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雙月寒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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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來風送滕王閣,運去雷轟薦福碑。

     西華子似乎黴運透頂,一夜沒睡,手抄一份那鄭姓寒儒索取名冊後即天色大亮,負手走出靜室,隻覺心神不甯,上方宮内外彌漫著無形的愁雲慘霧。

     鄭姓寒儒仍未見到來,西華子再度返回靜室,目光望去不禁一震,那份抄錄好的名冊已不翼而飛。

     西華子忖道:“難道是他已來過親自取走的麼?” 掌門人所居靜室,非召莫入,違者其罪不輕,除了寒儒還有誰? 此時此地不能再節外生枝,西華子快步外出垂詢派遣出外訪覓追蹤那彭姓身形高大,背部微駝老叟的門下是否返回。

     這一日,異常不平靜,山中各宮各殿不時發出異聲怪鳴,一至入夜,更是不平靜,幢幢鬼影,時隐時現,華山門下疲於奔命,心力交瘁。

     西華子噩訊頻傳,不禁憂心如焚,坐立不安,紅著一雙眼,又是一晚過去。

     華山天險,十八盤上青柯坪建有三處道院,相距不遠,各“通仙觀”、“九天宮”、“慈雲宮”,綠河蔽蔭,濤聲揚韻,環境清幽。

     蓦地,三所道院内銅鐘突斷索堕地,轟然大地,觀内華山門下聞聲紛紛奔出探視,見狀不禁呆住。

     昨晚鬧鬼,今晨斷鐘,顯是不吉之兆。

     九天宮内快步走出一個老道,望了那墜落銅鐘一眼,獰笑道:“開真,速報知掌門人!” 一個年少道者領命奔去。

     這老道面目陰森,向三院弟子-道:“還不快搜!” 華山門下正要分頭搜覓時,忽聞通仙觀内傳出一聲沉-道:“且慢!” 喝聲中觀内飄身現出一黑面虬須道者,冷笑道:“搜也無用,來人既敢弄鬼斷鐘,就存心搞得本門雞犬不甯,遲早來人自會現形,何必勞師動衆!” 老者面色一變,沉聲道:“師弟,你太不把我這做師兄的放在眼裡了。

    ” 黑面虬須道者冷笑道:“師兄,自西華子接任本門掌門人後,你就頤指氣使,何曾把我這做師弟的放在眼裡!” “大膽!”老道目中泛出森厲殺機,厲喝道:“你不要認為有本門三老在後撐腰,便敢目無尊長,我今日非要管教管教你不可,”一拔肩上長劍,搜地一招“白蛇虹信”刺出。

     劍到中途,似周重擊,身形忽踉艙跌出數步,眼前竟多出一個黑衣短裝僚面老者,背戴一柄厚背連鞘鋼刀,手指老道冷冷一笑道:“你莫非就是九天宮妙玄道人麽?” 妙玄道人為一股無形潛罡迫得連跌數步,方始停穩,不禁驚得呆了,半晌才道:“貧道正是妙玄,施主來此何意?” 蒙面老者笑笑道:“你那賽玄壇師弟說的一點不錯,自西華子接任掌門後,你就仗勢不仁,欺淩同門翼己,老朽聞得你一手“追風四絕劍”法負有薄譽,到真想見識見識,不過老朽使的名叫“追風五絕刀”,此道長多了一絕,道長可要當心你的鼻子!” 妙玄道長知來人并非善類,欲先發制人,一聲:“承讓”出口,劍-如風雷迸發,寒芒流射襲出。

     蒙面老者不退反進,哈哈長笑聲中穿入寒-劍影淩空内,肩上鋼刀奪鞘而出,但見一片流芒似電,擊起金鐵交鳴之聲。

     倏地淩空滾芒劍雨斂去,隻見妙玄道人隻剩下一柄斷劍,面門上淌下殷紅鮮血,一個鼻子業被削落在地。

     蒙面老者發出一聲長笑,道:“西嶽華山,正人難安於位,老朽代一真神尼打抱不平,權割一鼻,老朽必須眼見西華子見逐,否則,華山将是一片鬼哭神-,從此列於武林各大門派之外,”語落人起,去勢如電,瞬眼無蹤。

     妙玄道人羞怒交集,怒血沖頂,氣極狂叫一聲,直挺挺轟然倒地,昏死過去。

     黑面虬須道者喝道:“你等還不将觀主送往掌門處救治!” 華山弟子目睹蒙面老者一招即将妙玄道人重創,不禁悚然懾住,聞得黑面虬須道長喝聲,九天宮弟子搶出四人,擡起妙玄老道奔往上方宮。

     青柯坪至上方宮尚有一段艱險的路程,待趕至時,隻見失去雙耳的開遠開平兩道已然返回哭訴在西華子之前。

     不久,失去雙耳的開智道人亦在華陰狼狽逃回。

     西華子有著大禍臨頭的感覺,隻覺強仇不僅是身形高大,背部微駝彭姓老叟,那使雙月劍的英武少年及黑衣短裝蒙面老者,但均并非相識,更非所謂強仇! 終於,西華子心中有了一個決定,宏聲道:“傳谕下去,華山大禍迫在眉睫,卻不能廢在本座手上,願意跟随本座輿強敵決一死戰的均在宮外聽候差遣,不願意者各自回轉宮觀自掃門前!” 上方宮外廣坪上雲集的華山弟子聞谕一陣窈窈私論之後,紛紛離去,連平日西華子視為心腹親信的亦散去大半,僅剩下廿餘人。

     西華子不禁大感痛心疾首,平心而論西華子雖内懷奸詐,表面上卻亦未做下大奸大惡之事,巍然一派掌門氣度,但未曾料到為了一真老尼而衆叛親離,不禁把一真師太恨如切骨。

     他正切齒痛恨之際,一株參天古柏上突電瀉落下一條灰色人影,尚距地面兩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