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逆徒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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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毒全發洩在阿飛身上,身形一折,嗖的掠過去。

     阿飛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哪有力氣抵擋。

     要殺這麼樣一個人,自然用不着費什麼功夫。

     單鹗什麼話也沒有說,鐵拳已擊出,少林神拳名震天下,單鹗投入少林十餘年,功夫并沒有白練。

     這一拳神充氣足,招重力猛,要取人性命就如探囊取物──單鹗早已算準殺了他之後再逃也來得及。

     誰知就在這時,阿飛的手突然刺出。

     他的的後發,卻先至! 單鹗隻覺自己的咽喉驟然一陣冰涼,冰涼中帶着刺痛,呼吸也驟然停頓,就仿佛被一雙魔手扼住! 他面上的肌肉也扭曲起來,也充滿了恐懼和不信──這少年出手之愉,他早已知道的。

     但少年卻又是用什麼刺入他咽喉的呢? 這答案他永遠也無法知道了。

     單鹗也倒了下去。

     阿飛倚着欄杆,正在喘息。

     心湖他們趕來時,也覺得很驚訝,因為誰也想不到這少年在如此衰弱中,仍可置單鹗于死地! 一根冰柱,劍一般刺在單鹗的咽喉裡。

     冰已開始融化。

     這少年竟隻用一根冰柱,就取了号稱少林七大高手之一心鑒的性命。

     心湖望着他蒼白失血的臉,也不知該說什麼。

     阿飛根本沒有瞧他們一眼,隻是凝視着李尋歡,然後他臉上就漸漸露出一絲微笑! 李尋歡也正在微笑。

     心湖的聲音很枯澀,合什道:兩位請到老僧── 阿飛霍然扭過頭,打斷了他的話,道:李尋歡是不是梅花盜? 心湖垂首道:不是。

     阿飛道:我是不是梅花盜? 心湖歎道:檀越也不是。

     阿飛道:既然不是,我們可以走了麼? 心湖勉強笑道:自然可以,隻不過檀越──檀越行動還有些不便,不如先請到── 阿飛又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這不用你費心,莫說我還可以走,就算爬,也要爬下山去。

     心燭、心燈的頭也垂了下去,數百年來,天下從無一人敢對少林掌門如此無禮,他們現在又何嘗不覺得悲憤填膺! 但現在他們卻隻有忍耐! 阿飛已拉起李尋歡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一走入寒風中,他的胸膛立刻又挺起──這少年的身子就像是鐵打的,無論多大的折磨都無法令他彎下腰去! 李尋歡回首一笑道:今日就此别過,他日或當再見,大師請恕我等無禮。

     心樹道:我送你們一程。

     李尋歡微笑道:送卻不送,不送即送,大師何必着相? 心樹也笑道:既然送鄧不送,送又何妨,檀越又何必着相? 直到他們身形去遠,心湖才長長歎了口氣,他雖然并沒有說什麼,但這不說,卻比說更要難受。

     心燭忽然道:師兄也許不該讓他們走的。

     心湖沉下了臉,道:為何不該? 心燭道:李尋歡雖未盜經,也不是殺死二師兄的兇手,但這還是不能證明他并非梅花盜! 心湖道:你要怎樣證明? 心燭道:除非他能将那真的梅花盜找出來。

     心湖歎了口氣,道:我想他一定會找出來的,而且一定會送到這裡,這都用不我們關心,隻有那六部經── 盜經的人雖已找到,但以前的六部藏經都早已被他們送走了,他們已将這六部經送給了誰? 這件事幕後是否另有主謀的人? 李尋歡不喜歡走路,尤其不喜歡在冰天雪地中走路,但現在卻非走不可,寒風如刀,四下哪有車馬? 阿飛卻走慣了,走路在别人是勞動,在他卻是種休息,每走一段路,他精力就似乎恢複了一分。

     他他們已将自己的遭遇全都說了出來,現在李尋歡正在沉思,他眺望着遠方,緩:樂說你不是梅花盜,我也不是,那麼梅花盜是誰呢? 阿飛的目光也落在遠方,道:梅花盜已死了。

     李尋歡歎了口氣,道:他真的死了?你殺死的那人真是梅花盜? 阿飛沉默着,眸子裡一片空白。

     李尋歡忽然笑了笑,道:不知你有沒有想到過,梅花盜也許不是男人。

     阿飛道:不是男人是什麼? 李尋歡笑道:不是男人自然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