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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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七,一身極好外功,平昔目無餘子,如今被一鶴道人答話冷嘲之下,正在盛怒待發,突見公孫玉自樹頂飛落,不由獰聲怒吼罵道:“那裡來的野種,敢亂闖花花尊者及黔中雙煞與人約會之場,豈非找死?” 人随聲起,高大的身軀平拔丈許,右掌猛揚,帶着一陣急風,便向公孫玉當胸所去。

     一鶴道人再也想不到會在苗蠻邊境,遇上這位向來專心學藝。

     未出江湖的小師弟,知道鐵掌追魂金七,心狠手辣,掌力又重,正在暗叫不妙之際,半空中一聲悶哼,人影已分,公孫玉輕飄飄的落在自己身旁,鐵掌迫魂金七卻被震出五六步外,足下死自跪跟不定。

     原來公孫玉驟見師兄,又喜又悲地往下一縱,卻見鐵掌追魂金七,飛身邀截,揚掌所來,不由用了一招辣手神魔醉哥哥所教“天星掌”法之中的“移星換鬥”,輔以本門無極氣功,左手一扣金七脈門,身形徽向右側,再略往前傾,便正好用肩頭把那位驕橫兇暴的鐵掌追魂,撞得一聲悶哼,飛退出五六步去。

     這種奇異身法,慢說旁觀的黃衣老僧,及笑無常馮九,不曾看出來曆,連被公孫玉撞出五六步的鐵掌追魂金六本人,也莫明其妙地隻覺得自己一掌所出以後,肯前藍衫微閃,脈門便吃對方扣住,胸頭如受重擊,吃了大苦。

     一鶴道人自然更是驚喜非常,但一眼瞥見公孫玉神情凄苦,目中含淚,鬓邊還簪了一朵白花,不由詫然問道:“師弟怎會突然跑到苗蠻邊境?恩師及兩位師叔可安?” 公孫玉暗想強敵當前,自己倘若盡吐實情,師兄定然悲恸欲絕!不如暫時隐瞞,等把這場約會,應付過去再說為妥。

     遂強忍珠淚答道:“恩師師叔均安,小弟之事,一言難盡;少時再裹師兄,目前還是先與對方、交代這場過節為要!” 一鶴道人員驚心的,就是公孫玉鬓邊所帶那朵白花,如今聽說恩師師叔安好,心中一松,又恢複了那種豪邁飄逸之氣,指着黃衣老僧,向公孫玉笑道:“師弟,你看這老和尚,若大一把年紀,外号卻叫‘花花尊者’,好不好笑,該不該殺?” 黃衣老僧聞言一擺手中方便鏟,厲聲叱道:“一鶴賊道,今夜之會,強存弱死,真在假亡,誰與你鬥甚口舌之利?還不快亮傷的肩頭長劍!” 一鶴道人哈哈一笑,伸手肩頭,公孫玉在旁悄聲說道:“兇僧除明面邀人助陣以外,可能還另優陰謀,小弟代接這場,師兄為我掠陣!” 一鶴道人本來就知道恩師元修道長最鐘愛這位小師弟,許為将來光大天南門戶的衣缽傳人,加上适才淩空飛落,一攀擊退黔中雙煞老大鐵掌追魂金七的靈奇身法,更深悉公孫玉功行精進,遂手指對面三人說道:“師弟你來也好,這花花尊者智通,是有名的空門淫賊,黔中雙煞金七馮九,也是滿身惡孽,兩手血腥的西南巨寇!你動手之間,隻須撞記八字:“斬者無虧,養癰贻患!’至于想在我們師兄弟面前,弄甚其他鬼計,無非自速其死而已!” 公孫玉含笑點頭,長刨蒼然出鞘,那手執方便鏟的黃衣老僧花花尊者,心中本對一鶴道人,略懷怯意,如今見換了這位少年書生,雖知來時身法不見,也不好鬥,到底眉頭賂展,方便鏟一提,正待踏步進身,那位黔中雙煞老大,鐵掌追魂金七,受了公孫玉一掌之辱,那肯就此幹休?暴吼一聲,搶先縱過,向花花尊者叫道:“老和尚且退,這乳臭未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酸丁,交給金七打發!” 花花尊者智通為人不但兇溪,并陰刁已極,聽金七這樣一叫,樂得先現成敗,收鏟退身,金七卻撇出士件奇形兵刃,怒聲叫道:“小賊進招,試試你家金七爺震懾西南的鐵掌威力!” 原來金七手中是一隻長約三尺六七的鎮鐵人掌,他就仗着這件兵刃,與雄渾掌力,得号“鐵掌追魂”,久霸黔中,罕逢敵手。

     公孫玉心性善良淳厚,本來不愚傷人,但見對方臉上,個個都是一片暴房兇橫之氣,知道師兄所說不謬,自己倘若一念施仁,可能留給江湖不少禍害。

     殺心既動,立時劍出如風,他們天南劍源,最擅長的就是“穩“狠”二字,公孫玉适才抱劍卓立,穩得如一座山嶽,但如今聽金七催自己進招,卻又快得如一陣旋風,猿臂輕伸,肩頭徽探,青鋼長劍劍尖,已到了鐵掌追魂金七面前,用的是一招“笑指天南”,上點咽喉,下挂雙脅,端的狠辣無比? 鐵掌追魂金七生平真尚不曾遇到過這快對手,也自深吃一掠,倚仗自己所使鐵掌,專門鎖拿刀刨之屬,“春雲乍展”,往公孫玉長劍便搭。

     但他那知元慘道長曾被武林公報一天下第一例”,天南劍法豈同等閑?在“穩“狠”二字以外,威力最強的就是“粘“震”二快! 何況公孫玉滿腹辛酸,亟待了斷此會以後,好向師兄位訴!所以完全采取速戰連快打法,見金七用鐵掌措劍,故意縮劍略慢,似被鎖住,其實默運無極氣功的陰柔暗勁,就勢一粘一震! 鐵掌追魂金七,見一招“春雲乍展”,居然鎖住對于兵刃,心頭自然狂喜!但一絲獰笑,剛剛浮上嘴角,便覺出不是自己鐵掌鋇佐對方長劍,而是對方長劍粘佐自己鐵掌,并還劍重如山,發出一種奇強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