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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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一條鄉村小徑不徐不疾趕路,沿途留意附近的動既,隻要發現有佩劍刀的人走動,便得及早趨避,不想和這些人拼老命。

     現在,他知道有三批人,為了仙書秘獎你争我奪,八仙過海各展神通。

    陸大仙的雄風會、天暴星的四海社,已不再以他為主要目标,主目标是那些僞書。

    他避免與那些人碰面沖突,兇險程度降低了。

     彌勒教異軍突起,目标鎖定了一會一社,與他無關,因此彌勒教對他沒有威脅。

     這都是他對當前情勢的估計和猜測,其正确度和可信度,連他自己也無法肯定,也不怎麼介意。

     這條通向東鄉的小徑,在五面場南面裡餘,平時行走的鄉民就不多,傍晚更是難見人迹。

    五面場往返縣城的入多些,往東村落零零星星,在外走動的人自然少了許多,人都早早返家了。

     五面場其實行走的人也不太多,那座早年矗立的豫州故城,早就被曆史的洪流所淹沒,目下隻是一座不足百戶人家的小村。

    北面近西裡餘,便是皇甫家的宅院。

     對皇甫家的事,他已經抛諸腦後了。

    那位秀慧的小姑娘找他拼命,他一點也不介意。

    在他眼中,這種小丫頭根本不能算是女人,戲弄一下開開玩笑無傷大雅,他挨了接也是罪有應得,那能計較? 皇甫家出了些什麼事故,他并無所知。

     他信步沿小徑不徐不疾行走,像一個返家的鄉民,盛書的包裹和行囊,早就藏起來了,手中點着打狗很,以為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警覺心雖有,但已相當淡薄。

     路右出現一家茅舍,炊煙袅袅,一定正在準備晚膳,門外的果樹枝繁葉茂。

     沒有家犬吠叫,不合情理。

     這種路旁的單獨茅舍,一定地養三兩頭家犬的。

     他居然忽略了,泰然經過門前。

     “救……命……啊……”緊閉的柴門内,傳出近乎虛脫的求救聲。

     他一怔,站住了。

     沒錯,斜陽西沉,可看到後進煙囪升起的炊煙,表示這家茅舍的人正準備晚膳,屋内有人,為何門閉得這麼早?求救聲又是怎麼一回事? “救……命……”門内繼續傳出叫喊聲。

     “哇……啊……”接着傳出兒童的嘶啞叫喊聲。

     毫不遲地,他踢門沖人雜亂的堂屋,吃了一驚。

     黃昏将臨,堂屋幽暗光線不足,但景物依然清晰。

    他所看到的是,七個男女老少皆被四馬倒攢蹄,用粗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一個個頭青面種,顯然是這家農舍的老少,被人捆起來打得很慘。

     七個人分别躺在各處,動彈不得,有幾個已瀕臨昏迷境界,再救晚些可就有性命之憂。

     他警覺地快速人内先搜全宅,一無所見,這才返回堂屋,替這些人解綁。

     他身上沒攜有利器,必須“解”開捆得牢牢的繩結,浪費不少功夫,而且得逐一解救。

     先解一男一女的兩小童,然後解那位布衣布裙的大嫂,突然嗅到村婦的衰弱呼吸中,有一種他不算陌生的怪味,淡淡的,不留意還真無法發覺。

     他突然心中一栗。

    毛發森立。

    沒錯,先解救兩個男女童時,也嗅到這種若有若無的怪味,他并沒留意。

     這說是,他已經嗅人這種氣味許久了。

    現在,他發覺不妙了。

     解繩的手突然一軟,五指不由自主地松開,眼前發暈,蹲着的雙腳失去支撐力。

     他知道上當了,後悔無及。

     任何人見了堂屋的情景,也會激起同情心加以解救。

    捆手腳的麻繩又粗又韌,打的是死結,如無鋒利的刀,必須費工夫解結。

     這期間,所嗅人的奇藥有時間發揮功能,拖得愈久,中的毒愈深。

     七個男女老少所散發的淡淡怪味不是奇藥,而是事先眼下的解藥味。

    所以,他對這種怪味不算陌生。

     他身形一晃,坐倒在地,本能地掙紮,僅動了幾下,不但無法掙紮站起,反而跌倒了。

     門外踱入兩個人,兩個不算陌生的人。

     沒錯,是那位扮村姑的人。

    他曾經略為抹除村姑臉上的化裝,發現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化裝術并不精,改變肌色不用脂粉而已。

     另一個是年輕的英俊大漢,穿着勁裝佩劍挂囊,人才一表,氣概不凡,但地位比女郎低,跟在後戶像随從,相貌相當出色,與女郎頗為相配。

     女郎不再穿村姑裝,穿嫩統色的淑女連身衫裙,佩劍古色斑調,中型百寶囊繡了一條古龍圖案。

     是陸大仙的人,投宿在高升老店的六分三男中的一男一女,事先誰也不知道她們是陸大仙的黨羽大援,情勢急迫才采取協同搜索行動,暴露了身份。

     這裡是布下的陷井,經過的人如果聽到呼救聲,一定上當救人,自授羅網乖乖就擒,毫無反抗的機會,聽到求救聲進行搶救,命運便注定了。

     他攤開手腳,勉強可以挪動手臂,似乎仍圖掙紮,虎目湧現驚恐的神色。

     美麗女郎不認識他,不知道曾經被他用飛石擊昏,奪走了百寶囊,女郎的百寶囊是稍新的,更換的備用品。

     幸好他身上沒攜有可疑物品,百寶囊已經被他丢掉了。

     “很像是陸大他所說的高明。

    ”年輕大漢在旁說:“穿村夫裝,人才一表,手上有挑包裹的手杖,心地好匆匆救人,所以暗中保護天暴星的獵物張家老少。

    ” “晤!很符合特征。

    ”美麗女郎點頭。

     “天暴星奪走了他的仙書秘老,他不死心仍在偷偷摸摸伺機而動。

    這條路通向天暴星的匿伏處,他走這條路理所當然。

    問問他,那些仙書他如何從王道上手中獲得的,河南來的人語焉本詳,要問清楚。

    ” 他大感困惑,這兩人竟然不知道,天暴星已經丢了仙書,不知道仙書轉落在彌勒教的人手中。

    也許一直在這裡布陷井,不曾與自己人接觸,所以消息不靈通,對多變的情勢不了解。

     醫仙王金在京都大大的有名,但隻有皇室的人稱他為醫他。

     都城的人,則稱他為王道主,或者王法師。

     因為他曾經花了大把金銀,收購太監們從内富偷出販賣的靈芝,堆成萬歲芝山,并且築壇施法禱天,為皇帝祝壽因而得寵。

     “道命。

    ”年輕大漢恭敬地應諾。

     “不要毀了他,陸大仙要向他取口供應。

    ”美麗女郎在向奴仆下令:“陸大仙架骛不馴,被他數落畢竟不是愉快的事。

    ” “屬下有分寸。

    ” “那就好。

    ” 年輕大漢一把揪住他的領襟,拖起抵在牆壁上,左拳連吐,先在他的肚子來上五記短沖拳。

    打了再說,顯然是迫取口供的行家,先把人打個半死,令精神與肉體崩潰,回答時不敢胡說亂招。

     “呢……嘔……”他痛得五内翻騰,大漢每一拳皆力透内腑可怕極了。

     “你就是叫高明的人?”大漢沉聲問,抵住他的手并沒放松。

     他渾身發軟,被抵在牆上真不好受,如果能站立,痛楚會大為減少,可惜他無法站立,被抵得幾乎無法呼吸,胸骨快要被擠壓變形,甚至像要斷裂内陷。

     “我……我是……”他虛脫地答。

     噗噗幾聲問響,肚子又挨了幾下重擊。

    肚子被拳擊實,不會折骨裂聯,但痛楚令人難以忍受,不但發嘔收縮,而且陣痛綿綿不絕。

     “你的仙書秘發,王道上珍逾拱壁,他為何交給你?你是他的什麼人?”年輕大漢厲聲追問。

     一面打一面問,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