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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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人遠走不是易事,一定仍在左近的草木叢中藏匿。

     直搜至東方發白,追趕的人也陸續失望的返回。

    從青楊鋪趕來的第二、三批高手,也陸續趕到。

     再次分配地區,分派人手窮搜不休。

     盡快遠走高飛脫離現場,走得愈遠愈安全,不要打就近找隐密處藏匿的主意,這是逃命者安全的不二法門。

     搜的人認為逃走的人必未走遠,也必定在左近搜遍一草一木。

     她們必須遠走,兩個人輪流背了高大元,慌不擇路攀山越嶺,避開林深草茂難走的地方,略為認準方向遠走高飛。

     破曉時分,她們攀過一座長嶺,到了東面的嶺腳,這才放下高大元坐在樹下歇息。

     兩位大姑娘快要累垮了,汗濕衣褲氣喘如牛。

     她倆是施明秀和皇甫淑玉,在緊要關頭仇人結成同盟,幸運地救了高大元,大概是老天爺突然發慈悲,仁慈地照顧她倆,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能平安地救了人遠走高飛。

     經過劇烈的長期颠簸,高大元居然奇迹似的,恢複了大部分神智,很可能是因血流加快,經脈的輸送血液功能加強。

     濾掉了不少有毒外物,所産生的必然結果。

     人的體内,本來就具有排除異物的本能,肝髒就有排除毒素的先天功效,但需要時間與血液脈動的速度。

     功能有限而緩慢,需要解毒藥物協助加強抗毒排毒功能的發揮。

     施明秀焦灼地卸除他背着的包裹,皇甫淑玉卸佩刀和百寶囊,他終于徐徐睜開雙目,感覺出白晝的陽光,漫漫黑夜已經消逝了。

     “哎……”他感到身軀被翻動的痛楚:“你們是……” “謝謝蒼天!你醒來了。

    ”施明秀抛開包裹大叫,幾乎喜極而泣:“高兄,是我和皇甫淑玉小妹妹。

    老天!你……你吓壞我們了。

    ” “哦!我不會是做夢吧?你們怎會走在一起的?哦!是你們救了我,不是湊巧撿到我這條死魚。

    ” “你還有心情說俏皮話?你聽清了,我們不懂毒,亂了方寸,得靠你決斷自己的生死。

    ” “我知道中毒,在一家農舍中計……” “你不但中計,而且上了大當。

    你中的毒,是蒼天教圓光菩薩的什麼伏虎散,是那賊秃度化女施主的至寶,向他下毒的人也不知道毒性,我們更不懂。

    你說,我們該怎辨,要如何才能救治你?”施明秀焦灼地問。

     “如果回去向他們讨取解藥,勢不可能,他們人多勢衆,連大衍散人也無法可施。

    ”皇甫淑王也焦急地解釋。

     “哦!那老道……” “他掩護我們逃走,目下不知吉兇如何。

    ”施明秀直歎氣。

     “放心啦!那老道已修至了地行仙境界,綽号就稱散仙,必要時可以用五行遁術上天人地,甚至會騰雲駕霧瞬息逃出千裡外。

    ” “你這張嘴,實在可惡缺德,生死關頭面臨兇險……” “生死關頭能冷靜輕松,才能産生信心渡過難關。

    知道毒名毒性,我有救了。

     “你是說……” “叫伏虎散,表示可制伏猛虎。

    猛虎除非不能動彈才可受制,所以說虎死不倒威,臨死也掙紮蹲踞保持威嚴,普通藥物想制不死而倒極為困難。

    賊秃用來度化女施主,表示可以任他擺布,這賊淫僧……哦!得請你們幫忙,隻是……隻是……” “怎麼啦?” “替我用推拿八法,尤其是拍與揉手法須加倍用勁,在我身上狠狠地施展,助我行功逼出經脈内的毒物。

    我的百寶囊,也有一瓶勉強可派用場的豆丹……” “小妹,快找出來。

    ”施明秀向在一旁空焦急的淑玉叫,一面毫無羞态替高大元卸除外衣褲。

     高大元真不便啟齒,請大姑娘替他行全身推拿。

     整整花了半個時辰,高大元才成功地運轉氣機,痛得渾身抽搐,也忍受推命八法所加的痛苦。

     皇甫淑玉也忘了羞窘,與施明秀同時使用推命八法,兩女簡直把他當成面團,整得他全身氣血洶湧如潮,血脈如滾滾洪流,流向千經百脈。

    再回流心坎。

     日上東山,他的大汗開始收斂,呼吸從重濁急迫漸變緩和,不住崩緊放松的肌肉,抽搐的頻率徐徐降緩,已可看出活力澎湃的現象了。

     “我是兩世為人。

    他終于渾身放松,說話的聲音恢複大部分元氣:”謝謝你們,是你們強行把我從鬼門關拖出來的。

    “ 施明秀揉着已發軟的雙手,如釋重負呼出一口長氣,在一旁坐下搖搖頭苦笑。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皇甫淑玉臉紅紅地将他的衣褲蓋在他身上,也乘機調侃他: “這麼一位聰明機警,勇悍絕倫的好漢,也會在陰溝裡翻船。

     “不能怪他,小妹妹。

    ”施明秀說:“這叫做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金城湯池,通常是自内部開始崩潰的。

    我們第二次四川舉兵,毛病就出在四川那位羅兵備道副使,派遣的諜探賣通蔡教主的親随,制造内哄而失敗的,總教主李同船抵重慶還來不及登岸,東路兵馬已先行崩潰了。

    ” “那時你也在?女将軍。

    ”皇甫淑玉好奇地問。

     “我?我那時還是夷陵州秘壇的十四、五歲少女。

    ”施明秀瞪了正在穿衣褲的高大元一眼:“這位好漢說我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