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陳災兆青璅含情 解兇星紅鸾吊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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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将四兩付與禁子,不容他買飯吃,隻待叁四日後,遞個病狀與知府,又将叁四兩銀子,與府堂公差,償他昨日幫襯的禮,自己道做事周匝,完了府堂使用,又往到朋友家去幹别項事。

    趙雲客自昨晚進監,監門又要使費,公差又索銀子,牢内頭目,又要見面錢,滿身衣服,俱剝了去。

    夜中苦楚,不可勝言。

     挨至第二日午後,還沒有飯吃。

    異鄉别省,全無親戚,可以照顧。

    隻道命犯災星,定作他鄉冤鬼。

    那曉得紅鸾吉曜,一時吊照起來。

    揚州府有個獄官姓秦,名衡石,号程書。

    他原籍湖廣武昌府貢監出身,雖是個獄吏,平日間極重文墨的。

    有一妾生兩個兒子,一個就在揚州府進了學,一個還小,在衙内讀書。

    他奶奶親生一女,名喚素奴,因他母親日夜持齋念佛,止生這一個女兒,故取名叫做素奴。

    素奴長成,精通書史,自己改名素卿,年方一十八歲。

    人才風韻,俊雅不凡。

     那秦程書本日親到獄中,查點各犯,原是舊規。

    做了獄官,時常要到獄中查點的。

    隻見各犯唱名點過,臨了點到趙雲客,說道:“那人新進獄門,本司還不曾見面。

    ”想是犯人進監,獄官原有些常例的,故說此話。

    又見趙雲客一表人才,赤身聽點,問道:“你是什麼人?犯什麼事,到此獄中?” 雲客俯身跪訴道:“生員趙青心,原是杭州府錢塘縣學生,家裡也是有名的,薄産幾千畝。

    前日有事到揚州,帶些盤費過來,在街上買一拜匣。

    不想是府中吳秀才家的。

    昨日早晨,大霧中開船回去,正撞壞那吳秀才的船。

    被他狼仆數人,亂打一番。

    窺見生員船中,買些貨物,頓起不良之心。

    以拜匣為名,冤屈生員做賊,把行李貨物,都搶了去。

    父母老爺詳鑒,生員這個模樣,豈是做賊的?知府不曾細察,堂上公差,又俱是吳家羽翼,一時就推到監裡。

    生員家鄉遼遠,無門控訴。

    伏望老爺大發慈悲,救生員一救。

    ” 秦程書見他這一副相貌,又兼哀訴懇切,心上就發起慈念來,說道:“既然如此,後日審究,自然有個明白,本司今日也做不得主。

    但是見你哀辭可憐,果然是文墨之士。

    本司保你出去,在衙裡住幾日,待審明白了,再理會。

    ” 禁子得了吳家使用,禀道:“這是本府太爺要緊犯人,放不得出去的,夜來還要上押床,老爺不可輕易保他。

    ” 秦程書喝道:“就是府太爺發監的犯人,不過偷盜事情,也不是個斬犯,你便這樣阻擋。

    ”禁子不敢攔阻,任憑獄官領雲客到衙裡去。

     原來秦程書最怕奶奶,奶奶平日敬佛,不許老兒放一分歹心,又因大兒子在學裡,一發把斯文人尊重,對雲客道:“我衙内有個小兒子。

    你既是秀才,與我兒子講些書史也好。

    ” 一到衙中,把些衣服與雲客穿了,着他住一間書房裡教書。

    一日叁餐,好好的供給他。

    隻因雲客是個犯人,時常把書房門鎖好,鑰匙付奶奶收管。

    大兒子出外與府中朋友做放生會,每人一日,積錢叁文,朔望聚錢,雜買魚蝦之類,於水中放生,以作善果,這也是奶奶敬佛的主意。

    是晚回衙,聞得父親保一個斯文賊犯,在書房教兄弟的書,便到書房相會,說起詩書内事,雲客口若懸河,随你百般盤問,毫無差誤。

     大兒子故意要試他才情,就對雲客說道:“今日小弟做放生會,各友俱要賦詩紀事。

    小弟不揣,欲求兄代作一首,未審可使得?”雲客謙遜一香,提起筆來便寫,立成放生詩一首雲: 四海生靈困未休,魚蝦何幸得安流; 腐儒僅解開湯網,塵世誰能問楚囚。

     蟲孽未消終有劫,風波難息豈無愁; 放生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