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爾詐我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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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陸續聚集,果然不錯共是七人。

     那面目森冷老者突然止步,與其他六名同伴交頭交耳,低聲密語商量,竟把左右追魂冷落在一邊。

     左右追魂心中不禁泛起一種異樣的憤怒,但又不敢發作,一則因他們乃巴紮屬下,再瞧出七人一身武功高深莫測,不在他們兩人之下,隻有強自抑制。

     良久—— 面目森冷老者忽走向左右追魂之前,道:“請兩位見諒,因我等七人身份隐密,猶過之兩位,前途發現不少武林各大門派高手,他們均聞知白無明與兩位決一生死之搏,無不心存在雙力未決勝貧之前袖手旁觀,但在事後不論誰勝誰負,都在搏殺之列!” 梅百壽道:“莫非七位心生怯意,萌生退志?” 老者冷笑道:“兩位錯了,此去約莫五裡有一野店,武林各大門派高手均聚集在内,他們一發現我等七人随在兩位身旁,無疑說明了我等系同路人,套一句老話,不過要反轉來說,分則兩利,全則俱敗!” 左右追魂乃老江湖,話一點就透,梅百壽颔首道:“閣下之言是有理,那麼我們先行一步吧!”言畢雙雙疾奔而去! 果然,山村野店聚集着三山五嶽武林豪雄,一見左右追魂邁入店中,本來嘈雜豪笑立時鴉雀無聲,數十道炯然目光逼視着左右追魂兩人。

     梅百壽、梅百齡兄弟卻視若無睹,在一張空桌相對坐下。

     店家慌忙趨前詢問要些什麼? 梅百壽道:“有什麼現成食物隻管送來,另打一角酒。

    ” 店家唯唯而退。

     别小看了這家野店,咄嗟之間已送上山珍野菜,一壺酒并熱騰騰包子,蔥末碎肉烙餅,左右追魂開懷暢飲,嚼啖之間竟旁若無人。

     武林群豪亦自恢複了高談闊論。

     片刻之間,左右追魂面前已風卷雲散而盡,梅百齡掏出一錠銀兩放在桌上,道:“老大,咱們走吧!” 就在此際,突從店外飛入一物,叭的一聲大響,左右追魂桌上一盤四分五裂,竟是一塊鵝卵般大小石塊。

     忽聞店外有人宏聲呼喚左右追魂之名,說是奉了白無明之名約見左右追魂,問他們敢不敢去赴約,言語尖刻陰損,字字如刀。

     左右追魂面色一冷,宛如離弦之弩般先後疾掠了出去。

     武林群豪紛紛閃出店外,隻見左右追魂兩人追向一條迅快如雲身形遠在百丈之外。

     一個粗豪嗓音大笑道:“咱們去瞧瞧梅氏兄弟鈎下如何追魂?白無明與他們究竟誰生誰死?黃鶴樓頭看翻船有何不可!” 口口口 豫東之地,夏季酷熱,極少下雨,惟風砂甚大,呼嘯刮起蔽空黃塵,無休無止。

     這晚三更左右,風砂漫漫中山野間不時傳出鬼哭神嚎之聲,令人不寒而傈,更添了濃重恐布氣氛。

     但,除此以外,草叢中,溝壑内等處不時卻發現斷肢殘腿,胸腔裂溢的屍體、血腥斑斑、觸目驚心。

     不言而知,這都是在左右追魂的鈎下喪命的亡魂。

     天色大亮。

     太康城轟動盛傳一項消息,左右追魂梅百壽、梅百齡弟兄被活生生釘死在古樹巨幹之上,剜胸刮腹,死狀極慘。

     小閻羅閻玉亦罹受極重的内傷,噴血離去,臨行之際命手下三人把左右追魂殺而洩憤。

     夜枭掌煞白無明則在左右追魂雙鈎之下險些喪命,如非閻玉趕來及時相救,恐亦已屍陳山野了。

     此一消息震驚了江湖道上人物,紛紛趕往察視究竟,卻證實了并非捕風捉影之說,立即不迳而走,傳布得極快,不消一天一夜便傳到明珠相府内。

     巴紮實在不明白左右追魂梅百壽、梅百齡與女屠戶丘珊兒移魂手楊全真同行,丘楊兩人被殺,他們為何去在太康? 這一切都是不祥的預兆,再輕舉妄動,必招來不測的奇禍。

     尤其是夜枭掌煞白無明将家小遷走叛離明珠,更怎會與左右追魂結怨相互仇殺?似一重濃翳的陰霾郁勃難解。

     明珠更是兢兢業業,小心翼翼,卻憂心如焚,短短時日内,他像老了十年。

     風聲散布得甚快,傳遍了大河南北,震驚了冷薔宮,那冷薔宮主呂薔薔再也不能無動于衷,又接獲了賀翼急訊後悄悄的率領得力人手離開了冷薔宮趕往閻玉藏身之處。

     呂薔薔離開冷薔宮秘不為人知,但司徒白與閻白楓卻已耳聞。

     他們兩人均隐秘行蹤在幽谷深林中為何知情咧? 伊川縣一家蘭陵酒樓内先後走入兩個花白長須老叟,各擇一座,似非同路,卻背靠背坐着 一人身着紫醬色長衫,另一卻一襲長衫靛藍,簇新挺直,神态莊肅。

     食客寥寥僅七八人,均不在意這兩老叟登樓入座,小二忙着招呼問東問西,擺設杯筷,送上酒肴。

     另一席食客卻是四個江湖豪客,說笑敬飲之聲宏震屋瓦,談起最近武林中發生大事如數家珍。

     紫醬長衫老叟用肘頂了頂靛藍長衫老叟,傳聲道:“閻兄,依我看來,這冷薔宮是不用去了。

    ” “為什麼?” “如我所料不錯,尊夫人必離開冷薔宮尋覓令郎了!” “哼!就算為你料中,閻某也是要去冷薔宮不可!” “我知道閻兄非去冷薔宮不可的原因,而且非快去不可!” 鬼影子閻白楓不禁呆得一呆,道:“閻某不信你就有未蔔先知之能,你到說說看。

    ” “閻兄在冷薔宮内藏有多年來與明珠勾結的信紮,武林人物莫不欲獲有,以使當年蒙受冤害之人真相大白,秘藏之處雖尊夫人之親亦無所知,閻兄欲先一步焚毀。

    ” 閻白楓不禁暗暗心驚,道:“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司徒白傳聲道:“閻兄與尊夫人反目僅是障人眼目之計,不錯,尊夫人對閻兄滋生誤會乃屬實情,因閻兄當年身為明珠五大殺手之一,尊夫人懷疑閻兄那會這麼巧适時救出她一人,但不久便已澄清,閻兄乃将計就計離開冷薔宮,于插天崖下另組一幫派,可惜閻兄竟因我司徒白所誤,未能雄圖大振,此其一也,再說……” 說此語聲忽止,隻見袁绶由店小二引來入座,接道:“閻兄,這袁绶乃你非去冷薔宮不可第二點原因,稍時我當說明其故,現在我暫将面前酒肴用完,先行離去,在東郊相候!” 傳聲已畢,隻見司徒白從容把面前酒肴用盡,招來小二會帳後步下酒樓而去…… 天方停午,司徒白坐在五裡亭内與賣茶老翁閑聊着,發現鬼影子閻白楓身形于小道上匆匆而來,立即離去步向道旁竹林中。

     司徒白站立相候,閻白楓疾掠入林道:“閻某出城之際,發現蓬萊雙魅及斧魔靈霄等人,但他們未能察覺閻某!” “自然無法察覺,因你我俱易容更換衣着之故!”司徒白淡淡一笑道:“袁绶亦未曾察覺麼?” “未曾!”閻白楓搖首回答,忽目注司徒白:“你方曾為何說袁绶是閻某非去冷薔宮不可原因?” “因為袁绶就是桂中秋!” “嘿嘿!一個叛徒值得如此大驚小怪!你未免太小觑了我閻白楓了。

    ” “我怎會小觑閻兄,不過桂中秋武功與眼下閻兄卻在伯仲之間,他目的志在取回那柄神泥所封的古劍而已!” “你怎知道?” 司徒白呵呵大笑道:“吳越去百花坳向拙荊已詳叙實情!” “吳越委實該死!”閻白楓目中怒光逼射,頓足厲聲道:“桂中秋就是取回,也無法使展!” 司徒白道:“那麼閻兄秘藏又有何用咧!” 閻白楓道:“多言無益,日落時分,必可趕至冷薔宮!” 司徒白冷然一笑道:“急也無用,未必就能安然抵達冷薔宮,何況我決不進入宮内!” 閻白楓真的沉不住氣了,憂形于色道:“你真的與閻某同生共死麼?” 司徒白呵呵一笑道:“蝼蟻尚且貪生,為何能輕易就死,要死也要瞧瞧是否值得,所以說死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之别,實不相瞞,你我無時不刻都在急于解開心靈禁制梧梏,但這麼些年來俱是妄費心機……” 話猶未了,閻白楓急搖手制止,沉聲道:“這些話都不必說了,你非随閻某去冷薔宮不可,否則閻某決心與你偕亡!” 司徒白瞪目怒視,冷笑道:“閻兄,你道我司徒白真個怕死麼?要死何必去冷薔宮,就在此地擇一僻處有何不可!” 閻白楓急道:“閻某這是好意,桂中秋那柄古劍,以司徒莊主智慧不難解開其中奧秘,此劍非但無堅不摧,而且能解諸般禁制。

    ” 司徒白道:“閻兄是說可解開你我心靈禁制?” “或許能解,實不相瞞。

    ”閻白楓詭秘一笑道:“閻某久欲以劍重登長白絕頂制止禁遁取出那冊秘笈,但天不從人願為之奈何?莊主,咱們快走吧-成敗委之于天,你我空談無補于實際!” 司徒白略一沉吟,慨然應允…… 口口口 黃沙揚空,陣陣呼嘯,無休無止地沙沙彌漫,幾乎掩遮了遠近景物。

     月色朦胧凄迷,草地上坐着小閻羅閻玉,面色慘白如紙,唇角尚遺留着殘餘血漬。

     身旁伺立着賀翼駱席侵麻人龍三人,憂形于色,搔首弄耳惶措不安。

     閻玉睜着慘淡無神的目光,笑了一笑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