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戰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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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台尚能轉動。

    旋見日本二艦複到,俄而旗艦吉野亦來,相距約三千餘碼。

    方伯謙令船前轉,猝發後炮,中之。

    殲其提都及員,弁二十七人。

    水勇死者枕籍。

    再發中其船首,火起水進,船身漸側,急轉舵而遁。

    濟遠亦以舵機受損,轉動不靈,追之不及。

    廣乙船小,自料不敵,先避去,擱淺焚毀于十八島。

    高升者,英國怡和公司之商船也。

    載華軍九百五十人,德員漢納根率之赴朝。

    被擊後,漢納根入海遇救。

    翌日,法國利安門兵船過之,從其桅頂及漂流舢闆中,救出兵勇四十二人,舵工、升火三人,尚有凫水登海島者。

    漢納根函告停泊仁川之德國伊力達斯兵船駛赴,載回兵勇一百十二人,水手、升火八人;又商諸英國播布斯兵船,再往載回弁勇八十七人,均送至煙台,分起回營。

    計法、德,英三國兵船先後救回二百五十二人。

    李鴻章以各西員急難仗義,電達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向駐京各國公使緻謝。

    又奏獎各船官弁,給予寶星榮典有差。

    先,濟遠之未行也,本議三艦啟輪後,即遣大隊戰艦接應。

    乃丁汝昌電告行期,并稱遇倭必戰。

    李鴻章以廷議戀和,不欲先開釁,複電緩行。

    是日如有大隊策應,日艦必受大創矣。

    然濟遠能戰,日人猶圖繪于報紙以為警備雲。

     七月之初,丁汝昌率全軍艦隊赴海洋島一帶遊弋。

    留超勇等艦在列公島防守,日人于初十日,率隊向威海攻擊,知有備而退。

    丁汝昌旋率隊回威海籌防,又以威海南幫炮台最居形勢勝.倘為敵所據,則海軍必殲。

    商諸統領總兵劉超佩,議拔收炮鑰,以杜後患。

    劉超佩不肯,力争之,則為蜚語中傷丁汝昌。

    是月廷旨有“丁汝昌畏葸無能,巧滑避敵,難勝統領之任。

    嚴谕李鴻章另選統帶複奏”之語。

    李鴻章複陳:查北洋海軍可用者,隻鎮遠、定遠鐵甲船二艘,然質重行緩,吃水過深,不能入海汊内港,次則濟遠,經遠、來遠三船,有水線穹甲,而行駛不速,緻遠、靖遠二船,前定造時号稱一點鐘行十八海裡,近因行用日久,僅十五、六<海>裡。

    此外各船,愈舊愈緩,海上交戰,能否趨避敏活,應以船行之遲速為準。

    速率快者,勝則易于追逐;敗亦便于引避。

    若遲速懸殊,則利鈍立判。

    西洋各大國講求船政,以鐵甲為主,必以極快船隻為輔,胥是道也。

    詳考各國刊行海軍冊籍,内載日本新舊快船推可用者共二十一艘,中有九艘,自光緒十五年後分年購造,最快者每點鐘行二十三海裡,次亦二十海裡上下。

    我船訂造在先,當時西人船機學尚未精造至此,每點鐘行十五至十八海裡,已為極速。

    今則至二十餘海裡矣。

    近年部議停購船械,自光緒十四年後,我軍未增一船。

    丁汝昌及各将領屢求添購新式快船,臣仰體時艱款绌,未敢奏咨渎請。

    臣當躬任其咎。

    倭人心計谲深,乘我力難添購之際,逐年增置。

    臣前于予籌戰備折内奏稱,海上交鋒,恐非勝算,即因快船不敵而言。

    倘與馳逐大洋,勝負實未可知。

    萬一挫失,即設法添購亦不濟急。

    唯不必定與拼擊。

    今日海軍力量,以攻人則不足,以之自守尚有餘。

    用兵之道,貴于知己知彼,舍短取長,此臣所謂競競焉。

    以保船制敵為要,不敢輕于一擲,以求諒于局外者也。

    似不應以不量力而輕進,轉相苛責。

    丁汝昌從前剿辦粵撚,曾經大敵,疊着戰功。

    留直後即令統帶水師,屢至西洋,藉資曆練。

    及創辦海軍,簡授提督,情形熟悉。

    目前海軍将才,尚無出其右者。

    若另調人員,于海軍機輪理法全未娴習,情形又生,更慮偾事始誤,臣所不敢出也。

     八月十三日,李鴻章派招商局新裕、圖南、鎮東、利運、海定五輪船,載運總兵劉盛休銘軍八營,自大沽出口以巡海。

    船六艘,雷艇四艘,護之赴大東溝。

    十七日至大連灣,又以鐵甲戰艦等偕行。

    午後同到大東溝,鎮中、鎮南兩船、雷艇四艘,護兵入口,平遠、廣丙兩船在口外下錨;定遠、鎮遠、緻遠、靖遠、經遠、來遠、濟遠、廣甲、超勇、揚威十艘,距口外十二海裡下碇。

    是晚進口之兵連夜登岸。

     十八日午初,遙見西南黑煙叢起,知是日船。

    即令各艦起錨迎敵,列兩翼陣式而前。

    定、鎮兩艦在前為領隊之首。

    各艦以次分列左右。

    日本艦吉野、松島、橋立、嚴島、秋津洲、浪速、扶桑、高千穗、赤城、比睿、清田,及别有商船改制者曰西京丸計十二艘,以雙魚貫陣迎頭而來。

    相距漸近,互相開炮轟擊,日隊船快炮利,子彈紛集。

    我軍左一雷艇亦到。

    未正,平遠、廣丙二船、福龍雷艇繼至。

    定遠猛發右炮攻日大隊,各艦并發在炮攻日尾隊之三艦,彈中扶桑。

    其三艦即時離開。

    旋複回隊,兩軍彈火紛飛,我軍船之速率、炮之射遠,均遜于日軍。

    彈出稍緩,漸覺失勢,忽日軍全隊駛向東北,占上風而立陣。

    将陣化為太極形。

    華軍陣勢被沖,緻、經、濟三艦劃出圈外,兩面受擊。

    緻遠驟受重傷,管帶鄧世昌正欲沖鋒陷敵,乃猝為敵雷所中,轉舵入隊,随即沉沒。

    鄧世昌及大副陳金揆以次全艦員勇暨西員餘錫爾等二百五十人均陣亡。

    俄而超勇、揚威兩艦中彈發火,全艦焚毀。

    超勇管帶黃建勳、揚威管帶林履中,浮沉海中,或抛長繩援之,推不就以死;各員兵均随船焚溺,經遠先随緻遠駛出,管帶林永升奮勇督戰,遙見一日艦已受傷少側,鼓輪進之,欲擊使沉,乃猝為敵艦所環攻,船身碎裂。

    林永升中彈腦裂,全船員勇,大副陳策、李連芬,二副韓錦,陳京瑩,槍炮教習陳恩照等二百七十人俱殉焉。

    日人甚畏定,鎮兩艦,恒避其鋒,而發炮尤注意于兩艦。

    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