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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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

     七賢酒丐首先聽得一震,大叫道:“女娃兒,在賀蘭山下奏的樂也是你的指使麼?” 徐玲微微一笑道:“醉叔叔猜的不錯啊!” 七賢酒丐環顧其他武林六仙一眼,沉聲說道:“人家的對象不是咱們,咱們定啦!” 那黃衣僧人成志沉聲說道:“你們還想走麼?隻怕沒有那冬容易!” 七賢酒丐哈哈大笑道:“憑你帶來的那些秃顱和尚,難道還留得下老叫花子麼?” 他忽然發覺三摩上人也是僧人,不禁歉然一笑。

     成志和尚道:“不信你便試試!” 七賢酒丐道:“這還用你說?” 手中蟒皮杖一揮,迳向寺門沖出。

     隻聽幾聲暴喝,夾雜在樂音歌聲中傳來,早有幾個和尚将七賢酒丐擋住。

     武林八仙中其他諸人雖都聽七賢酒丐所說過這樂聲的魔力,但俱都不大相信,是以存心一試,腳步俱未移動。

     那柔柔細細的樂聲,起初聽來,感覺上毫無異樣,但漸漸地,竟轉為頹靡,若不運功相抗,心底下便有着一股強烈的沖動,若是全力運功,卻又感到昏昏沉沉,慵懶無力,是以個個俱感心驚,不知這究是一種什麼邪門功夫? 此時武林七仙和歐陽雲飛早已盤膝坐下,垂首閉目,運功相抗,忽聽那紅衣婦人長歎了一聲,向徐玲說道:“玲兒,這‘亂性曲’若是繼續奏下去,隻怕那孩子……唉!你就饒了他吧?” 徐玲眉頭一蹙,冷笑道:“你老人家為什麼不能饒了爹爹呀?” 紅衣婦人明亮的睜子中,突地閃射出忿恨的光芒,沉聲說道:“玲兒,你可知道你爹爹怎樣害我的?” 徐玲冷冷一笑道:“你不知已向我說過多少遍了,可是我總懷疑那不是真的,難道爹爹真會将你推入天山鷹愁澗中,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紅衣婦人突地凄然說道:“我生了你之後,她便嫌我老了,便讨厭我這個黃臉婆,你可知道天下的男子都是喜新厭舊麼?” 徐玲的嬌靥上頓轉黯然,輕喟一聲道:“也許是,可是爹爹他絕不會如此的!” 紅衣婦人突地低聲抽泣起來,嗚咽說道:“隻因為娘的生下你之後,沒有機會好好照顧你,是以你便對爹爹親密些,可是我這十幾年來,卻無時無刻不再想你,我在天山鷹愁澗底巧得了那冊‘素女秘笈’,又幸而被人面金翅鳥救起後,一心苦研其中的‘媚術’和‘亂性曲’兩部分,便是為了要向你那薄幸的爹爹報複,而另一個目的,也便是要得到你,幸而我們在西北關外相遇,你當時雖也在情場上遭遇到不如意的事情,認了我這個母親,但誰知道你的心卻曬然不屬于我……” 樂聲、歌聲和紅衣婦人的低位聲,交織成一陽複雜的樂章,徐徐直聽得心亂如麻,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山門外已不聞七賢酒丐的笑罵聲,打鬥顯已停止了,想來他也在運功相抗那撩人的樂聲了。

     紅衣婦人一面低泣着,卻仍不時看看盤膝枯坐的歐陽雲飛,愛屋及烏,她自然極度關心着未來的女婿。

     但徐玲更關心的卻是她的老父,此刻的母女兩人,心境确是矛盾已極。

     那黃衣僧人成志也已閉目垂首,隻見他滿面漲紅,雖在運氣相抗,顯然極是吃力,至于那些株守寺外的憎人,自是可想而知了。

     柔細的樂聲,愈來愈是頹靡,袅袅的歌聲也愈來愈治蕩,在場諸人,盡管内力深厚,一個時辰之前,俱都感到心族搖搖,瀕臨走火人魔的險境! 紅衣婦人母女正感進退維谷之間,這古刹以外突地起了一陣騷動,那正自吹奏的樂聲、歌聲,也已漸漸停止。

     隻聞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随風飄了進來,一個女子聲音朗聲說道:“那一個是月宮垂楊溫紅绡呀?請出來相見好麼?” 遂聽一個女子聲音愕然答道:“你是誰?你找月官垂楊溫紅绡做什麼?” 徐玲已清楚地辨識,這第二個說話的女子,正是她四個女待之一的夏露,也便是那冒充莫幹山紅葉山慶“雙劍七絕”溫士源女兒“月宮垂楊溫紅绡”的女子。

    但不知她為何此刻說出話來,競已完全喪失了那原有的魔力? 紅衣婦人大吃一驚,沉聲說道:“玲兒!外面出了什麼事啦?快出去看看!” 徐玲微微一笑道:“看什麼?人家不是已進來了麼?” 紅衣婦人閃目看去,果見十幾個手捧絲竹管弦的女子,搶惶地退了進來,其中六人,正是她的得力弟子,其餘的全是徐玲帶來之人。

     她情知有異,霍地長身而起,大聲叫道:“死丫頭們!誰叫你們停止吹奏?誰叫你們退回來的?” 隻聽一聲咯咯地女子嬌笑,自山門外傳來,随着說道:“月宮垂楊溫紅绡,你怎麼剛露面就又藏起來啦,難道是怕羞麼?” 一個豔美的紅衣女子,像朵盛開的牡丹花般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