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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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然走進一個身着黃衫的瘦長人影。

     公孫玉一看之後,不禁目髭皆裂,大喝一聲:“獨臂豺人,是你!” 那人竟是獨臂豺人! 也就是金龍幫的幫主多臂神翁! 獨臂豺人怪笑兩聲道:“甕中之鼈,你還要發狠?” 公孫玉自付以現在的功力,那還把獨臂豺人放在心上,又自厲喝一聲道:“小小的金龍幫,又豈能對我公孫玉奈何!” 他急怒之下,一時說溜了嘴,早已忘記了自己武林聖君的身傍。

     公孫玉想起要報那毀容之仇,自是不必再假借武林聖君之名,于是咬牙切齒他說道: “大爺正是天南門下的公孫玉,獨臂仇人,你死期已至!” 獨臂豺人仍是償然說道:“小狗,你真的沒被大爺在天南三劍墓碑上所敷之毒毒死?那麼在彭蠡之宴上和大爺動手真的是你?” 公孫玉聽他自供曾在先師墓碑上暗下毒手,更證實了他以前的猜付,早已氣得腸斷心裂,厲喝道:“果然是彌!狼崽子,廢話少說,接掌!” 右臂微旋,一招七賢酒丐所授“樂天知命昧無窮”中的“知足常樂”,用足十成功力擊出! 獨臂豺人粱雉怪笑兩聲,一躍閃開,說道:“小狗,十個月不見,你的功力果然進境不少。

    但水長船高,你尚非本幫主之敵!” 公孫玉見他輕輕一閃便自閃過這玄奧奇詭的一招絕學,不禁微感意外,隻聽獨臂豺人又道:“早知道你這小狗前來送死,本幫主也用不着費那些心思了:不過是你也好,早點除去,了卻本幫主一個心腹之患!” 公孫玉大怒說道:“狼崽子,休出狂言,就是你練成‘純陽真解’上的功力,也不見得更是大爺的對手?” 獨臂豺人突地縱聲狂笑道:“小狗你自比武林聖君如何?本幫主若無制服武林聖君之箫,何敢貿然現身,你趁早乖乖的等死,休作困獸之鬥!” 公孫玉那能忍受得了如此的侮蔑,大喝一聲道:“狼崽子,再接大爺一招!” 他掌至中途,猛然感到心頭翻騰欲嘔,硬生生地又将掌勢收了回來。

     獨臂豺人陰陰一笑道:“怎麼樣,小狗,你可知道本幫主的厲害了?” 公孫玉試一運氣,那惡心之感更甚,暗忖:果然那厮在茶中做了手腳! 他氣得雙眼噴火,但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隻聽獨臂豺人又陰笑說道:“你趁早老老實實地坐着别動,也許會死得慢些,或許會另有生望,不然,你死了能瞑目麼?” 他話真是惡毒已極,聽得公孫玉心如刀割,是的,他不能死,一身恩怨情仇,’一樣未了,真是死不瞑目! 獨臂豺人舉手摸了一下左邊面頰上一處疤痕,恨恨他說道:“小狗,這是你甩頭金鈴的賜予,本幫主也要在你臉上刻下無數這佯的疤痕,然後以分筋錯骨法廢去你一身武功,再放你一條小命,到江湖上去丢人現眼!” 公孫玉氣得幾乎暈了過去,想不顧一切地全力一拼,但現在體内毒傷正自迅速擴展,無法運集真氣…… 他本是生就剛烈性情,甯折不屈,想到眼下難逃一死時,什麼恩怨情仇也無法顧慮了,當下把心一橫,舉掌向天靈拍去! 但在他手掌尚距離天靈要穴三寸之時,陡覺右臂一麻,力道盡失,手掌自然垂失。

     獨臂豺人陰陰一笑道:“你想死不難,但也沒那麼容易!” 他突的回首喝道:“快我一枚帶刺的小小金鈴來!” 公孫玉強忍毒性發作之苦,身上的冷汗早已涔涔而下,臉上幸而帶了人皮面具,未有汗水滲出,但卻逼向頸下麟去。

     片刻之間,果然有人取來一枚帶刺的小小金鈴,交給獨臂豺人。

     獨臂豺人面現陰骛笑容,恨恨說道:“小狗,你在本幫主臉上留下一處疤痕,我在你臉上留下十個,也不肯罷休!” 說完,将那枚小小金鈴放在掌心之中,真氣徽凝,便待用内家真力歐出。

     公孫玉表面上雖是平靜異常,但其實他即使想偏頭躲閃,也是無能為力。

     那枚小小金鈴果在獨臂豺人雙腮微鼓以後,帶看噓噓破空之聲,直向公孫玉左頰上飛去! 蓦然之間,隻聽“當”的一聲輕響,那枚小小金鈴,竟在公孫玉面前寸餘之處,被擊墜地! 那出于擊落金鈴之人,顯然不是公孫玉,那麼是誰? 衆人的目光齊地投住“多手書生”鄭經的臉上。

     多手書生輕咳一聲,竟自神态從容的往獨臂豺人身前走去。

     獨臂豺人的臉上掠過一抹殺機,他端坐那裡,不言不動。

     豈知多手書生在獨臂豺人耳畔細語片刻之後,獨臂豺人的臉上,不惟殺機盡散,而且還恢複了笑容! 這自然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