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二回 敗退上海 何應欽怨氣沖天 再度掙紮 湯恩伯紙上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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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谷連忙出迎,原來是劉攻芸、朱家骅和許孝炎等人駕到。

    衆人見面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南京是否堅守?何應欽、黃少谷隻是苦笑。

    正在這當兒,蔣緯國忽然也來了。

    他是來問湯恩伯,他的裝甲車兵團的去向問題。

     何應欽低聲說道:&rdquo别着急。

    湯司令一到,你的裝甲兵團也就解決了,是留上海還是去台灣,不就憑湯司令一句話嗎!你亞伯可好?&ldquo &rdquo還好,還好。

    &ldquo蔣緯國道,&rdquo就是脾氣越來越大&hellip&hellip&ldquo &rdquo也難怪他,&ldquo何應欽歎口氣道,&rdquo這些日子也難為他了&hellip&hellip剛才我給他去了個電報,請他到廣州主持工作,可是他不答應。

    &ldquo &rdquo&hellip&hellip&ldquo這個問題蔣緯國不好表态。

     何應欽長歎一聲,&rdquo緯國!總裁不出面,代總統又去了桂林,我這個空頭行政院長豈不是要命了。

    &ldquo他頓了一下,&rdquo反正我明天就離開上海,呆在上海沒有好處。

    白狗吃食,黑狗當災,這副擔子我挑不起來&hellip&hellip&ldquo何應欽還想發發牢騷,隻見那幾個漢口來客正豎着耳朵聽他說話,他心想,這種場合還是不說為好。

    于是隻好咽口唾沫打住了。

     又有一批權貴前來打探消息。

    又是一陣寒喧、詢問、驚叫、皺眉、歎氣和埋怨,何應欽心裡煩透了,可又不便發作。

    這幫大亨也開罪不得啊!正想一走了事,湯恩伯卻意外地出現在司令部裡。

    湯恩伯風塵仆仆,臉上有一塊污泥,褲子上濺滿了泥漿。

    好在陳大慶、石覺等人原是他的親信、骨幹,何應飲是他的&rdquo親日同志&ldquo,并沒有因此對他有什麼譏笑,還設了酒宴為他壓驚。

     湯恩伯驚魂甫定,結結巴巴地說:&rdquo我這一次險極了,在南口沒見過這種陣勢,台兒莊情形也不一樣,豫西鄂北中原諸戰尤其比不上。

    &ldquo他一個勁兒擺手:&rdquo共産黨實在厲害,我幾乎&hellip&hellip&ldquo他揮揮拳頭:&rdquo我一定要同共匪在上海決一死戰!&ldquo邊說邊喝酒。

     稍停,湯恩伯宣布:&rdquo現在,一個以上海為核心的防守戰已經開始了。

    最高領袖一定會叫我們死守,我們實在沒有地方可退了!&ldquo此話一出,舉座交頭接耳。

    就連湯恩伯自己也感到說得太&rdquo過&ldquo。

    因為昨天的作戰會議,由于蔡文治的挑戰,逼得他透露了總裁的決策,自己再說&rdquo死守到底&ldquo。

    不是在打自己的耳光嗎?但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湯恩伯隻好哈哈一笑了之:&rdquo當然,我相信我的命大,上海之戰不會失敗,我可以講幾個故事給你們聽聽。

    張靈甫在山東失利,給共匪殺了,領袖震怒,要我從前方回南京報告。

    我當時坐了架偵察機從山東起飛,他媽的在離徐州幾十裡地時,駕駛員一頭栽在墳地裡,我想這一次可沒命了,不料飛機兩翼給兩顆大樹撐着,上不去也下不來,我們兩個連頭發也沒損失一根。

    附近有他們的遊擊隊,我換了身便服,一口氣奔到公路邊。

    &ldquo 人們其實早已聽他講過這個故事,但無話可說,隻好聽他的。

    湯恩伯道:&rdquo公路邊軍車多得很,但沒有一輛肯停下來,我急了;我捧着鈔票在路邊對司機做手勢,總算搭到了車站,在卡車上做黃魚。

    到達徐州之後,把管軍車的人狠狠地罵了一頓。

    &ldquo 這個故事無從笑起,人們也沒法接嘴,更沒有辦法找到湯恩伯&rdquo命大&ldquo的根據,個個喝開了悶酒。

    散席後會議開始,原本要讨論局勢,但人人對解放軍渡江指揮者陳毅将軍發生了很大興趣;這個國民黨将領口中的&rdquo共匪&ldquo,一夜之間指揮百萬大軍過江,已在他們心頭變成神話一般的人物了。

     &rdquo這個家夥!&ldquo湯恩伯歎道:&rdquo我認識他,是一個老共産黨,也真厲害,抗戰時候什麼軍饷武器我們都不理他,他就帶着他的新四軍向日本人要,搞得日本兵一塌糊塗,硬是沒有辦祛!&ldquo湯恩伯狠狠地說:&rdquo有好幾次我們在這邊打,汪精衛在那邊打,日本兵在正面打,三面夾攻,陳毅還是陳毅,新四軍還是新四軍,真他媽的!&ldquo &rdquo陳毅還能做詩,&ldquo蔣緯國道,&rdquo據各方面送來的情報透露,這個家夥倒真是文武雙全哩!據說有一年,他被我們的剿匪部隊圍困在贛南五嶺山脈一個地方,吃的是野草樹皮,睡在露天野地,穿得象個叫花子,有好幾次差點叫我們給活捉了,可這個家夥真夠頑固的,還做什麼詩說:斷頭今日意如何?創業艱難百戰多。

    此去泉台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hellip&hellip&ldquo 石覺咋舌道:&rdquo怪不得他盡打勝仗!原來他還真有點&hellip&hellip那個!&ldquo 蔣緯國繼續說,&rdquo這個家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