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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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彷徨不安竟然是如此強烈。

    如果是一個心愛的人,會有何種局面發生?會不會沖冠一怒刮起漫天血雨腥風?報複的念頭強烈到何種程度?他真不願想象。

     思路轉至蒼天教此舉的動機,他突然感到無聊且好笑。

    龍紫霄竟然說他對杜英無情無義,暗示他和杜英涉及男女私情。

     注視着杜英半成熟的少女迷人身段,他搖頭苦笑。

    這小丫頭隻有十五六歲,他卻是身心早已成熟,闖道者的生涯曆經風霜,怎麼可能對一個稚嫩的少女動情?他不是一個戀稚狂,不是心理不正常的變态男人。

    龍紫霄這種成熟的女人,才是他心動的對象。

     他不能愛龍紫霄,僅止于有點喜歡而已。

    龍紫霄正在找他的弱點,用幹方百計對付他,為了蒼天教的利益,龍紫霄将全心力投入,甘願犧牲一切,去努力争取,也為了自己能成仙成佛而死心塌地為蒼天教效忠。

     悄然外出,找到店夥替他準備早膳。

    利用這段時間,他默默行功恢複精力。

     男人處理一些小事,通常大而化之。

    他也不例外,并沒細心察看熟睡中的杜英有何異狀。

     一個大男人,那能細心觀察一個睡覺中的少女?更不能觀察女人的撩人睡态,除非心中沒有非禮勿視的修養。

     即使是一個已經精疲力盡的高手睡熟了,也會被相當大的啟鎖開門聲所驚醒。

    杜英雖然不配稱超等高手,稱一流高手絕對有資格。

     可是,杜英居然毫無動靜,令人怦然心動的睡姿,細心的人應該可以看出不是自然形成的。

     約定半個時辰後把早飯送入房中,他提前片刻打開房門等候店夥,要在房外從店夥手中将食物接入。

    客房設備簡陋,打開房門便可看到床,床上有一個來曆不明的少女,肯定會引人非議有麻煩。

     身後突然傳來起床的聲音,扭頭便看到杜英挺身下床。

     “哦!吵醒了你了?”他笑問:“早膳即将送來,你可以着手梳洗了。

    ” “高兄,你何時返房的?”杜英臉一紅,掩上微敞的前襟窘态可掬,微敞的前襟露出一抹酥胸:“我是跳窗進來的,等了你半夜,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 “等了我半夜?”他大感驚訝:“半夜之前,我得到你被囚禁在響山西村的消息,前往救你……” “你成功地把我救出來了,是你的朋友将我從地窟出救的。

    哦!我從來不知道你有朋友暗中相助,難怪消息靈通。

    那位扮鬼怪,把我救出地窟的人是誰?” “我的朋友将你救出來的?”他一頭霧水。

     大衍散人整夜都在盛園附近出沒,策應他救人。

    他雖然另有朋友,但朋友隻能供給消息,不可能随同他行動,怎會有朋友暗中陪他前往響西村冒險救人? “是呀!你這位朋友非常了不起,行動比鬼就還要快,而且精明機警。

    ” “哦!能将你救出,當然很了不起,蒼天教那些人無一庸手。

    ”他含糊以對,委實不知道這人是誰。

     “大概在出困時,你仍在那家農宅拼搏。

    那位鬼怪不許我露面。

    一股勁催我快走。

    怪的是我也糊糊塗塗聽他的話,順從地撤離。

    他告訴我你落腳在鳳凰橋的悅來老店,要我去和你會合。

    自始至終,他一直走在後面催見不許我回頭看他的面目。

    怪的是我一切聽他的,現在想起來還覺得不可思議。

    ” “哦!他扮什麼鬼怪?” “沒看清,不易分辨,反正蒙了面,穿了奇怪的衣褲外罩披風,難辨真正的形影。

    說話的嗓音很怪異,伊伊呀呀不象是人聲,初次見面,真吓了一跳。

    高兄,能替我引見以便向他道謝嗎?” “他送你回來的?”他答非所問。

     “這……”杜英一臉尴尬:“我真的不知道。

    我是繞溪東岸走,從鳳凰橋過來的,我……我記不起他是否跟在後面,反正就這樣來了,登屋人店,似乎他并沒跟來。

    ” “費解費解。

    ”他心中疑雲大起。

     “高兄,他是誰?”杜英追問。

     “也許是那位怪老人。

    ”他信口敷衍。

     “真是羅祖教的弟子?你真與羅祖教有關?” “見了鬼啦!我那有閑工夫參加什麼秘教,去拜他們自己也不相信的神佛?我聽說過羅祖教,也稱無為教。

    蒼天教的教主,早年創教初期,就曾盜用無為教的名号。

    我從沒見過羅祖教的人。

    ” 杜英還想多問,被送早膳來的店夥所打斷。

     店夥的眼神怪怪地,但不敢正視,排好食物,一言不發急步離去。

     盛園又在忙亂。

    上面的元妙觀也在忙碌,所有的人都在拾掇行裝準備離去,一個個怒形于色。

     大街小巷中,出現臨時召集的丁勇,一小隊一小隊往複巡邏,氣氛緊張。

     通向盛國的小街,以及登山的小徑上,不時出現成雙巡走的捕快,穿了整齊的公服,攜有铐鍊等等戒具,佩了單刀鐵尺。

     府城的豪紳們首次團結,一緻對外,保嫖、打手、護院,一個個神色緊張,戒備森嚴。

     “ 官府已傳下話,聲稱本城發現有人與妖言惑衆的教匪勾結。

     皇甫俊終于挺身而出,與盛園的張七爺并肩站,不再協助蒼天教的人,必要時不惜放手一拼。

     這一招擊中陸大仙的要害,事出倉卒,事前毫無所悉,這時想進一步控制皇甫家的人,已沒有機會,隻要盛園發生異動,捕快丁勇便會潮水般湧到。

     豪紳們并不敢正面和蒼天教沖突,也不打算提出警告驅逐外人離境,僅明暗裡積極準備,備戰的行動明顯可見。

    擺明了要請外人放聰明些自行早離疆界,不然後果嚴重,離境愈早愈好。

     官府何時展開行動,誰也無法預測。

     面對強大的壓力,蒼天教着急了。

     真正膽大包天,什麼人都不怕的是陸大仙,這位往昔的嚴府黑龍幫餘孽,見過大風大浪,是真正的亡命,出了事可以遠走高飛,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這是說,他是主張不顧一切蠻幹的強硬派主将。

     但靈光佛母和三菩薩,卻不想把所有的人葬送在這裡。

    一旦官府宣布戒嚴罷市,全境丁勇民壯出動,封鎖道路傳警相鄰州縣,能逃脫的人不會超過一成。

    陸大仙可以遁入山區,蒼天教的幾個首腦也不難脫身,其他的人恐怕在數者難逃,一旦有人落網,必将危及京都的基業。

     他們第一次體會到,地方人士一旦團養自保,他們在當地發展的機會微乎其微。

    物腐而後蟲生,如不先在基層三教九流城抓社鼠中建根基,決難獲得擴張發展的空間。

     在蕪湖與甯國府,他們隻是過境的外人。

    用強硬手段脅迫皇甫俊,其實皇甫俊根本沒有基層實力做後盾,雖然獲得相當程度的協助,畢竟皇甫俊缺乏号召力,注定了無法站穩腳跟。

     在甯國府,皇甫俊起初不敢把實情告訴朋友,因而獲得幾位豪紳的友誼相助。

    等到高大元揭破蒼天教的底細,豪紳們立即對皇甫俊産生反感,雖則豪紳們敢怒而不敢言,但拒絕合作的态度已逐漸加強。

     皇甫俊斷然反抗,在本城他們成了公敵。

     走,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高大元也是要走的,在境外等候也是唯一的選擇。

     隻要離開城市,他們的安全的。

     人分散成小組;先後從城南化整為零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