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迷失在太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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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際,易于保護自己。

     那三分鐘是最難捱的時刻,因為究竟在飛船撞到了星球之後,會出現什麼樣的情形,我們完全不知道,我們等于是在接受判決的罪犯一樣。

     然而,那一秒鐘終于來臨了。

    我先看到格勒和法拉齊兩人,突然向上跳了起來,他們的身子仍縮成一團,但是他們卻突如其來地向上跳了起來。

     我正想喝問他們之際,革大鵬和白素也向上彈了起來,接着,便是我自己了。

     一股極強的力道,将我彈得向上升起,使我的背部,重重地撞在天花闆上,固然天花闆是十分柔軟的塑料,我也被撞得幾乎閉過氣去。

     一撞之下,我又立即跌了下來,跌下來之後,我們五個人,簡直就像是放在碗中,被人在猛烈地搖晃着的五粒骰子一樣,四面八方地撞着。

     我們不知道這種情形是什麼時候停止的。

     因為當這種情形,持續到了五分鐘左右之際,我們五個人都昏了過去。

     我是五個人中,最先恢複知覺的人,我有一種感覺,仿佛便是我在蕩秋千,蕩得十分高,接着,我伸手抓着,想抓住什麼東西,來穩定我動蕩的身子。

     但是,我立即發現,我的身子已經穩定,已經不動了,不需要再抓什麼東西。

     我睜開眼來,首先看到革大鵬和格勒兩人,以一種奇怪的扭曲,在避震室的一個角中,而白素在另一個角落,她的手正在緩緩地動着,法拉齊紮手紮腳地躺在室中央。

     我掙紮着站了起來,叫道:“素,素!” 白素睜開眼,擡起頭來,她面上一片惘然的神色:“我在哪裡?我在哪裡?” 白素的話令得我發笑,但是我卻實在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雖然這時飛船已經一動也不動,但是我走起路來,還像吃醉了酒。

    當我來到了白素身邊的時候,白素拉着我的手,站了起來,可是盡管我們兩人靠在一起,還是站立不穩,而不得不靠住了牆。

     等到我們兩人,漸漸又可以平衡我們的身子的時候,革大鵬、法拉齊和格勒三人,也相繼睜開了眼睛,法拉齊哭喪着臉:“我還活着麼?我還活着麼?” 革大鵬苦笑一下:“我們五個人,總算還在,我們總算熬過來了。

    ” 格勒應了一句:“在前面等着我們的,又是什麼危機呢?” 革大鵬霍地站了起來:“我們要去看,而不是呆在這裡想!” 也直到這時,我們四個人才注意到,房間的門,變成打橫的了。

     房門當然是不會變更的,由于這間避震室,上下四面全是柔軟的塑料,而且室中又沒有任何陳設,所以很難分清哪一幅是天花闆,哪一幅是地闆,而我們剛一醒來的時候,又是誰都未曾注意到那扇門。

     直到此際,革大鵬要開門出去,我們才發現門打橫了,那也就是說,飛船撞了星球之後,是打橫停住的,整個飛船橫了過來。

     我忙道:“那也不要緊,我們還是可以爬出去的。

    ” 革大鵬站在門口,面色灰白的,轉過頭向我望了一眼:“飛船雖然是球形,但卻經過特殊設計,應該向下的永遠向下,絕不應該打側。

    ”我無法再說什麼,因為我對這艘飛船的構造,一無所知,我隻有發問的份兒,我道:“那麼,如今它打橫了,那是為了什麼?” 革大鵬道:“我估計可能是由于飛船接觸星球之際的撞擊力太大,使它陷進了什麼固體之内,所以它便不能維持正常的位置!” 法拉齊又驚呼了起來,他叫道:“如果飛船整個陷進了固體之中--” 他叫了一聲,又手緊緊地捧住了頭。

     我們四個人,乍一聽到法拉齊這樣叫法,都想斥他大驚小怪,但是我們随即想到,法拉齊的顧慮,大有可能正是我們如今的實在處境! 飛船以極大的沖力,向這個星球撞來,深陷入了星球之中,這不是大有可能之事嗎?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飛船會打橫地固定着不動一事。

     革大鵬不再說什麼,打開了門,向外走去。

    飛船的氧氣供應,壓力設備等等,全是由船中心封固得最完美的部分供應的,不論在什麼樣的情形下,都不會損壞,所以我們仍然能夠在飛船中生存。

    當革大鵬向外走去的時候,他雙足不是踏在走廊的地闆上,而是踏在左側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