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司馬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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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如何? 韓生隻是苦笑,沒有回答,事實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才好。

     雷迅接又道:“總不成我們就此袖手旁觀”語聲未已,霹靂一聲巨響,那邊牆壁突然被火藥炸開一樣,四分五裂,磚石激射,塵土飛揚。

     牆壁上就這樣出現了一個大洞,一個人握拳從洞中疾射了出來。

     黑衣白發──王無邪! 韓生、雷迅給那霹靂一聲巨響吓了一大跳,一眼瞥見王無邪現身出來,不禁齊都由心一涼! 他們當然知道隻有王無邪才能擊出這樣的一拳。

     那刹邦,簡直就有如天崩地裂! 好像這樣的一拳,若是給擊在身上,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這樣的一拳,當然也費力得很。

     王無邪卻擊在牆壁上! 那若說目的在示威,實在難以令人置信,而且現在亦不是示威的時候。

     到底目的何在? 雷迅、韓生方自奇怪,王無邪已向他們這邊掠來。

     他滿頭白發黑衣飛揚,臉龐卻緊崩在一起,那些皺紋也因此特别明顯,每一道像是刀刻的也似,本來就醜惡的臉龐也于是顯得更醜惡,驟看來就像是從幽冥逃出來的惡鬼。

     磚石飛揚未落,他瘦長的身子已箭一樣射出了三丈,右手仍握拳,左手卻掩在小腹之上,鮮血正從指縫滲出來。

     雷迅首先發覺,脫口大呼道:“老匹夫已經受傷。

    ” 韓生接呼道:“他是要逃命,兒郎們,莫教他走了!” 語聲一落,銀劍“嗡”的震出了一聲龍吟,人劍淩空疾向王無邪射去! 雷迅金刀嗆啷啷一響,亦一旁殺上。

     衆镖師齊聲吆喝,相繼紛紛抖開了兵刃。

     王無邪的确在逃命。

     在堕進太白樓内之前,他仍然是穩占上風,淩空七拳十三腳,聲勢奪人! 那十三腳他自信已可以将蕭七的身形迫死,七拳之中,最少有一拳可以擊在蕭七的身上。

     他的判斷并沒有錯誤。

     十三腳踢盡,蕭七的身形果然就被他迫進了死角,連環六拳落空,第七拳就擊在蕭七的左肩上! 淩空出拳,力道難免打一個折扣,連環七拳,到了第七拳擊出,力道當然又弱了很多,王無邪也知道,這一拳不可能将蕭七擊成重傷,但一定可以将蕭七的身形變化打亂,乘亂而出擊,應該就可以将蕭七擊倒。

     他本來可以穩劄穩打,而結果,也一樣可以将蕭七擊倒,事實他的武功的确是在蕭七之上。

     這點就是蕭七,相信也不會否認。

     可是他一向都喜歡速戰速決,所以他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取勝的機會。

     淩空飛堕的那刹那正是一個好機會,他把握機會立即出擊。

     蕭七左肩挨了一拳,身子立時倒飛了出去,這一拳雖然沒有将他的肩骨打碎,卻已将他肩頭的兩處穴道封住,王無邪的一股内力旋即湧進,直激得他五髒翻騰! 卻就在他被擊得倒飛的那刹那,他探手刺出了一劍。

     那一劍迅速之極,角度的刁鑽,變化的奇詭,更就是出人意外。

     王無邪同樣想不到,蕭七在那種情形之下仍然能夠還擊,那一劍亦是在他意料之外。

     到他的眼角瞥見劍光,發覺不對路的時候,劍已然刺入他的小腹之内。

     一陣劇痛尖針一樣刺進了他的神經,然後他整個身子乾蝦一樣弓起,飛瀉落地上。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痛苦的感覺。

     近這些年來,他雖然一樣也有機會受傷,何都隻是輕微小傷。

     與他動手的雖然大都是高手,但是在他被對方擊傷的時候,對方必然同時喪命在他的手下。

     他珍惜他的每一滴血,不到必要時,他絕不肯白流血,到了他準備流血的時候,他必然已經作好了準備,在足夠的信心将對方擊倒。

     他流血,敵人還要他一條命。

     這是他一向做人的原則,他的判斷很少有錯誤。

     最低限度這之前沒有。

     血立即從他的小腹射出來! 劍才刺入他的小腹之内,蕭七便已經被他那一拳打飛,刺入他小腹之内的蕭七那支劍,當然亦立即脫出。

     這一劍并不緻命,他所有的步驟卻已經被這一劍刺亂。

     他實在想不到蕭七竟然能夠在那樣的情形之下,刺出那樣的一劍。

     他沒有再沖前,身形未着地,左手已經掩住了小腹。

     就因為多年沒有過這樣的痛苦,所以,這種痛苦也特别感覺尖銳,激烈! 對于自己的傷勢,他自然也高估了一些,那刹那心念一轉,他的右拳就擊出! 擊向旁邊的牆壁! 霹靂一聲巨響中,那道牆壁被他擊出了一個大洞,磚石激射,塵土飛揚,他人與拳飛,連随從那個牆洞飛射出去! 他的一雙拳頭,已練得壁硬如鋼鐵,内力的充沛,江湖上隻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及得上,磚石在他的拳下碎裂,他的拳頭卻一些也不覺疼痛。

     疼痛的隻是他的小腹! 他已經有一種斷腸的感覺,可是他卻也知道,這一劍還未緻命,但負傷再打下去,勝負卻就難說了。

     他并不怕死,卻擔心拚卻一命,也擊殺下了蕭七。

     所以他隻有逃命! 這在他也是第一次,但雖然第一次逃命,逃得卻絕不比任何人慢。

     而且他逃生的方式更勝一籌。

     将牆壁擊開的一個大洞,在他來說本就是輕而易舉。

     他進來的時候,本就是用内力将牆壁迫出一個人形的牆洞,硬硬闖進來。

     在這道牆壁的外面不遠,就是雷迅、韓生一衆,還有那些馬匹,他記得很清楚,破牆的目的,除了可以盡快逃命之外,也就是在奪馬。

     在一拳擊向牆壁之際,他已經有了分寸。

     拳動他身形亦動,其急如離弦箭矢。

     一射三丈,寒光一閃,一支劍就迎面刺過來,是一支銀劍! 王無邪冷笑一聲,右拳一開一翻,中指彈出,不偏不倚,正彈在劍脊之上。

     “叮”一聲,劍被彈得疾揚了起來,他淩空立即起腳,一腳疾踢向韓生咽喉。

     這一腳踢出,傷口的肌肉亦被牽動,一直劇痛直刺入他的神經,他悶哼一聲,那身子不由自主一弓,踢出的一腳亦因此失了準頭。

     韓生刹那亦自急忙閃避,“霍”地一聲,王無邪的右腳從他的頸旁踢空。

     勁風仍撲面生痛。

     韓生口鼻俱為勁風所堵塞,幾乎要窒息,身形着地,捏了一把冷汗。

     那刹那之間的兇險,實在是他平生第一次遇上。

     王無邪身形亦着地,一沾即飛出,向那邊馬群掠去。

     雷迅一旁已然撲到,金刀急刺! 王無邪看在眼内,身形一弓,刀在他腳下斬過,他右腳一沉,正踹在雷迅右肩之上。

     雷迅悶哼一聲,整個人被踹得一旁飛開,王無邪這時候若再下殺手,不難取雷迅之命。

     他卻隻是藉力再拔起身子,身形如天馬行去,一跨,正落在一匹馬的鞍上。

     左右沖過來的幾個镖師立即轉向那邊撲過去。

     也就在這時候,一聲暴喝劃空傳來:“退下!”衆镖師給喝得一怔。

     王無邪那刹那已策馬飛奔了出去。

     那匹馬正是雷迅的坐騎,也是一匹千中選的駿馬,四蹄撒開,迅速遠去。

     衆缥師這時候亦知道喝他們退下的不是别人,是蕭七! 蕭七已經從那個牆洞走出來,右手劍低垂,左手扶着旁邊的牆壁。

     他面色蒼白,嘴角挂着一絲鮮血,但神态仍然穩定。

     雷迅、韓生不由一齊迎上去,韓生脫口問道:“蕭兄怎樣了?” 蕭七一笑,道:“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