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中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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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福岡飛機場。

     由布文人下了飛機,他在等候開往博多的公共汽車。

    車來了,他上了汽車。

     他毫無目的地從寒冷的北方向南移動。

     由布文人從山形市回到了東京。

    他想回一趟家,但又猶豫不定。

    似乎魔鬼越智正等在那裡,而且瓜生輝義派了兩名警察也象影子一樣盯着由布,他到哪這兩個人也跟到哪。

    由布來到了出租汽車場,打開一個車門坐了進去。

    跟在後邊的兩名警察可慌了:由布正在被暴力團追殺之中,如果由布一旦逃出他們的“監護”,瓜生将會陷于一種尴尬的境地。

     新聞界已經對瓜生的上次汁劃失敗進行了種種非議。

    不僅是嘲笑他們的無能,而且還透露了他們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并讓社會上的人皆知越智是一隻受了創傷的猛虎。

    他的腦子裡就是“複仇”兩個字,是個為了殺掉仇人由布而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男子漢。

    并讓人們都知道了,警視廳的瓜生輝義為了抓住越智,不惜把由布作為誘餌,将由布置于死亡線上而不顧。

    為此,社會輿論攻擊他是把别人的生命視為兒戲的警官。

     就是在警視廳内部,也有人對瓜生的行動提出了質問。

    這一點,有的警察都告訴了由布。

    隻有抓住了越智,才能挽回瓜生的名聲和改變目前的處境。

    從直升飛機上射出的飛镖緊擦由布而過,此事特别使瓜生在警視廳丢臉。

     瓜生的命運如何,這與由布毫無關系。

     由布決定必須從瓜生的監視下逃跑。

    他還有點存款,隻要不被越智殺掉的話,還可以勉強過上一兩年逃亡生活。

    但在這一兩年中,究竟在哪兒漂泊,由布心裡無數。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被越智抓到。

     公共汽車行駛在公路上。

     由布呆呆地望着車窗外的景色。

    這時在公路的前邊迎面駛來了一輛小汽車,突然翻倒在路邊。

    公共汽車的司機減緩車速,他一邊看着那輛翻車,一邊慢慢地向前行駛着。

     不知什麼時候,由布突然發現公共汽車前邊站着兩個男人,他們都是一副蒙面人打扮。

     其中一個男人手中還端着一支長槍。

    公共汽車停了下來。

     由布看着這兩個男人沖進車廂。

     “别亂動!誰動就殺死誰!” 說着,持槍的人把槍口指向亂做一團的乘客。

    原來他是相川。

     “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殺一個和殺兩個是一樣的,懂嗎?”他一邊嚷着,一邊把司機從駕駛席上拽了下來,然後他把槍交給同夥中村,自己發動了汽車,他把車子向後開。

    滿臉是血的相川,樣子看上去非常可怕。

    他是剛剛搶劫銀行未遂,在逃跑的途中不幸車子翻了,于是他打算再劫一輛汽車逃身。

     相川慢慢地開着車。

     這時,從他們剛才來的方向,有3輛警車呼嘯着向這兒追來。

     “混蛋!”相川一邊罵道,一邊把公共汽車的車頭調過來,向迎面駛來的警車開去。

     一輛警察被撞翻了,同時公共汽車也受到了劇烈的震動。

    接着,緊跟在後面的兩輛警車也都相撞在一起。

     “笨蛋!窩囊廢!”相川一邊罵着,一邊把公共汽車呈“U”字形地旋駛着。

     3輛警察被撞得支離破碎。

     于是相川又把公共汽車開上了公路。

     持槍的男人仍然機警地把槍對着亂做一團的乘客和司機。

     得想個好辦法,由布的頭腦裡翻騰着。

     有一個人被摔在了車廂的地闆上,他身子的四周圍流了大攤鮮血。

    流血很多,大概象是大腿的動脈破了。

     想着想着,由布站了起來。

     “别動,你這個混蛋!”相川把槍指向由布。

     “你的同伴快要死了!你們還不照料一下嗎?” “混蛋,瞎說什麼!”相川驚慌地喊道。

     “如果現在搶救還來得及。

    我懂這個,先止血吧!” “别開玩笑!你這個跛腳混蛋!” 相川從由布向前走的兩腳來看,看出由布有一條假腿。

     “我是一條假腿,可我畢竟是個外科大夫,外科——” 由布突然停住了口。

     他一說出一條假腿的外科大夫,立即明白這樣一來大家就會知道他的身份了。

    這時,乘客們果然議論紛紛:這就是一條假腿的外科大夫!突然,由布聽到了越智那魔鬼的腳步聲。

     “什麼,你是外科大夫?” “不,”由布搖了搖頭。

    “不是,我是說我的一個熟人是外科大夫。

    ” 說着,由布又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幹什麼?外科大夫,我想起來了。

    你就是和一個女人勾搭,被她當警察的丈夫發現的由布先生吧?” “不,你弄錯了!” 由布身上出了一陣陣的冷汗。

     “錯不了!我還看過雜志上刊登的你在山形市因殺人嫌疑而受到逮捕的照片呢!沒錯。

    醫術不怎麼樣卻整天琢磨勾搭人家老婆的外科大夫。

    嗯,當時報界确實是這麼寫的。

    ” “到這兒來,由布先生快動手吧,過來先止血吧!”相川憤怒地喊道。

     由布站了起來。

    身上的冷汗把内衣都濕透了。

    已經到了毫無挽回的地步,魔鬼來了,由布開始檢查那個男人的傷情。

    他的大腿骨斷了。

    人的血液量是體重的十三分之一,也就是說一般為5000毫升左右。

    如果失血一半就會有生命危險。

    看樣子這個男人的失血已有一半了。

    由布從他皮膚的蒼白程度就可以斷定這點。

     由布掏出了手帕,用它擰成一根繩,紮在大腿根部的動脈上,然後再聯在這個男人的皮帶上。

    他又要來這輛公共汽車上的手旗,把它插進手帕的帶子中,用力絞緊。

     “出血止住了,下一步隻能靠手術了,最好快一點。

    ” 說完,由布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這時,車廂内許多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盯着由布。

     “喂,用什麼車也來不及了,把公共汽車撞壞了停下來。

    再弄到一輛車就把你們放了!”相川一邊說着一邊把槍捅到了司機的後腦勺上。

     瓜生輝義一邊喝着威士忌,一邊打開了電視機。

    這時正在播放電視新聞。

     搏多發生了一起銀行搶劫案。

    未遂的罪犯開槍打死了銀行警衛人員後逃走。

    由于中途翻車,兩名罪犯又劫持了一輛公共汽車,并用這輛汽車将跟蹤而來的三輛警車撞壞。

     瓜生毫不感興趣地聽着這一段。

     “兩名罪犯又用這輛公共汽車擋住了一輛小轎車,并将其劫持後逃走。

    其中還将一個人作為人質同車帶走。

    據查,這個人是叫由布文人的外科醫師。

    ”播音員說道。

     “混蛋!”瓜生憤怒地罵道。

     由布擺脫兩名警察隻身潛逃已有10天了,而且一點蹤迹也找不到。

    和越智數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瓜生剛剛被警視廳除名。

    并決定在4月份重新安排他的工作,分到某縣警察署去。

    這是因為他不能完成抓獲越智的任務,隻好将其除名,以平警視廳内不滿的呼聲。

    雖然被除名了,但他決心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越智捉拿歸案。

    目前,必須弄清由布的潛伏地點。

    警視廳方面,也在全力查清翻布的去向。

    如果一日查清,将會把這一情報通知瓜生的。

     “混蛋!”他再次狠狠地罵了一句,站了起來。

     他用電話訂購開往闆付方向的飛機票。

     2月17日。

     山口縣警察署高速公路交通機動隊在靠進一個叫小月的交叉路口處設置了檢查站。

     在搏多發生的公共汽車劫持事件,是2月10日。

     關于那次由布文人在公共汽車中的事情,整個日本報界都作了報道。

    他被作為人質抓走後至今下落不明。

    同行的兩名銀行搶劫未遂的殺人兇犯也同樣不知走向,福岡縣警方投入了全部力量進行追捕,但一無所獲。

    3輛警車全部被撞壞,6名警察受了重傷。

    由于無法抓住兇犯,使得縣警方大為惱火,并在公衆眼中名聲狼籍。

     但是,迄今為止,還是沒有一點線索。

     根據警視廳的命令,九州、四國的各管區警察局同時布下了交通檢查站,但這并不是為了抓捕那兩名兇犯,而是為了抓獲越智而設置的。

    因為越智肯定要來福岡縣的。

    他不會走空路、鐵路或海路的。

    如果一經發現,他是絕對逃脫不了的。

    同時還有一層要發現由布蹤迹的目的。

    如果這次越智再把由布殺掉,那麼警方就會被社會輿論稱為天下最無能的機關了。

     本條德之介坐在卡車駕駛席上。

    這是一輛從北九州市去東京送鮮魚的大型卡車。

    開車的是丸橋幸太郎。

    他是北九州市根城港灣組組員,也是暴力團團員。

    港灣組和大道寺組是兄弟組,大道寺公秀是港灣組組長原田權介的兄長。

     按照大道寺的計劃:德之介和越智在神戶乘上丸橋的卡車,因為他們判斷警方一定布下了羅網。

    由于無法渡過關門海峽,所以隻好讓越智暫時躲在滿載鮮魚車的一個空箱子裡。

     德之介還沒有被警方通緝,因為曾被誘拐的北村信彥夫婦沒有告訴警察詳細的内幕。

    如果德之介受到逮捕,那麼和美被這夥歹徒輪奸的事情就會被公布于世。

    北村是不希望為此而丢臉的。

     喂,丸橋!”突然德之介變了臉色。

     在汽車的前方,他們清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