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粉骨碎身渾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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柄全是黃金所鑄,我冷冷望着他:“要是我沒有兩下子,這上下已經死在飛刀之下了!” 劉根生的态度轉了下來:“你這一腳,若是踢在别人身上,也得有幾個月起不了身。

    ” 我又冷笑,掂了掂手上的刀子:“聽說小刀會的人,都蒙賜小刀一把,就用這柄刀插血為盟,從此之後,這柄小刀,就和人終生相随,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我這樣一說,劉根生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難看之極,不知如何說才好。

     我不肯輕易放過他:“要是這輛刀,居然落到人家的手中,那又怎樣了”劉根生一聽我這樣說,大叫一聲,向我直撲了過來。

     看這架式,兩個人要是遊鬥,說不定打上三百回合,仍然勝負不分,而且也不能令他心服,非得速戰速決不可。

    所以我一看到他撲了來,我也大叫一聲,以同樣的聲勢速度,向他撲了過去!兩個人同樣蓄力撲向前,本來最多互相撞在一起,誰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可是我在撲向前去的時候,高舉着那柄小刀,看來像是兇神惡煞一樣!那柄小刀本來是劉根生的,他自然知道它的鋒利程度,也當然不敢和我硬碰。

    這家夥的身手極高,一看這種情形,知道兩個人要是硬碰上了,他會吃大虧,所以當機立斷,又是一聲怪叫,身子突然一側,斜刺裡直竄了出去。

     我早已料到他會行此險着——不論是做什麼事,制了先機,總容易得多。

    所以我也一側身,手中的小刀,已疾飛而出——這一擲刀,我露了一手隻有内行人才看得出來的真功夫,手上運的勁卻恰到好處,刀身是打平了向前激射而出的。

    小刀在劉根生的頭頂上,貼着他的頭皮,掠了過去,把他的頭發,削下了一片來,去勢仍然快絕,先他一步,“啪”地一聲,釘在他面前的牆上。

     劉根生的反應快絕;在這樣的情形下,隻怕誰都免不了會呆上一呆,可是他卻半刻也沒有停,一伸手就把刀拔了下來,而且立刻轉身。

     刀又到了他的手中,兩人就算功夫相若,那又是他占上風了。

     他在執刀在手那一刹間,當然起過向我進攻的念頭,但是他随即改變了主意。

    因為他知道,我剛才的那一下飛刀,絕對是手不留情,要是我瞄準了他的後腦,飛出刀去的話,那麼這柄刀一定已全都釘進了他的腦袋之中。

     而且,他也看到了被削下的頭發,知道刀是平向他飛過去的,他是一輩子玩刀的人,自然知道那需要極強和極巧的手勁。

     也就是說,我是一個極難對付的對手,若是向我進攻,再被我占了上風,他不會再那麼幸運。

     片刻之間,他審量了形勢,立時一翻手,把小刀收了起來,行動不失漂亮利落,同時伸手向頭上,頭發被削去的頭皮上一摸,暴喝一聲:“好手法!”這時候,我自然知道江湖規矩:得了便宜,切莫賣乖,尤其不可貪圖在口舌上占小便宜,不然,一句半句話要是叫對方下不了台,對方一樣會拼命。

     所以我若無其事地一揮手:“碰巧!” 劉根生“哈哈”一笑:“碰巧?要是低了三寸,那我豈不是——” 我不等他說完,就接了上去:“那就像我剛才接不住你的飛刀結果一樣!”劉根生望了我一眼,又打了一個“哈哈”:“帶我去看那容器,你們對它不了解,會闖大禍!”他這時說得十分客氣,而且語氣也相當誠懇,我知道自己的行動令得他佩服,所以他才會這樣。

     我向他作了一個手勢,示意他跟着我,可是在我向前走去的時候,他卻又大踏步趕了上來,和我并肩而行。

    在登上車子之前,我道:“大約有三小時的車程,在這段時間之中,你要把有關你的一切告訴我。

    ” 我想,事情總要“讨價還價”,就計劃漫天讨價,落地還錢,他不肯把有關他的一切告訴我,至少也會告訴我一半,或者一大半,那也是好的。

     這個人實在神秘之極,他顯然曾在時間之中一下子就跳過了至少一百年,而且,又不知在什麼地方,從什麼人的手中,得到了那個古怪的容器,他急急回上海去,又是去幹什麼去了? 我可以肯定,在他的身上,一定有一個十分怪異的故事,我當然想要知道,知道得越多越好。

     可是,我的話才一出口,他就用斬釘截鐵,絕無商量的語氣道:“不!我不會告訴你有關我的事!一個字也不會說。

    ” 我又驚又怒:“你……不說?你是百年前的……一種人,和現代生活完全脫節,你沒有人幫助,如何在現代社會生活下去?” 劉根生一聽,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