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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為何不來到人間教化和啟迪人們呢?他們是否自願獨來獨往,與世隔絕,還是受我們人類的逼迫不得已遠離人類呢?在試圖回答這些問題之前,先來考慮一下這個問題&mdash&mdash我們人類是否擁有足以吸引這些智者的其所不知所無之物?我相信這樣的東西還是有的。

    既然是這樣,人類與智者們之間相互交流的唯一障礙大概就是二者的意識層次不同了。

    确切地說,人的意識還遠遠落後于智者的意識。

    例如,當人類開始進一步探索某一深奧的思想和知識領域時,這些智者即早已全面地掌握了這些對我們來說仍是奧秘的事物。

    現在,人類沒有足夠的能力,也不願意同神共同創造生活。

    在遠古時期,人類了解神,并與神平起平坐。

    在意識領域裡,人類早已陷入緩緩發展或停滞不前的狀态中。

    今天,人類早已被遠遠地落下,而淪為神的奴隸。

    更令人擔憂的是,人們已成為彼此的奴隸。

    相信我,隻要人類真的向往自由就能獲得自由。

    今天,人們思考問題時如機械一般生硬,而實際上人早已變得有如機器一般。

    人類向往至高無上的權力,卻又不幸地成為權力的犧牲品。

    &hellip&hellip當人類學會表達心中的愛的時候,人類也就會了解愛并且獲得愛。

     罪惡是人的思想的産物。

    一旦人類把它視為糞土,罪惡也就變得毫無作用了。

    因為罪惡本身并沒有價值。

    人類還沒有清楚地認識到罪惡對愛的永久世界的巨大威脅。

     是的,人類在很久以前就幻想過人性的解放。

    人類幻想如同過去一般像神一樣在大地上自由自在地生活,很顯然,那些被稱做&lsquo大師&rsquo的智者已經尋找到了實現人類這些幻想的方法。

    也許,那些怪物也找到了答案,隻不過它們選擇了另一條道路而已,但是,無論是沿着哪條道路走下去,都将最終抵達那個創造生命的地方。

    正如勞倫斯在臨死前說的一樣:&ldquo對人類而言,最美妙的奇迹莫過于活在這個世界上。

     對人類以及花、鳥、蟲等等一切生命而言,最大的快樂莫過于能生機勃勃,能夠充分享受生活中的種種樂趣&hellip&hellip。

    &lsquo從他的角度分析,那個叫皮科迪裡比比的機器人從來沒有真正地活過。

    好啦!我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ldquo 在這一番宣洩之後,卡錫卡錫已經十分疲憊了。

    他匆匆離開了我們,而其餘的人們都坐在靠窗的角落裡一動不動。

    大家都沉默不語。

    這種沉默大概持續了幾分鐘。

     阿瑟。

    雷蒙德往往對像剛才卡錫卡錫發表的那番長篇講演不感興趣。

    這時,他打量着周圍的人,臉上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斯巴德。

    傑森和他的&ldquo愛人&rdquo都是随大溜、根本沒有主見的人。

    大家仍都沉默不語,似乎對卡錫卡錫剛才那一番講演毫無反應。

     最後,還是勃朗尼打破了僵局,他輕聲地而又以急促慌亂的語氣說他這是頭一次發覺卡錫卡錫原來還是這麼一個嚴肅的人。

    聽了這話,特裡威蘭哼了一聲,似乎在說:&ldquo你懂什麼!&rdquo接着,他便開始一股腦兒地抱怨起自己的苦惱來。

    我們對他接下來的這一番抱怨心理上卻毫無準備,每個人都顯得有點兒摸不着頭腦。

    他說他妻子現在不僅懷了孩子,而且簡直是快要發瘋了。

    前天夜裡,竟然企圖趁他熟睡的時候用繩子把他勒死。

    他承認自己是個十足的英國式的男人,對待自己妻子的态度向來十分惡劣。

    他還坦白地告訴我們,從一開始認識這個女人時起,他就從來沒喜歡過她。

     那個把她肚子弄大的男人自從抛棄她後就再也沒露面,而他是出于對她的同情才娶她為妻的。

    他妻子是位詩人,而他自己也對她的工作極為欣賞。

    這個女人之所以讓他難以忍受,是因為她的情緒和精神狀态總是變化無常。

    她能一連幾個小時專心地編那種從不會穿的毛襪子。

    或者躺在一把搖椅中,什麼事也不幹,隻是前前後後地搖來搖去,嘴裡沒完沒了地哼歌。

    而有時,她會突然間變得滔滔不絕,把他堵在廚房或卧室裡。

    非要他聽她描述她的所謂的靈感,無非是一些夢一般朦朦胧胧的東西。

     &ldquo你說的夢一般朦朦胧胧的東西是指什麼?&rdquo奧瑪拉不懷好意地笑着問他。

     &ldquo唉!有時是關于霧,或雨,還有霧氣忽然間散去時樹林的景緻。

    有時是關于霧的顔色。

    她那雙眼睛像貓眼一樣靈,竟能在一片霧中分辨出幾種深淺不一的灰色來! &ldquo童年時期,她曾在康韋爾的海濱一帶住過&mdash&mdash那地方有點兒怪&mdash&mdash她會回憶起自己在灰朦朦一片霧中散步時的情景。

    以及她是怎麼遇見幽靈、貓,還有在村子裡居住的幾個傻子的,一旦她陷入這種狀态,我就一點兒也聽不明白她說的話了。

     我的意思并不是說她用一種陌生的方言來叙述這些古怪的經曆,而。

    是說她說的話完全是她自己創造出來的一種語言,恐怕除了她本人以外,其他人誰也聽不懂,每當她說起這種古怪語言的時候,我就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她的這種語言聽起來似乎是貓在叫。

    她還時不時地發出長嘯。

    一聽到她發出這種聲音,我恐怖得周身的血都要凝固了。

    有時,她還模仿刮風時各種各樣的風的不同聲音,從徐徐的微風到呼嘯而來的狂風。

    接下來,她又開始不停地抽泣和流淚,同時試圖向我解釋清楚她是在為被采摘踐踏的花朵而感到傷心。

    尤其是那些可愛的三色堇和百合花。

    它們顯得那麼無助,那麼可憐。

    還沒等我完全明白過來她剛才說的一番話的含意,她的思路又早已跑得老遠了。

    過一會兒,她會把你的思路帶到許多陌生的地方,栩栩如生地對你描述這些地方的景色,好像她一直就處在那些地方似的。

    這些地方包括特立尼達、庫拉索島、莫桑比克、瓜德羅普、馬德拉斯和考文垂,等等。

    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老實說吧,有一陣子我真覺得她有第二視覺。

    哎!我說,能不能再給我們每人來一杯酒?不過,你們也都知道,我身上一分錢也沒帶。

     &ldquo沒錯兒,她是個怪人,不過不僅如此,她還是個非常固執的家夥。

    不管誰和她争論都從來說不過她。

    她能讓你毫無退路。

    實際上,從一開始,她就給你布下了陷阱。

    在這以前,我還從來沒有認識到女人能有這麼強的邏輯思維能力,你們讨論的話題無論是怪物、植物、疾病還是太陽黑子,她總是那麼頭頭是道,讓你啞口無言,總之,最後總是她占上風,她說的話最有理,不僅如此,她還喜歡對細節斤斤計較,對那些瑣碎的小事糾纏不清。

    比如說,她能坐在早餐桌前,認真仔細地盯着手裡擺弄的一塊壞腳镫子琢磨幾個小時。

    她還會把我也叫到桌旁,讓我仔細觀察腳镫上還不到芝麻粒兒那麼大的一小塊地方,還堅持說她能從中看到各種各樣的奇特和美妙的事物,而且,她還是用肉眼看到這些東西的,上帝啊,她的眼睛簡直就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的眼睛。

    她能在黑暗中看到周圍的情景,比貓眼還靈。

    信不信由你,她居然閉着兩眼仍能看得見東西。

    有一天夜裡,她可真讓我大開眼界,充分證實了她這種超人的本領,但是,她對活生生的人卻視而不見。

    當我和她說話時,她的兩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她的視線已經穿透了我的身體。

    她看到那些她正在專心緻志地描述着的事物,像什麼霧呀、貓呀、傻子呀、遙遠的城市呀、在海面上浮動的島嶼呀和漂動着的腎髒呀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一開始時,我還使勁兒地抓住她的胳膊拼命地擺晃她,我還以為她是在打擺子呢。

    結果呢?什麼事兒也沒有,她和你我一樣頭腦清醒得很!我得說她比我們每個人頭腦甚至還要清醒。

    什麼東西也别想從她身邊溜過而不被察覺,舉個例子說,她會在話說到一半時,突然停下來問我:&lsquo你聽見了嗎?&rsquo&lsquo聽見什麼?&rsquo我問她,心想沒準兒她是指冰盒裡的一塊冰稍稍挪了點兒位置,也許她在指花園中一片樹葉落在了地上,也沒準是一滴水從水籠頭中滴了下來。

    每當她問:&rdquo你聽見了嗎?&lsquo我就緊張得快要蹦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我就不禁會想自己是不是快要變聾了,怎麼什麼也沒聽見啊!而她總是強調這些根本就是重要的事。

    &rsquo沒什麼。

    &lsquo她會跟我說&rsquo你隻不過是過分緊張罷了。

    &lsquo即使如此,她卻不懂得欣賞音樂。

    她聽到的已不再是樂曲,而是沒完沒了的唱針的劃動聲。

     聽音樂時,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琢磨那張唱片是新是舊,或者是那張唱片到底有多新或有多舊了。

    她也分不清誰是莫紮特,誰是普契尼,誰是薩蒂,她隻喜歡輕輕哼歌,都是些古老而憂郁的曲子。

    她一邊哼着這些曲子,一邊帶着一個聖潔的微笑。

     那樣子好像是她已來到了天使中間。

    實際上可不是這麼回事兒。

    她是我所知道的最可惡的妖婆,她總是冷着個臉,沒有一點兒幽默感。

    你給她講滑稽故事呢,她覺得沒意思,你笑吧,她就大發雷霆,你打噴嚏,她也說你沒修養,就連我喝杯酒,也要被她指責為是個酒鬼。

    &hellip&hellip我們已經親熱過三次了,大概是三次。

    每次她都閉上眼睛,直挺挺地像根棍似的躺在床上。

    那樣子比一個烈士看上去還悲慘。

    最後,她拿一隻靠墊放在身後,半坐在床上,開始在一張紙上作詩。

    我猜想,她這麼做是想使自己得以淨化。

    有時,我真想把她給宰了&hellip&hellip&ldquo &ldquo那麼,那個孩子又怎麼樣了呢?&rdquo奧瑪拉又問道,&ldquo她到底想不想要這個孩子?&rdquo &ldquo我也不知道,她從來沒跟我談起過這件事。

    對她來說,懷個孩子大概同肚子裡長個瘤子沒什麼兩樣。

    她看上去就是這樣。

    有時候,她抱怨說她看上去太笨重了&hellip&hellip 但她不用肥胖這個詞,因為這個詞對她來說聽起來太不文雅了。

    非用笨重這個詞不可。

    好像懷孕七個月後肚子圓鼓鼓像個氣球是件怪事似的。

    &ldquo &ldquo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懷了孕的呢?&rdquo斯巴德。

    傑森懶洋洋地問:&ldquo有時,這隻不過完全是憑人想象出來的!&rdquo &ldquo想象出來的!得了吧!我但願這完全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

    她的确是懷孕了&hellip&hellip 我能感覺到那嬰兒在她腹中蠕動。

    &ldquo &ldquo那也許是風的緣故。

    &rdquo又有人說。

     &ldquo但風不長手和腿!&rdquo特裡威蘭回答道,看樣子他已經生氣了。

    &ldquo風可不會在人腹中滾來滾去,或伸胳膊伸腳!&rdquo &ldquo算了,咱們别再讨論這個話題了。

    &rdquo斯巴德。

    傑森提議道,他一邊說一邊給他旁邊的人的肋下來了一記,差點兒把她從椅子上推下去。

     阿拉梅達似乎對這一切已經變得習以為常了,她從椅子中站了起來,走到斯巴德。

    傑森面前,毫不露聲色地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ldquo行啦!&rdquo斯巴德。

    傑森大叫着從椅子裡跳了起來,用一隻手使勁地扭她的胳膊,另一隻手狠狠地抓住她的長長的馬尾巴辮子拼命地拽。

    他嚷嚷着:&ldquo放規矩點兒,要不然我把你揍個鼻青臉腫!&rdquo &ldquo你敢!你敢!&rdquo阿拉梅達手中揮舞着一隻空酒瓶子說。

     &ldquo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rdquo莫娜大聲說道:&ldquo記住以後不許再到這兒來了!&rdquo &ldquo我欠你們多少錢?&rdquo斯巴德。

    傑森這時怯怯地問。

     &ldquo你們什麼也不欠,&rdquo莫娜答道:&ldquo趕快出去,再别回來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