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八兩殺二命 一雷誅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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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叫:“有賊!”鮑雷早飛起一腳,踢在半邊,花芳趕上,照太陽兩下,久病的人,叫得一聲,便嗚呼了! 尤紹樓見了,道:“鮑震宇,怎麼處?” 鮑雷道:“事到其間,一發停當了婆子,拿銀子與你們!” 郎念海道:“我們隻依着大王就是了!”那黑影子裡,溫氏又撞将起來,大家一齊上,又結果了。

    鮑雷去尋時,一雙舊竹籠,裡邊是床被綿,有兩件綿胎。

    又去尋,尋到床頭阮大枕下,草薦上一塊破布,千結萬結的包着。

     鮑雷拿了銀子,大家同到家中,一人一兩三錢,六個均分。

    這五個人窮不得,這主銀子也都收了,道:“你怎麼一厘不要?” 鮑雷道:“原說不要”不知他阮勝戶絕,這間屋子隻當是他們的了。

     其時花芳道:“大哥,他這兩個屍首怎處?” 鮑雷道:“包你有人償命。

    若不償命,還是我們一主大财!”便指天劃地,說出這計策來。

     衆人聽了,齊聲道:“好,這脫卻幹淨!凡是見的,就要通知,不可等他走了!”一行計議了,自行安息。

     卻說勞氏,雖然嫁了,心裡不忘阮大母子兩個,道:“原約道,三日婆婆拿兩個盒兒來望我,怎不見來?”要自去望看。

     庾盈道:“妳是他家人,來的兩日又去,須與人笑話,我替妳去看個消息。

    ”戴了一頂瓦楞帽,穿了一領蔥色綿綢道袍,着雙宕口鞋,一路走将過來。

     花芳迎着道:“庾大哥!來回郎麼?” 庾盈笑道:“房下記念他母子,叫我來望一望。

    ” 花芳道:“好不忘舊!”便去尋鮑雷去了。

     庾盈自向阮家來,見門關得緊緊的,心裡道:“這時候還睡着,想隻為沒了這婦人,兩個又病,便沒人開門閉戶。

    ”要回去,不得個實信,便敲門,哪裡得應?轉到後門邊,隻見這笆籬門半開,便趁步走進去。

    才把門推,是帶攏的,一推豁達洞開。

    看時,隻見門邊死着阮大,裡邊些死着溫氏,驚得魂不附體,轉身便走。

     将出柴門,聽一聲道:“庾大郎!望連聯麼?好個枝花娘子,沒福受用,送與你!”就一把扯着手,道:“前日送來的雞,鵝還在,可以作東,怎就走去?待小弟陪你也吹個木屑!”扯了要同進去。

     庾盈道:“來望他娘兒兩個,不知怎麼死了!” 鮑雷笑道:“昨日好端端的,怎今日死得快?”不信,扯了去看,隻見兩個屍首挺地。

     鮑雷道:“這什緣故?” 庾盈道:“我并不知道!” 鮑雷道:“你自他家出來,你不知道,哪個知道?兄來得去不得了!”便叫:“尤紹樓在麼?”一叫,卻走過兩三個來,鮑雷道:“昨日阮家娘兒兩個好端端的,今日隻有庾盈走出來,他家娘兒兩個已死了。

    列公,這事奇麼?” 尤紹樓道:“這事奇怪!庾仰怎麼說?” 庾盈道:“我房下教我來望,前門叫不開,我轉進後門去,隻見兩個死人在地下,我并不曉得什緣故,并不關我事。

    ” 史繼江道:“隻是怎麼死了人恰好你來見?也有些說不明!” 範小雲道:“如今敝庾仰不着,等他收拾了這兩個罷!” 花芳道:“還要做個大東道請我們!” 鮑雷道:“這小官家不曉事,這須是兩條人命,我們得他多少錢,替他掩?做出來,我們也說不開個同謀!” 邵承坡道:“庾仰仔麼?” 庾盈道:“叫我怎麼!這天理人心,虛的實不得。

    我多大人家,做得一個親,還替人家斷送得兩個人?” 鮑雷道:“隻要你斷送倒便宜了!” 花芳道:“兄也是你晦氣!若我讨了他的老婆,我也推不脫,庾仰處好。

    ” 庾盈道:“我處?,終不然我打殺的?” 鮑雷道:“終不然我打殺的?”鮑雷見庾盈口牙不來,中間沒個敢大的,料散不來,兜胸—把,結了道:“我們到縣裡去!”這些人聽他指揮的,便把一個庾盈,一齊扛到縣裡。

    正是: 高張雉網待冥鴻,豈料翩翩入彀中。

     任使蘇、張搖片舌,也應難出是非叢! 此時勞氏聽得,要尋人來救應,也沒個救應,早被這些人扯了,送到縣中。

     縣官是甯波謝縣尊,極有聲望,且是廉明。

    鮑雷上去禀道:“小的們是嵺城鄉住民,前日有鄰人阮勝,因窮将妻子嫁這庾盈,昨夜阮勝母子俱是好的,今日小的們去看時,隻見庾盈在他家走來,說道:‘阮勝母子都死了!’小的們招集相鄰去看時,果然兩個都死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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