquo和我爸爸一樣呢&hellip&hellip&rdquo靜江仿佛是從喉嚨深處笑出聲來，貫太郎從未聽到過女兒這樣的聲音。
裡子正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做着針線活，還咯吱咯吱地吃着脆煎餅。
見到貫太郎又回來了，裡子低頭看看手裡的煎餅，稍微有些慌亂。
貫太郎&ldquo啪&rdquo地關掉電視：&ldquo當着牙疼的人的面，咯吱咯吱吃煎餅合适嗎？！&rdquo &ldquo再不快點吃完會返潮的。
&rdquo裡子小聲抱怨着，說了句對不起，把吃了一半的煎餅放在桌上。
貫太郎仿佛動物園裡被關在狹小籠子裡的狗熊一般，急躁地在客廳來回走着。
&ldquo吃了一半又放下算怎麼回事！&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rdquo &ldquo趕緊吃完！&rdquo 裡子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便說了句：&ldquo那我吃了。
&rdquo拿起煎餅，小塊小塊地含在嘴裡吃起來，盡量不發出聲音。
&ldquo你這樣咕哝咕哝的算什麼吃法！&rdquo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