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匿頭計占紅顔 發棺立蘇呆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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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銘道:“不要驚醒她。

    ”就一把扯愛姐同坐。

     愛姐道:“這什麼光景?” 徐銘道:“我姊妹們何妨?”又扯她手道:“怎這一雙筍尖樣的手不帶一雙金镯子與金戒指?” 愛姐道:“窮,哪得來?” 徐銘道:“我替妹妹好歹做一頭媒,叫妳穿金戴銀不了。

    隻是妳怎麼謝媒?”腼腼腆腆的纏了一會,把她身上一個香囊扯了,道:“把這謝我罷!”随即起身道:“我明日再來。

    ”去了。

     此時愛姐被他纏擾,已動心了。

    又是柏清江每日要在衙門前尋酒吃,藍氏不肯早起,這徐銘便把官事做了媒頭,日日早來,如入無人之境。

     忽一日,拿了支金簪、兩個金戒子走來道:“賢妹,這回妳昨日香囊。

    ” 愛姐道:“什麼物事?要哥哥回答。

    ”看了,甚是可愛,就收了。

     徐銘道:“妹妹,我有一句話,不好對妳說,舅舅酒糊塗,不把妳親事在心,把妳青年誤了。

    妳嫂嫂妳見的,又醜又多病,我家裡少妳這樣一個能幹人。

    我與妳是姊妹,料不把來做小待。

    ” 愛姐道:“這要憑爹娘。

    ” 徐銘道:“隻要妳肯,怕他們不肯?”就把愛姐捧在膝上,把臉貼去,道:“妹妹,似我人材、性格、家事,也對得妳過。

    若憑舅老這酒糟頭,尋不出好人。

    ” 愛姐道:“兄妹沒個做親的。

    ” 徐銘道:“盡多,盡多。

    明做親多,暗做親的也不少。

    ” 愛姐笑道:“不要胡說。

    ”一推立了起身。

    隻聽得藍氏睡醒讨臉湯。

    徐銘去了。

     自此來來往往,眉留目戀,兩邊都弄得火滾。

     一日,徐銘見無人,把愛姐一把抱定道:“我等不得了。

    ” 愛姐道:“這使不得!若有苟且,我明日怎麼嫁人?” 徐銘道:“原說嫁我。

    ” 愛姐道:“不曾議定。

    ” 徐銘道:“我們議定是了。

    ”愛姐隻是不肯。

     徐銘雙膝跪下道:“妹子,我自小兒看上妳到如今,可憐可憐!” 愛姐道:“哥哥不要歪纏,母親聽得不好。

    ” 徐銘道:“正要她聽得。

    聽得,強如央人說媒了。

    事已成,怕她不肯?”愛姐狠推,當不得他懇懇哀求,略一假撇呆,已被徐銘按住,揿在凳上。

    愛姐怕母親得知,隻把手推鬼厮鬧,道:“罷,哥哥饒我罷!等做小時,憑你。

    ” 徐銘道:“先後一般,便早上手些兒更妙。

    ” 愛姐隻說一句“羞答答,成什模樣?”,也便俯從。

     早一點着,愛姐失驚要走起來。

    苦是怕人知,不敢高聲。

    徐銘道:“因妳不肯,我急了些。

    如今好好兒的,不疼了。

    ”愛姐隻得聽他再試。

    柳腰輕擺,修眉半蹙,嘤嘤甚不勝情。

    徐銘也隻要略做一做破,也不要定在今日盡興。

    愛姐已覺煩苦極了,鮮紅溢于衣上。

     嬌莺占高枝,搖蕩飛紅萼, 可惜三春花,竟在一時落。

     凡人隻在一時錯,一時堅執不定。

    貞女淫婦,隻在這一念關頭。

    若一失手,後邊越要挽回越差,必至有事。

    自此一次生,兩次熟,兩個漸入佳境。

    興豪時,也便不覺丢出一二笑聲,也便有些動蕩聲息。

    藍氏有些疑心。

     一日,聽得内坐起邊竹椅“咯咯”有聲,忙輕輕蹙到樓門邊一張:卻是愛姐坐在椅上,徐銘站着,把愛姐兩腿架在臂上,愛姐兩支手摟住徐銘脖子,下面動蕩,上面親嘴不了。

     藍氏見了,流水跑下樓來。

    兩個聽得響,丢手時,藍氏已到面前,要去打愛姐時,徐銘道:“舅母不要聲張,聲張起來,妳也不像(附注:沒臉皮)。

    我們兩個已說定,我娶她做小,隻不好對舅母說。

    如今見了,要舅母做主調停了。

    十**歲還把她留在家裡,原也不是。

    ” 愛姐獨養女兒,藍氏原不舍難為的,平日又極趨炎這徐銘,不覺把這氣丢在東洋大海,隻說得幾聲:“你們不該做這事,叫我怎好?酒糊塗得知怎了?”隻是歎氣連聲。

     徐銘低聲道:“這全要舅母遮蓋調停。

    ”這日也弄得一個愛姐躲來躲去,不敢見母親的面。

     第二日,徐銘帶了一二十兩首飾來送藍氏,要她遮蓋。

    藍氏不收。

    徐銘再三求告,收了,道:“這酒糊塗沒酒時,他做人執泥,說話未必聽;有了酒,他使酒性,一發難說話。

    他也隻為千擇萬選,把女兒留到老大。

    若說做你的小,怕人笑他,定是不肯。

    隻是你兩個做到其間,讓你暗來往吧。

    ”三個打了和局,隻遮柏清江眼。

    甥舅們自小往來的,也沒人疑心。

    任他兩個倒在樓上行事,藍氏在下觀風。

     日往月來,半年有餘。

    藍氏自知女兒已破身,怕與了人家有口舌,凡是媒婆,都借名推卻。

    那柏清江不知頭,道:“男大須婚,女長須嫁,怎隻管留她在家,替妳做用?” 藍氏乘機道:“徐家外甥說要她。

    ” 那柏清江帶了分酒,把桌來一掀,道:“我女兒怎與人做小?姑舅姊妹嫡嫡親,律上成親也要離異的。

    ”藍氏與愛姐暗暗叫苦。

     又值一個,也是本縣書手簡勝,他新喪妻,上無父母,下無兒女,家事也過得。

    因尋柏清江,見了他女兒,央人來說。

    柏清江道他單頭獨頸,人也本分,要與他。

    娘兒兩個執拗不定,行了禮,擇三月初五娶親。

    徐名知道也沒奈何。

     一日走來望愛姐,愛姐便扯到後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