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關燈
道:“晚輩這就告辭了,但願他日有緣,能報此大恩大德!” 史雲亭微微一笑,說道:“小兄弟不要見外,我已吩咐手下備好了坐騎,現在你就走吧。

    ” 于是,歐陽雲飛踏上孤獨而寂寞的旅程,又向中原走去 歐陽雲飛此去中原,正趕上明年月宵佳節,在四川峨嵋金頂舉行的“武林八仙”大會,其精采别緻景況,自不難相見。

     不過追本溯源,若要問這“武林八仙”之會形成的原因,還須歸結到公孫玉身上,是以作者想就公孫玉的遭遇,補叙一筆。

    山洞中,和黑衣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一起練功,進境神速,而七賢酒丐對他也委實喜愛,本來說好隻傳他“樂天知命昧無窮”三招拳掌兵刃皆可适用的功夫,結果竟把那較佛門“大般若撣功”還要高上一層的“六合歸一”神功人門要訣,也都傾囊相授。

     是以公孫玉三月之中,不僅把“樂天知命昧無窮”三招功夫,練得出神人化,即使“六合歸一”神功,也稍具基礎,自然,這種武學中的上乘絕學,決非數月之功,可以練就,即使天縱奇才,也得十年二十年的修為,方可臻人化境。

    公孫玉因還要對為我真人履行諾言,是以練功告一段落後,便辭别七賢酒丐逞往鄱陽湖方面而去,而辣手神魔申一醉則和七賢酒丐一起,似是兩人都有“吾道不孤”之感,他那還練什麼武功,卻是終日與杜康為伴。

     公孫玉對他這醉哥哥自是極為惋惜,但他卻不知申一醉似醉實醒,一直留心觀察他的行動。

     原來申一醉從公孫玉練功及日常行動中,已然看出這終日面蒙黑中的年輕人,正是他的忘年之交公孫老弟。

     但他見自己這公孫老弟既是面蒙黑内,則必有隐衷,于是也不言明,便在公孫玉離開之後,也俏悄随後跟去。

     公孫玉自武功山赴鄱陽湖,本向渡江取道南昌而行,但他因九江扼鄱陽湖及長江之孔道,探聽消息較為方便。

    是以繞道往九江而去。

     豈知他甫到九江,正自觀賞着那滾滾東逝的江水之時;竟然突逢怪事! 隻見一個衣衫褴褛,蓬首垢面的年輕叫化子,正自東而西,跌跌撞撞行來。

     那年輕叫化子左手提着一葫蘆酒,右手技着一根彎彎曲曲的打狗棒,仍然咕嘟咕嘟大口的喝着。

     突然,他将酒葫蘆拄在腰間,怪聲怪氣地吟哦起來。

     他吟哦的詞兒,則是待仙李白的“将進酒”。

    “君不見長江之不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奠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那年輕叫化雖是吟哦的“将進酒”,卻把第一句的“黃河之水天上來”中的“黃河”二字,改成切合實際的“長江”,等他走到公孫玉面前時,正好将最後一句“與爾同銷萬古愁”吟罷! 公孫玉再仔細一看這叫化,穿的雖是鵲衣百結,但卻生就欺霜寒雪的嫩自皮膚,手臉幹淨無比,不由心中一動,暗付:這年輕叫化子頗為蹊跷,難道他也是“丐門”中人,但他年紀輕輕,怎的吟哦出這首悲傷詩句? 他方自心念回轉,猜不出這叫化子是什麼來曆,便聽那叫化子突地打了一個“呃”,雙眼半開半園地向公孫玉說道:“小娃兒,看你面蒙黑中,必有難言隐衷,來!來!我們幹一杯,與爾同銷萬古愁!” 公孫玉再仔細看了這叫化一眼,論年齡至多不過三十歲,居然以小賣老的叫起自己小娃兒來,不由心中微感震怒,冷哼一聲道:“閣下可是‘丐門’中人?怎的說起話來這般不知禮貌!” 那年輕叫化突地嘻嘻一笑道:“倉廪足而後知禮義,衣食足而後知榮辱,像我們做叫化子的,終日餓得頭暈眼花,那還管什麼禮貌,來,喝杯酒解解悶,消消愁!” 公孫玉蒙面黑中以内的劍眉微蹙,哂然說道:“看閣下年紀輕輕,卻是滿口愁!愁!豈非太以令人不解,何況在下也無什麼悶待解,愁好消?” 那叫化子探手腰間,取下酒葫蘆,仍是嘻嘻笑道:“哎!人生愁根誰能兔?一醉能消萬古愁,你這娃兒又豈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