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大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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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乘車,邁着大步在街上轉悠。

     此人拐過尾張町大街,悠哉悠哉地邁進了日比谷公園。

    也不知是他已經發現有人跟蹤,還是散步,進公園後總是繞着花壇運動場兜圈子。

    看樣子甚至有點象在嘲弄身後盯梢的人。

    波越警長也顧不得多想,一直執拗地咬住目标不放。

     一小時過去了。

    此人終于離開了日比谷公園。

    波越警長以為這下他可能回老窩了。

    正興奮時,隻見他一頭消失在日比谷公園前面的帝國飯店裡。

    難道這家夥住在帝國飯店?這麼說,罪犯将飯店當成了窩藏贓物的地點?不可能! “請問,剛才進去的那個洋人是住在這裡的客人?”波越警長攔住飯店大門處的一位侍者問道。

     “是的。

    ” 這位中年侍者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警長,這也難怪,看波越警長身穿的服裝,隻象是個募集資金的人。

     “啊,我是警視廳的。

    請幫忙叫一下飯店的經理。

    ”警長從衣袋裡掏出名片遞了過去。

     東京人沒有不知道鐵腕警長波越的赫赫大名的。

    侍者一瞅名片,馬上變得肅然起敬,當即把警長等人帶進了經理室。

     詢問後才知道,大個子洋人剛到此投宿不久。

    雖說他不是常常光顧這家飯店的客人,可也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可疑之處。

    他的名字已經查明。

    國籍正是小五郎所估計的法國。

    當問此人是否攜帶有大包行李時,經理回答說此人有三隻大皮箱攜帶進入飯店。

    果然不出所料!這三隻大皮箱肯定有問題!一想到皮箱裡裝的就是國寶閃佛龛,波越警長禁不住心裡激動得怦怦直跳。

     “我們有事想問問這位客人,能帶我們去他的房間嗎?順便請你們找位翻譯。

    ” 飯店經理欣然承諾了警長提出的要求,并馬上帶領幾位警官來到長長的走廊上。

    可到房前,見門關着,而且敲了半天也不見開門,于是,經理叫來了管客房的侍者。

     “客人呢?” “剛結完帳走了。

    ” “結帳走啦?不可能!今天早晨不是剛住進來嗎?”經理一驚,盯着侍者問。

     “的确結完帳走了。

    就在剛才。

    剛才他從外面一回來,就把我叫了去,說是馬上結帳要走,就兩手空空地走了。

    ” 難道在波越警長進經理室那麼短暫的确良幾分鐘裡,那家夥就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 “空手走的?沒叫車?那麼,他的行李呢?他應該有幾隻大皮箱。

    ” “皮箱他留在房間裡了。

    啊,想起來了。

    這位客人還留下了一句話。

    嗯……說是等一位姓波越的先生來了,把皮箱轉交給他。

    ” “你說什麼?”波越警長一下慌了神,失聲地道。

     “他說的是一位姓波越的先生。

    ”經理心急如焚地替侍者說道。

     “客人還說,這位姓波越的先生是警視廳的人。

    ”侍者補充道。

     “真是莫名其妙。

    是不是先檢查一下他的皮箱?”經理瞧了瞧警長的臉色。

     “瞧瞧吧。

    把門打開!” 波越警長這時才幡然醒悟小五郎突然稱病的理由原委。

     多麼機敏的人!他早就預見到會落到這種境地,小五郎這人每當這種時候總是來這手!警長心裡想。

     侍者用另一把鑰匙啟開了客房的門。

    進屋一瞧,果然有三隻大皮箱放在門口顯眼之處。

    皮箱的鎖孔上,好端端地插着開鎖的鑰匙。

     “打開!”警長命令道。

     另一名刑警和侍者把三隻皮箱依次打開。

     “他媽的!又上當了!” 波越警長粗暴地罵了一句。

     皮箱裡,三隻如同嬰兒般大小的裸身丘比特大洋娃娃兩手張開地沖着皮箱人直笑。

    一對對眼兒看上去充滿着嘲諷。

     三隻大洋娃娃。

    除此之外别無它物。

    看來,這的确是揶揄嘲弄警官的又一出精心安排的鬧劇。

     波越警長氣得捶胸頓足也不覺解恨。

    這個妖怪似的白色巨人,一會在高樓層頂用旗子打信号,一會又在日比谷公園玩兜圈子捉迷藏的把戲。

    真他媽的混帳,這箱子裡裝的哪裡是什麼國寶,分明是洋娃娃! 等波越警長垂頭喪氣走出飯店回到警視廳時,已經快下班了。

    他回到家裡,直到上床就寝也沒說一句話。

    幹上警察這一行以來,他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