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齧臍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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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茶椅上,這香茗内已放下無色無味迷藥,暗暗冷笑道:“你等就算逃過了這一關,未必逃出二三兩關!”随向兩蒙面人道:“在下命廚房治席後便來奉陪兩位!” 一雙蒙面人竟不作答。

     這時門外忽魚貫掠入四個持刀人,叫道:“丁賢弟,白首領何在,我等已采出閻玉行蹤!” 丁大勝蓦然回身,道:“真的麼?” 蓦地五人猝向一雙蒙面人猛施殺手,五道寒芒疾閃帶着芒雨般暗器暴施猝襲。

     似這般雷厲攻擊,聯手施為,無人可在其下幸免,此乃白無明貫施技倆。

     不料一雙蒙面人身形倏起,兩件寬大白影無風暴揚,罡氣随之而生,将殺之而來諸般兵刃暗器叮叮當當悉數震飛開去。

     但見兩股鈎虹閃得一閃,嗥叫慘厲聲起,丁大勝五人均倒卧在血泊中。

     一個蒙面人冷笑道:“白無明倒也見機得緊,居然識破你我來意,但終不免喪身之禍,搜!” 雙雙疾向内撲去。

     白無明藏在暗處窺視,發現丁大勝五人慘死,暗道:“幸虧鄂圖海告知,不然難免一死。

    ”急急逃去。

     等夜枭掌煞白無明轉回之際,發現俱為左右追魂斬盡殺絕。

     白無明不禁震住,暗道:“自己真無抗禦左右追魂梅家兄弟的能為麼?未必!唉,我倘不懸念家人安危,定能決一生死,哼,此仇必報,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派往四方查采對方動靜諸人紛紛返回,見狀不禁驚詫變色,又發現白無明端坐椅上面上異樣難看,紛紛探詢緣故! 白無明長歎一聲,道:“白某獨自一人出外,返回後才知發生此事,也不明其故,如說是仇家侵襲,情形又感不對,那還有幾上放了兩盞香茗,八仙桌上又擺設三付杯筷,廚下也切好菜肴準備送出,是以白某難以猜透!” 隻聽一人道:“那一定是熟人,所以他們不防,訪客必在兩人以上。

    ” 白無明颔首道:“隻說對了一半,你們不見滿地暗器,慘死弟兄手中尚緊握着刀麼?不言而知是我等先發動猝施煞手而緻激怒了來訪之人,其中必有蹊曉!”說時端起身邊一盞香茗,掀起托蓋,注視盞内一眼,忽面色一變,将茶濺潑在地。

     隻見地面濺潑之處,冒起一蓬黑煙。

     白無明猛一剔眉,高聲道:“是了,那訪客必是發覺茶内有毒激起殺機,丁大勝五人見已察破,欲先發制人,卻不料來人身手極高,緻有喪身之禍,但……” 隻見白無明皺了皺眉道:“但不知丁大勝五人茶中為何置毒?來者又是誰咧?” 衆人更不明所以,隻面面相觑,無言置答。

     白無明面色一變,道:“此非善地,不可久留,傳命疾撤!” 口口口 太康縣北門外,有一所道院清淨無比,門外遍植紫竹,修竿翳篁,迎風吟舞,夏日蔭涼如秋。

     紫竹林外一彎清溪,水明如鏡,清澈見底,遊魚逐遊,周近一無人家,一片平疇綠野,甯谧清淨。

     山門上石镌“濟世道院”,太康居民都知這道院内并不供奉三清,卻是一座藥工廠,院主是一年逾九旬白發銀須的道長,初一十五賜藥救治病衆,活人無數,除這兩天外均不在院内,前往山中采藥,屆時必轉返道院。

     兩年前,這位道長卻一去不回,僅留有一個又聾又駝的香火道人,傳言老道長如非雲遊在外便是道成仙去。

     這日,院門緊閉,藥王殿外花木繁盛,銀杏翠柏古幹參天,尚有十數株四季老桂,金穗銀蕊,飄香四溢,沁人肺腑。

     隻見殿内盈盈走出紫鳳司徒婵娟,小龍女陸慧娥及捧劍四婢,賞玩圃中奇花異草。

     司徒婵娟道:“據香火道長說,這些奇花異草均是老院主在深山幽谷中采來栽植,極是罕見!” 陸慧娥忽似有所覺,叱道:“什麼人?” 隻聽院門外傳來清朗語聲道:“在下閻玉求見六位姑娘,可容一參芳顔否?” 語音未了,捧劍四婢不由相顧嬌笑出聲,靥泛紅霞。

     司徒婵娟眸泛笑意。

     小龍女陸慧娥也忍不住格格笑出聲來,嬌喝道:“進來!” “在下遵命!”語聲中一條身影冒起牆頭,飄閃翻落在二女身前,抱拳一揖道:“承蒙不棄,得睹仙顔,實乃三生有幸!” 簡松逸已扮成閻玉,背佩闊劍,威猛霸氣,眉目之間逼泛骛狠神态,令人不敢逼視,望而生畏。

     陸慧娥嗔道:“别逗了,少俠真可說是千面佛蒲敖的衣缽弟子,薪火盡傳,稍時,賀翼,駱席侵、麻人龍三人會來麼?” 閻玉道:“怎麼不來?尤其是賀翼發現在下失蹤,如喪考妣,如果在下不及早召喚,難免搞出甚大的麻煩,為在下帶來無盡的困擾。

    ” 小龍女陸慧娥道:“賀翼要找的是閻玉,并非是你簡松逸!” 閻玉搖首笑道:“在下才不要這個又醜又老,惹人讨厭的跟班!” 忽見禦風乘龍符韶疾躍掠入,道:“少俠,賀翼三人片刻即至!” 司徒婵娟道:“陸妹妹,我們去内面吧!” 陸慧娥妩媚一笑,牽着司徒婵娟羅袂與四婢盈盈進入藥王殿内。

     符韶身影一閃即杏。

     僅剩下閻玉一人,一刹那間閻玉卻變得萎靡蕭索,驚猛之氣幾乎消失殆盡,面色蒼白無神,跌坐在石階上。

     三條人影疾越進牆落下,正是賀翼、駱席侵、麻人龍三人。

     賀翼一見閻玉,大喜道:“少令主果然在此,屬下還以為那不知來曆陌生人之言乃謊騙跪詐陷阱咧!” 閻玉冷冷一笑道:“既知是陷阱,你們又為何要來?” 賀翼道:“屬下并非貪生怕死之輩!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 閻玉道了一聲好,便不再言語。

     賀翼又道:“少令主為何在此?” 閻玉道:“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所在?” 賀翼回顧了一眼,道:“此乃一所道院。

    ” “你等再瞧瞧這殿宇是什麼?” 三人翹首望去,同聲道:“藥王殿!” “再瞧瞧柱上聯語寫的什麼?” 那殿柱镌有朱漆聯語: “念赤子之阽危寒暑不時皆欲保, 救蒼生以藥石腹心有疾盡能除。

    ” 字體瘦金,剛勁有力。

     賀翼搖首唉了一聲道:“少令主怎能求神賜藥,萬一誤事如何是好?” 閻玉冷笑道:“我怎會求神拜佛,這濟世道院昔日住有一位老道長,醫道精湛,術追盧扁,活人無數,但在兩年前雲遊外出,迄今未歸,據聞這位老道長留有不少醫方,或能治好我這内腑震傷之疾!” 賀翼呆得一呆,道:“少令主從何得知此道院内留有不少醫方?” 閻玉道:“此乃司徒姑娘所告!” “司徒姑娘現在何處?” 閻玉突然雙眉一揚,威棱逼射,沉聲道:“賀翼,你太唠叨了,難怪司徒姑娘不願見你們,尤其是賀翼你,司徒姑娘現在靜室内翻閱藥方,你們去吧,每天午刻時分來此一趟聽候吩咐,除了午刻,你們如冒失前來,我必讓你們死在狂風三式之下!” 賀翼面色大變,惶然躬身道:“屬下身負保護少令主重責,怎好輕離!” 閻玉緩緩立起,右手挽向肩後長劍,厲聲道:“你敢抗命不遵麼?” 賀翼三人吓得倒退出數步。

     忽聞殿内傳出司徒婵娟嬌脆語聲道:“少令主,别太難為他們吧!隻要他們不在午刻之外進入這座道院就是!” 閻玉聞言神色緩和了下來,倏轉笑容道:“賀翼,你聽見了吧!如非司徒姑娘說情,你的人頭必難保全。

    ” 賀翼唯唯稱是,暗道:“一笑傾城,一笑傾國,古人之言信然不虞也。

    ”躬身施禮道:“屬下這就告辭,不過那明珠奸相手下白無明在到處查采少令主下落!” 閻玉冷笑道:“無妨,我正要找他,你們若過上白無明手下,替我傳話,請白無明來見我,但隻準他一人獨自前來!” 賀翼還要再說。

     閻玉面色一沉,道:“不許多問,你們走吧!” 賀翼三人退出濟世道院後,靜立着橋上,賀翼不知所措,憂急異常。

     駱席侵道:“賀兄,你也别太死心眼了,有司徒姑娘在,足可勝過十個賀兄,還有什麼好耽心的?” 麻人龍亦道:“賀兄未聽見少令主吩咐麼?他要見見白無明,你若不辦到,招來頸下挨劍。

    ” 賀翼面色大變道:“麻老師,我等武功雖然均臻上乘,卻比不上白無明人多勢衆,總不成叫賀某打鑼叫話吧!” 麻人龍道:“咱們冷薔宮已挑明了,随時随地都要為冷薔宮生死存亡一拼,遲早難免一死,賀兄,你還怕什麼?走,我們三人這就去太康縣城内最大的酒樓飯館,我想那裡一定有白無明手下在,還怕傳不到話麼?” 賀翼想想也對,暗道:“怎麼我這膽子是愈來愈小了?天塌下來自有地擋住,腦袋被砍下也不過是碗大的疤,怕什麼?”遂朗聲大笑道:“走,就這麼辦,賀某作東!” 口口口 太康縣城内最大的福泰酒樓座落在西門街上,一樓一底,敞廳寬,雅房也多,氣派大,生意買賣也旺,尤其菜肴烹馔有獨到的功夫,味美香腴,脍炙人口,故遠近馳名,食客趨之若鹜。

     這家酒樓建造得是傳統格局,樓下敞廳,又寬又大,可擺三十餘張桌面,樓上四面護欄,欄内也擺滿花座,二十餘桌面,疏疏落落的一點也不嫌擠。

     欄外可俯瞰大廳一覽無遺,四面挨牆辟有數十間雅廂,一次座滿少說也可容得下四五百人,氣派之大比之通都大笆酒樓飯莊也毫無遜色。

     賀翼、駱席侵、麻人龍三人正坐在敞廳上正中一張桌面上,如此比較顯眼,他們原意也本來如此。

     小二走了過來,哈腰笑道:“三位要用些什麼?” 賀翼淡淡一笑道:“小二,把你們店裡拿手菜選上八樣送上,夠我們吃的就好,不夠我們再叫,酒我們要陳年竹葉青,先來個五斤!” 小二連連稱是,笑道:“小的這就命廚房配菜!” 立即送上陳年竹葉青并四碟精緻下酒小菜。

     這時已上了五六成座,食客中也有不少江湖人物,猜拳行枚,豪笑盈耳。

     賀翼三人相互敬酒後,隻覺小菜确實風味奇佳。

     駱席侵這:“聽說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