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紫霞女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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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投影亦随着移動,這種“動”使每一個Rx房都變得更真實。

     雷迅、韓生也是老江湖的了,在年輕的時候荒唐過一段日子,可是從未置身這麼多Rx房間。

     蕭七更就不用說。

     每一個Rx房的輪廓都是那麼美絕,那麼迷人,蕭七實在難免多望幾眼。

     他到底也是一個正常人,雷迅、韓生也是,所以他們的目光移動得并不快。

     蕭七的目光突然凝結,道:“這裡有一條縫隙。

    ”接着将火摺子移近。

     火光下他們看得真切,那條縫隙筆直的往上伸展。

     移近縫隙前的火光急速閃動起來。

     蕭七同時感覺到造縫隙透進來的陰風,道:“暗門相信就在這裡了。

    ” 他随即舉手往兩Rx房間敲下。

     空洞的響聲,證明他沒有猜錯,他試試用力推去,推不動。

     雷迅道:“這道暗門相信不是随便就能夠打開。

    ” 韓生道:“也許在外面下了栓,大哥看如何?” 雷迅斬釘截鐵道:“毀了它!”火摺子一晃,金刀“嗆啷”的出鞘,疾劈了出去! 刀光一閃,幾個木雕的Rx房被砍下,木片紛飛! 雷迅火摺子脫手,雙手握刀,一刀刀力砍下去! 蕭七、韓生雙劍齊出,護合了雷迅的左右! 木片在刀下飛舞,Rx房在刀光中滾落“喀刷”的一聲異響,木闆裂開了一個大洞,一股冷風疾吹了進來! 雷迅大喝,刀揮更急! 喝聲中洞開更大,眨眼間已可客人走過。

     蕭七即時道:“可以了。

    ” 雷迅應聲收刀,蕭七立即搶前,人劍穿洞而出。

     洞外一片黑暗,火光照處,可以看見是一條通道,并無人在。

     雷迅、韓生先後走出,韓生一面道:“可有人在?” 蕭七道:“沒有。

    ” 雷迅道:“是什麼地方?” 蕭七道:“上去就清楚了。

    ”在他的前面,有一道石級,他随即舉步往上走去。

     雷迅、韓生急奔了上前。

     那道石級并不怎樣長,盡頭有一塊石闆。

     蕭七在石闆上停步,将火摺子抛掉,突然大喝,出擊在石闆之上! “轟”地一聲,石闆被擊飛,蕭七連人帶劍亦疾飛了出去! 那刹那之間,他的劍已然護住了全身的要害? 一拔丈八高,身形落下之際,蕭七已然看清楚那道暗門的出口就在走廊旁邊,相連着一座石燈,周圍也沒有人。

     雷迅緊接竄出,目光一掃,道:“這道暗門造得倒也巧妙。

    ” 跟着出來的韓生亦道:“我們雖然在廊上回來走過幾次,卻沒有發現這座石燈有何可疑之處。

    ” 雷迅道:“我們也沒有必要移動這座石燈。

    ” 蕭七一面将石燈移回原位,一面道:“目前我們還是将這個出口封閉,也許,還有用得着的一天。

    ” 雷迅颔首道:“蝙蝠在這下面化了那麼大的心血,應該不會随便就放棄,我們看過勞紫霞若是沒有事,無妨就折回來再仔細搜索一遍,若是運氣好,說不定遇上蝙蝠!” 蕭七“嗯”的應一聲,放步疾奔了出去。

     雷迅、韓生緊追在後面。

     三人原路走出天龍古刹的大殿,目光及處,又變了面色。

     他們的坐騎那留在殿前的院子荒草叢中,現在雖然并沒有走遠,卻經已倒下。

     三匹馬無一例外,口吐鮮血,倒在草叢中,一動也都不動一動。

     蕭七飛身落在坐騎的旁邊,分看草叢,就看馬頸上印着一個紫黑色的掌印。

     雷迅、韓生兩人的坐騎也是一樣。

     蕭七一一細看了一遍,倒抽了一口冷氣,道:“好毒的内家掌力。

    ” 雷迅皺眉道:“這好像是密宗的大手印功?” 蕭七道:“很相似。

    ” 韓生道:“會不會是蝙蝠所下的毒手?” 蕭七道:“若是蝙蝠,動機絕無疑問就是要阻延我們趕去勞紫霞那裡。

    ” 韓生道:“難道他竟然一直就藏在附近,聽到我們在那個密室中的說話?” 蕭七道:“如果不是,這個人的心思缜密,未免就太可怕了。

    ” 韓生道:“蕭兄的意思是說,他甚至考慮到我們在室中可能找到什麼線索,可能去找勞紫霞細問究竟?” 雷迅脫口道:“這個人可是曾經變成白癡。

    ” 蕭七道:“現在到底已變成怎樣,又有誰能夠确定?” 雷迅道:“那我們──”蕭七截道:“立即動身,路上若是遇上騎馬的,不管借也好,買也好,甚至搶也好,若是沒有,隻好跑去。

    ” 雷迅望了望天色道:“就是快馬趕去,也要在入夜之後才到,隻希望我們來得還是時候!” 語聲未已,蕭七人已射出,雷迅、韓生身形亦動。

     三個人就像是三支箭,離弦的怒箭! 夜未深。

     秋風蕭索,秋月凄涼,已挂在屋檐上。

     莊院中一片寂靜,四個人已有三個人入睡,隻有勞紫霞例外。

     莊院在一個山谷之中,距離市鎮雖然不太遠,卻實在是一個非常幽靜的地方。

     勞紫霞的父親原就是一個隐士,這座莊院正是他建的,他卻并不想自己的女兒也隐居在此。

     他隻得勞紫霞一個女兒,難免就溺愛一些,惟恐她太吃虧,所以自幼就讓她練上一身好本領。

     他原是西華劍派的名劍客,雖然淡薄名利,但因為得天獨厚,武功的高強,在西華劍派之中,可以說在前三名之内。

     勞紫霞也是練武的好材料,在她十八歲的時候,已得乃父的七分真傳。

     也所以他父親才放心讓她到江湖上闖闖。

     這一闖之下,着實給着闖出了一個不小的名堂,卻也闖出了一個大禍。

     她若是不那麼有名,蝙蝠也不會找到去。

     若不是蝙蝠選中她,她的父親也絕不會死在蝙蝠手上。

     蝙蝠刻下了她的木像,卻留給她一柄蝙蝠刀。

     她是蝙蝠一生中所遇到的十二個他認為最動人女人之一。

     也許某些人會認為是一種光榮。

     但在她,卻覺得是一種最大的恥辱。

     也所以她變得那種不近人情,出手那麼狠毒。

     也所以她沒有再用勞紫霞這個名字。

     然而到現在她仍然忘下了當年的恥辱,近這十年來,雖則很多人都在奇怪她到底是什麼人,可是她卻瞞不過自己。

     勞紫霞不過隻是一個名字,即使不用,對她來說其實都一樣。

     人始終是那個人,所受的恥辱絕不會因為名字而消失。

     而記憶一件事是容易,要忘掉一件事,卻絕不容易,除非就變成一個白癡。

     勞紫霞并非一個白癡。

     一樣的秋夜,一樣的月色。

     當年遇上蝙蝠,正就是這樣的晚上,十多年來,每到了秋深,又是月夜,那種恐懼,那種憤怒自然就襲上心頭。

     這時候,勞紫霞就會躲在房中,将門窗緊暑,那種恐懼經已在她心底長了根。

     今夜并沒有例外。

     房中一燈如豆,勞紫霞獨卧床上并未入睡。

     她睜着眼睛,望着帳頂,思想卻一片空白,迷-的燈光照耀之下,她看來仍然是那麼美麗,但她的額上已經有了皺紋。

     她看來實在比真實的年齡要老。

     無論恐懼抑或憤怒,經年累月,會使一個人老得更快。

     憂愁也一樣。

     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夠擺脫得了? 窗紙斜映着月色,死白一片,“噗”一聲,那一片死白之上,突然出現了一支蝙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