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青霧遮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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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少不一。

     隻見一豺睛瘦長老道忽驚噫一聲道:“光線均是從獸睛内發出,不言可知獸睛原系價值不斐的夜明珠!” 獸頭亦并非鑲塑膺品,而是原物,但這間石室内除四壁獸頭外馀外并無一物。

     崂山門下相顧錯愕不已。

     突聞三具獸頭内傳出陰冷笑聲道:“此處并非天鷹幫分壇,亦無吳越其人,老夫也要尋找吳越,但你等擅闖自投羅網,老天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投在老夫門下,方可饒你等一死!” 忽見一中年道老出劍如電,揮向一具猿首砍去。

     一股寒芒,迅如雷霆,叮的一聲,竟然不損分毫,卻從猿嘴射出一股毒針。

     那中年道者閃避不及,身軀被飛針射中多處,驚呼一聲仰面就倒。

     崂山門下不由大驚失色。

     珠光突隐,石室内立時伸手不見五指。

     那陰冷語聲又起:“順我老生,逆我者亡,老夫一個時辰之後就取你們回話,前車之鑒,足資警惕,否則身化血水,無一幸免!” 顯然這幢鬼宅内到處均布有極厲害的機關,故二十年來宵小潛入竟然有去無回,屍骨無存,深夜時分,宅内不時傳出鬼哭神嚎,更愚民相互傳聞,繪聲繪影,無不望而卻步。

     三年前聞有外地富紳買下這片兇宅,但重門深鎖,一年中罕見有人出入,附近居民亦不知住者是誰。

     這一天一晚,竟有不少武林人物相繼侵入竅探,但都有去無回,如石沉大海般杳無音訊。

     口口 口 典化、尤三郎兩人縱騎如飛後又到達那艘巨舟停泊之處,竟不見巨舟蹤影。

     尤三郎驚語道:“糟了,我倆受了那舟子的騙!” 典化面色一變,冷笑道:“上溯拉纖,必去之不遠,我等隻見沿着濱追蹤必可追及。

    ” 尤三郎搖首答道:“小弟隻覺其中必有蹊跷,明明知道有人追蹤,逆水行舟緩慢無比,甘冒奇險何必如此?” 典化隻覺此言極有道理,不禁一怔,說道:“是呀,愚兄怎會不想及此,但其中道理委實理解不通?” 尤三郎忽噫了一聲,伸手一指,道:“典兄,原來那巨舟在那裡!” 由于江面遼潤,水道深淺不一,那巨舟停旋在江心淺灘上,遠遠望去甚小,如非窮極目力極難辨識。

     典化凝眼望去,果然發現,滿腹驚疑道:“尤師弟,它為何停旋在江心?我等是否須覓一小舟迳往探覓?” 尤三郎道:“小弟難以料測,但老爺子令出如山,違者處死,我倆不是狡免!” 典化道:“風聞舟中五女武功出神入化,如遇攔截,我倆恐無法全命!” 這話到是事實,尤三郎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也顧不得了。

    ” 典化點點頭,雙雙落騎,循着江邊覓獲一艘無人小舟,一人撐篙,一人劃槳。

     撐舟行船如非熟練必定翻覆,兩人久走江湖,如何撐篙轉舵均目睹能詳,但非親身曆練過,江流洶湧,風力強勁,小舟不時打旋,兩人赫得手忙腳亂。

     将近花了兩個時辰才轉旋近巨舟之旁,插篙座位。

     典化高呼道:“船上有人麼?” 一無回聲。

     典化又高喚了兩句,隻覺并無動靜,相顧目露懷疑之色。

     尤三郎道:“看來是無人了,但船主及舟子既然奉命棄舟,何以要泊在江心,這莫非畫蛇添足麼?” 典化唉了一聲道:“猜疑傷神,我倆速速搜覓艙中瞧瞧有蛛絲馬迹可循,回一報老爺子交差。

    ” 兩人先後騰起掠上巨舟艙面,仍是不敢粗心大意,小心翼翼地由典化跨入前艙。

    尤三郎扳着槍在手中尾随其後。

     艙内空無一物,寬大潔淨。

     船分五艙,典化尤三郎逐艙搜完,艙闆亦一一掀開。

     搜至中艙竈前,鍋盤碗盞依然陳放架框内,俱已洗滌得幹幹淨淨,不有絲毫油垢。

     兩人搜覓緩慢仔細費時,搜至第四艙時,發現進入第五艙艙門拉合着,隻覺濃郁酒香撲鼻送入。

     尤三郎道:“好酒,五艙内定存放有酒未取走!” 典化笑罵道:“酒鬼,一嗅到酒味便勾起你腹中酒蟲!” 尤三郎亦笑道:“典兄,你那知道,酒香甘醇,如不出小弟所料,此酒當是三十年陳年佳釀。

    ” 典化叱喝道:“别胡說了,愚兄死不信你鼻子能嗅陳酒年代,快搜!” 将四艙搜畢,才由尤三郎輕輕拉開五艙艙門,一眼望去,不禁面色大變。

     隻見五艙内相坐而坐兩人,面前放着一罐酒,幾盤下酒鹵菜。

     這對飲兩人正是斧魔靈霄及天羅洞主蔔熊。

     典化亦已發現,不禁駭然震凜。

     蔔熊發出桀桀怪笑道:“兩位請進!既來之,則安之,何用懼怕?” 典化尤三郎兩人思欲拔腿後撤,但宛如千斤,體感微麻,無法退出。

     蔔熊又是一聲桀桀怪笑道:“二位都中了老夫的陰磷斷魂砂,但極輕微,要不了性命,請坐。

    ”舉拳一揚一舉。

     典化、尤三郎身不由己地被一股無形吸力拉久艙門,面無人色坐了下來。

     斧魔靈霄寒着一張臉,目中-然如電神光逼注在兩人面上,沉聲道:“兩位可是來自殷家彙那所鬼宅麼?” 尤三郎較為粗豪,也粗之有細,答道:“不是,兩位前輩是否就是威懾江湖的靈霄、蔔熊前輩麼?晚輩兩人乃路經偶過,如有冒犯,請予見諒!” 靈霄雙目一瞪,哈哈狂笑道:“大膽!淩晨便見你們二人在江邊泊舟之處向舟子問長問短,後又縱騎進入兇宅,不久後又返回,你當老夫不知情麼?” 笑聲如雷,震得船身晃搖,木闆克吱克吱地響個不停,尤其靈霄身高宛如鐵塔,如非這艘巨舟寬高,靈霄雖席地而坐,頭幾乎觸及艙頂。

     典化尤三郎叮得通體冷汗冒出,暗暗叫苦。

     尤三郎苦笑道:“前輩有所不知,晚輩兩人并無真才實學,幹的不要錢的買賣,久聞殷家彙有幢鬼宅,無人敢入,故而心奇雙雙前往窺探,果然傳言不虛,一入鬼宅陰森恐怖,心中懼怕慌忙退出!” “真是如此麼。

    ”天羅洞主陰恻恻笑道:“那麼這巨舟為何一再探詢?” 尤三郎道:“這根本是兩回事,晚輩兩人是收了别人的錢奉命而來,得人錢财,與人消災,晚輩怎敢不遵江湖規矩。

    ” “受何人之托王!” “不知,他自稱是婁無生的帥弟!” 蔔熊冷笑道:“花言巧語,以為老夫是騙得了的麼?稍時自知,如有半句謊言,你們兩人恐怕死無葬生之地!” 靈霄忽目注典化道:“你為何不說話?” 典化早就心膽皆寒,苦笑道:“晚輩要說的他都說了,叫晚輩還說什麼?” 靈霄嘿嘿笑道:“你到嘴風緊得很!” 忽見蔔熊面色微變,喝道:“什麼人?” 尾艙外傳來語聲道:“師尊,是弟子毛蕭,探得有五批江湖人物先後進入鬼宅,但都有進無出!” 蔔熊道:“你們進去了麼?”、 “弟子未奉命,不敢妄行進入!” “好。

    ”蔔熊颔首道:“還有何事?” 毛蕭答道:“弟子曾在殷家彙酒棧内聽得一則傳聞,不知真假!” “聽聞何事?” “酒棧内武林人物衆多,彼此傳言啧啧,一說吳越進入兇宅系明修棧道,暗渡陳艙之計,吳越本人已遠去九華山。

    另一傳言已去安慶迎江寺,究竟孰假,弟子不敢妄自聽信!” 蔔熊望了靈霄一眼,欲有所言。

     靈霄皺了皺眉,冷笑道:“桂中秋自言不時會向靈某接頭,迄至如今,就未見過桂中秋派人與靈某聯系,難道靈某受了騙不成?” 蔔熊道:“與挂中秋聯絡總得有個人接頭或指明地點?” “桂中秋說長江口及黃河出口循水溯上,兩岸大小城鎮無不有他的人,隻要留下圖記在明處,最慢半個對時以内必有人來與靈某接頭。

    ”靈霄搖首似不信其事道:“靈某不信桂中秋眼目遍及長江口大河兩岸,倘真如此,桂中秋不過乃天鷹幫小小舵主,委實手眼通天。

    ”言下不勝弦然。

     蔔熊道:“什麼圖記,靈兄能否見告?” 靈霄微笑不答。

     蔔熊知他不願告知,再問也是白說,遂冷冷一笑道:“靈兄留下了圖記沒有?” “自然留下了!”靈霄答道:“不過還沒有半個對辰!” 天羅洞主蔔熊心中暗驽,忖道:“自己一路而來,與靈霄形影不離,他真能在自己不知不覺中留下暗記,豈非神鬼莫測?” 典化、尤三郎如坐針氈,-觫不安。

     靈霄道:“洞主,放了他們吧,殺之無用,徒增殺孽。

    ” 蔔熊冷笑道:“便宜了你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