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圖書集成醫部全錄卷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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漿老頭面有斂意,紅暈未淡;十二朝足小股起一癰如桃,夜複不寐,以胭脂膏敷其四圍,剩出其頂。

    一方至十六朝出濃,諸證平複。

    口生痘疳,佐以消疳解毒散吹之;方易忍冬解毒湯調治痊愈。

     一施氏女十三歲,痘患血熱氣滞,窠粒不松,紅盤肆溢,遍體如霞。

    以貧窘不事醫藥,八朝湧泡,幾三分之一,餘俱平闆;九朝泡俱破傷,其浮皮有如麥殼破傷之色,幹赤有如膚剝,火熱如炮,痛楚非常,衣衾難動,證在垂斃。

    厥父母哀号悲切,餘憐其坐視以貧而就死地,未免希援于望外。

    以生地兩半,石膏一兩,大黃三錢,與衆藥同煎三錢,臨起投下,餘佐以荊芥穗、地丁、赤芍、山楂、青皮、木通,投下二劑,連解六七次,破傷處俱有濃水濕潤,平闆者略覺松浮;又二劑通身毒化成漿,頓思飲食;再劑而熱減半,漸漸收結;發癰發斑,以忍冬解毒湯痊愈。

     雉城周彜仲一子五歲,出痘于初夏,大熱如火,煩渴不止,兩頰通紅,隐隐如針砂,身上稠密如鋪,幹紅滞色。

    二三同道,以危疑而推委。

    彜仲憂慮而緻廢寝食。

    餘慰之曰:毒火誠烈可畏,幸得發揚,治之得宜,當無患者。

    主翁稱謝不已。

    以涼血攻毒飲,加黃連三錢,生地六錢,連投三頭汁。

    次日顴上累累成珠,第燔熱更熾,前方加石膏七錢,黃連四錢,每服和大桑蟲一枚。

    時有徐培者至,與餘甚合。

    是方服及八朝,色得紅潤,前方減幹葛、蟬蛻、紅花;九朝放白成漿;十朝正面便有斂意,及盤暈未淡,熾熱未和,恐防火褐,重以生地、石膏各兩半,黃連五錢,以制陽光,不令驟斂毒複歸于内耳。

    血熱之證,不慮難收,惟慮熱毒未清,幹收為患,不得以九回十褐同論也。

    服及十三朝,面痂已老,身靥将半,胃氣漸開,熱亦稍和。

    有一友用白芍錢許,助其收斂,是晚煩擾不寐,未必因此作祟,見血熱之不可為收斂計也。

    次日頭面赤腫,身熱複熾,煩擾如初,是餘毒湧發之象,悉如前方加蟬蛻,日服三頭汁。

    次日十五朝,發出血疹紅斑,自頭至足,無不遍及,夜即安睡,神複開爽而熱未和。

    是方服至十七朝,方得霍然。

    以忍冬解毒湯加羚羊、谷精草,以目白紅也。

    念朝外全愈。

     丁巳,先君治一痘,十二歲,皮薄色淡,頂平腳塌,始以透發,繼而大劑保元湯加芎歸淮地膏,得以成漿。

    至十朝不思飲食,主翁疑以過補。

    先君曰:果爾漿必蒼老,痂必燥硬,體或煩熱,種種反是,焉得雲過?以納谷散,重以參、朮各五錢,胷膈豁然,胃氣大開,無物不想,收痂落靥而愈。

     戊午,錢氏一女,年十五,适值經後,痘出甚密,松而囊薄,紅淡而幹,身體溫和,人若失志,睡中時獨語二三句,氣血兩虛,心神不足之證。

    始以養榮透毒湯,四劑後,痘雖起發,形與色俱不振;四朝即以保元拓裡,人參每劑二錢至六錢,黃芪四錢至一兩,芎、歸、熟地亦俱重劑;服及十朝,漿僅七分;十二朝,寝食得半,痂不甚厚,疤欠光澤;十四晚,徹夜不寐,語言不清而無頭緒。

    父母疑以過補使然。

    果爾身必熾熱,氣必雄猛,痂必燥硬,渴而思冷,脈按洪數有力,如是不寐,方是火毒内擾。

    種種反是,緣以痘本不足,而又值經後,明屬心舍空虛,以甯神解毒湯加柏子仁,用參四錢,二劑即愈。

     庚申,一兒四歲,痘在八朝,漿色淡薄而滞,根盤紅淡而幹,神倦而不容安,似躁而不能逞,身涼指冷,咬牙不已,兼有戰意,斃可立待。

    厥父母呼天号地。

    始事者,曾以保元輕而無效。

    餘用參三錢,芪四錢,嫩鹿茸膏、淮熟地膏各半盞,熟附五分,佐以芎、歸,外山楂三錢以行其滞,連進二頭汁;更以大桑蟲一枚,服後若時雨之化,薄者厚,淡者濃,滞者潤,冷者溫,咬牙頓止,神情遂開。

    嗣後去茸、附,前劑分量減半。

    十二朝左臂發一癰,以忍冬解毒湯調治收功。

    甲子以來,是證不概見矣。

     餘荊,己酉仲秋,忽壯熱如火,次日即見痘,細如芥子,色似胭脂,餘是時未谙此道,先君以升麻葛根湯加蟬蛻、山楂、牛蒡而升發之;二劑後,狂煩谵語,先君以犀角地黃湯加荊芥、木通、蟬蛻,以大桑蟲一枚,三劑後,熱即和,神即靜,周身起脹而頂即白,以見曩時毒火之易退聽如此。

    時懷娠七月,惟恐裡虛,即以保元湯加芎、歸、淮熟地、白芷、殭蠶,日投二劑,每劑用參二錢。

    其如痘密無縫,氣血不繼,至八朝頭面灰白如錫皮,通身渾如嫩腐皮無二,搖頭鼓颔,寒戰非常,危在瞬息。

    先君以參、芪各一兩,芎、歸各五錢,熟附二錢,肉桂一錢,熟地膏二盞,傍晚投下,戰即稍定,沉沉睡去,至夜半大有轉機,醒來思食與粥,兩碗不餍所欲。

    次早又一劑,午後通身漿足,身體和暖,不複戰矣,前方去桂附,參芪減半。

    十朝腐爛作臭,膿水淋漓,以敗草散收之,約用一鬥。

    飲食大進,神氣日爽,以參歸化毒湯全愈。

    論胎前熱劑在所大忌,況桂附而重用乎?然痘犯大虛大寒,而不權其當務之急,勢必不起,可有身外之胎乎?母安則子安,理蓋如此。

    又當究其所以宜爾者,以其灰也,白也,濕也,皺也,身涼而神蕭索也,若是亢極作戰而混治焉,其害可勝道哉! 嚴貞生一子三歲,出痘于壬戌,八朝清漿,未半而癢沸,禁止不定,面幾破碎,眼将露縫,大便艱塞,糞少垢多,日去三四次,囊窠嫩薄,體不燥熱,紅暈則肆溢如霞,身無安放,所謂氣虛血旺者非乎?至頻解多垢,總氣虛不能化毒,毒不成膿,而故垢從便出也。

    急以胭脂膏貼其兩顴,用淮生地五錢安置其血,人參三錢、黃芪四錢振作其氣,殭蠶、白芷、大桑蟲為催漿托頂之佐,白芍五分束其遊行,山楂四錢、木香三分以行其滞,傍晚投服即睡着。

    夜半又一劑,次早盤即歸附,漿即肥濃,眼縫堆脂,正面堆沙,便亦減半。

    嗣後收痂,落靥不脫,保元清解,易若破竹收功。

     馮素若一子三歲,其時丁巳,痘出甚密,人靜身溫,囊殼不老,頂白而不肥,盤紅而幹淡,六朝眼合不緊,鼻塞而松,起而少脹。

    夫固已見氣血兩虛矣。

    七朝滑瀉,日去三四次,淡黃其色,口渴不已,停飲于中宮,水聲漉漉,又見土虛不能制水矣。

    始事者,因燥渴幹紅,且囊殼無漿,不敢實脾,恐益其燥。

    不知燥而實者,火爍金也,宜制陽光而金自平;燥而虛者,土不生金也,宜固中央而燥自解。

    況痘賴氣煦血化而成漿,氣血之源在于脾胃,今瀉而身溫,渴而停飲,紅而幹淡,囊薄而靜,種種不足,見乎其間,烏可齊其末而不揣其本也?以實脾固本湯,用參二錢,加黃芪三錢,暨姜棗,連投二劑,轉機及半;又二劑,十轉其七,漿不甚濃,卻亦堪回。

    嗣以五味異功散加防風、白芍收結而愈。

    是證今不概見矣。

     一兒三歲,痘在八朝,膿漿滿足,盤暈焮赤,忽生振戰,袵席皆動,按其身熱如炮,此亢陽作戰也。

    以清涼攻毒飲,用石膏五錢,生地八錢,黃連一錢,大黃五分,減紅花、地龍、犀角,加姜一小片,以行重寒之劑,連投二頭汁,其戰即止;又二劑,紅暈漸淡;至十二朝,熱得和平,收功弗藥。

     朱元卿之長子,幼時痘犯血熱之證,自放點以至成膿,極其涼血解毒清火。

    漿甚濃厚,至收靥時,大便忽頻,日去二十餘度,至次日,難以數紀。

    乳母與婢輩,苦以穢惡不堪,嫌以寒涼太過而然。

    烏知熱毒下利之理?果因寒涼,身體不宜熾熱,唇口不宜焦裂,神情不宜煩躁,痂皮不宜燥硬,今種種其然,脾豈虛寒者乎?以瀉黃納谷散加地丁、金銀花、貝母,服至十四朝,左顴頓起一大癰如桃,大便即止,諸證減半;更以牛黃一分,珠末二分,調入化毒丹内,用貝母湯,送服。

    十六朝,膿自口出,前方減生地加連翹、甘草,十八朝全愈。

    是證難以筆記,聊附其一,以證其概耳。

     吾郡吳二公祖有孫四歲,痘稠密而氣血兩虛,五朝以保元湯加芎、歸、淮地而得成漿,終不肥濃;八朝發渴,頻頻思飲,與之盞許即拒,俄頃又幹,身熱不壯,神情懶倦,便亦不實,以補液湯加芪、朮、姜、棗;服及十朝,渴得漸解,脾氣亦實,減诃子、黃芪,加茯苓、白芍;十四朝眼白起紅障多淚,以奏凱和解飲減當歸、牛蒡,加甘菊、谷精草調治收功。

     沈同袍治一痘證,放點以至起脹,幹紅晦滞,平者半,陷者半,身涼而神卻躁,頻頻腹痛,欲解不解,此毒火遏郁使然,以松肌活血攻毒;服及五朝,大便連去四五次,火毒一松,身即壯熱而神靜,色轉深紅,發渴不已,重以攻毒清火;八朝放白成漿,險變為順。

    與一不韻者同事,惟恐虛寒繼至,減大黃、石膏,二劑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