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信口雌黃 胡适之颠倒黑白 困守孤城 傅作義舉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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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

    卻說淮海大戰接近尾聲,平津戰局也己急轉直下。

    華北&rdquo剿總&ldquo司令傅作義困守孤城,煩惱萬分。

    前方消息一日三變,越變越險,華北野戰軍和東北野戰軍己經大軍壓境,自己的幾十萬人馬竟被分割成幾段,被圍困在北平、天津、張家口,新保安、塘沽五個據點裡。

    十二月二十二日,中共華北野戰軍包圍了張家口,切斷了平綏線,傅作義派他的嫡系部隊,由他的心腹、三十五軍軍長郭秀山帶領前往解圍,在新保安陷入解放軍的包圍,傅作義又派了他的嫡系部隊一○四軍再去增援,不料,沒有幾天功夫,一○四軍和前次派去解圍的郭秀山部均遭殲滅。

    傅作義聞訊,焦急萬狀,坐立不安。

    怎麼辦?就這麼和共産黨幹下去?自己的嫡系部隊才二十多萬,能和共産黨拼幾天?嫡系部隊一完,蔣介石的嫡系部隊能聽你的?沒有了部隊,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就完了。

    那麼,跟着蔣介石走?接受蔣的任命,擔任&rdquo東南戰區司令長官&ldquo,把自己的六十萬人馬,由海、陸、空三路南運,為蔣據守江南半壁河山?不。

    蔣介石已經日暮途窮、夕陽西下,他違背軍心、民心,早已腐敗、沒落,為什麼自己要和他綁在一起,成為他的殉葬品?那麼接受李任潮(李濟深)派來的代表彭澤湘的建議,獨樹一幟,打出獨立反蔣起義,又拒絕共方整編的所謂第三條路線?也不行。

    在中國這塊地方,要走&rdquo第三條路線&ldquo,不合國情,不順民心,無疑是條死胡同。

    奇怪的是,李任潮先生一向開明、穩健,他怎麼會有這個主意?(後來查明,這個彭澤湘是個政治騙子,他冒充李濟深的代表,想在平津地區制造事端)還有就是,為了不把六十萬人的軍權拱手讓人,憑着自己當年曾經困守涿州和天鎮的守城經驗,依靠空援,死守北平,與北平城共存亡?但是,今日戰争的性質大非昔比,北平既不是涿州和天鎮,此刻包圍平津地區的也不是當年的奉軍和西北軍,而是和人民血肉相連的、具有強大戰鬥力的人民解放軍。

    隻要北平的戰局一開,不獨文化古城要毀于一旦,千百萬軍民的生命财産也将遭受嚴重損失。

    北平這個千年文化古都,多年來的軍閥戰争都曾極力避免破壞,今日若毀于自己手中,豈不遭人千古唾罵一除此之外,唯一的出路就隻有和對方&rdquo和談&ldquo,然而,要&rdquo和談&ldquo,問題又那麼多一一 傅作義苦惱極了。

    他面臨了最困難的抉擇。

     北京大學校長胡适來訪。

    他見傅作義煩惱,便不斷打氣道:&rdquo勝敗乃兵家常事。

    宜生兄不必為這些小事煩惱。

    &ldquo 傅作義問:&rdquo胡先生學識淵博,請問我們到底為何而戰?如果反共深得人心,為何又如此不孚衆望?&ldquo 胡适道:&rdquo今日局勢,将軍千萬不可相信表面現象,以為共産黨可以得天下。

    不談學說和理論,以言實力,請問蘇聯有原子彈嗎?共産黨有象樣的武器與裝備嗎?他們有執政的經驗嗎?&ldquo胡适拼命搖頭:&rdquo共産黨是成不了大事的,一旦美國正式出面幹涉,我保證他們一夜之間,後退千裡!而且根據目前情勢,以及蔣夫人在美國奔走的結果,美國的幹涉也快來了。

    &ldquo 傅作義搖頭道:&rdquo美國的幹涉來了有什麼用?在中國這塊地方,他們又能幹些什麼?前方節節敗退,人心厭戰,這場仗還怎麼打下去?&ldquo 胡适右手幾根手指在桌上彈鋼琴似的按着,微笑說:&rdquo我以為這場仗是能打下去的。

    隻是看南京怎樣應變。

    如果還是老樣子,前途就很難說,我對他是悲觀的。

    所以他幾次三番要我組閣,我都婉謝了。

    &ldquo &rdquo那麼怎麼樣才能應變呢?&ldquo 胡适道:&rdquo拿您來說,此刻的征兵的辦法真不錯;再加上美國的裝備,新兵加新的武器,新的領導和新的戰略,那不消半年,共産黨至少要撤離東北與華北。

    &ldquo 傅作義朝胡适瞅一眼,總感到他的話十分玄妙。

    他對蔣似乎不錯,骨子裡卻在對他不滿,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

     胡适的來訪,并沒有解除傅作義的煩惱。

    有一天,他參加會議回來,碰上了一個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傅作義喜道:&rdquo正想找你聊聊。

    你來得正好。

    &ldquo于是命人擺酒款待。

    兩人就座,客人問道:&rdquo宜生兄,局勢如此,你有什麼打算?&ldquo &rdquo我很煩惱。

    你是大學教授,請多多指教。

    &ldquo 客人一飲而盡,歎道:&rdquo我懂得不多。

    别說大學教授大學校長又如何?胡适不是給人在罵,罵他利令智昏,不知所雲嗎?&ldquo 傅作義道:&rdquo我怎麼沒聽見?&ldquo 客人大笑:&rdquo你怎會聽到這些?那是要殺頭的。

    &ldquo &rdquo你們對他究竟有何看法?&ldquo &rdquo以我們這些教書匠來說,我們對他高攀不上,也不想高攀。

    &ldquo客人笑笑:&rdquo他哪裡是什麼校長?分明是個官嘛!&ldquo客人接着反問:&rdquo你讀過夏康農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