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青函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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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頓時秩序大亂,争相逃散。

     函館站的鐵路警官拿着手槍立即趕來。

     “怎麼樣?” 十津川拿着手槍大聲問龜井。

     “打中了右腳,不要緊。

    ” 龜井沉着地回答。

     “什麼不要緊!混蛋!” 三浦大聲叫喊。

     這時,第二槍響了。

     随着刺耳的槍聲,子彈落在十津川的腳邊,打得洋灰地皮四處飛濺。

     “在那個樓房的屋頂上!” 一個鐵路警官指着馬頭一端的一座兩層樓房說。

     兩層樓的屋頂上有一個東西在移動。

     “你看好三浦。

    ” 十津川對龜井說後,向樓房的方向跑去。

     到那裡以後,十津川進入樓内。

     像是一個什麼事務所,但看不到工作人員。

    再仔細一看,有好幾個男女事務員手腳被綁了起來,嘴用膠帶封住,躺在辦公桌之間的地上。

     緊跟着十津川趕來的年輕的鐵路警官解開了一個事務員的雙手。

     十津川和年輕的鐵路警官問清上屋頂的樓梯在哪兒後,悄悄地向屋頂走去。

     這個鐵路警官有二十五六歲,緊張得面色蒼白。

     “你用槍打過人嗎?” 十津川低聲問他。

     “沒打過。

    ” “我來打,你掩護我。

    ” “我怎麼做?” “打中也好,打不中也好,你向他射擊就是了。

    明白嗎?” “好。

    ” “到屋頂了。

    ” 十津川彎着腰椎開了通屋頂的門。

     這時,對方開槍了。

     子彈打在門上崩了回去,響起了金屬碰撞的聲音。

     十津川再次推門。

    又傳來了槍聲,但這次的槍聲和上次的不同。

     大概是龜井或鐵路警官打的槍。

     十津川利用這個間隙,爬上了屋頂。

     年輕的鐵路警官在十津川後邊猛烈射擊。

     十津川趴在地上,向屋頂上掃視。

     發現眼前有人影在移動後,十津川條件反射地拿起槍進行了射擊。

     人影突然倒下了。

     “不許動,動就打死你!” 十津川怒吼着。

     年輕的鐵路警官也上了屋頂,趴在十津川的身旁,喘着粗氣。

     人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右手還拿着槍。

     “放下槍!” 十津川大聲喊。

     黑色的人影在逆光中踉踉跄跄地移動。

    年輕的鐵路警官“啊!”地叫了一聲,原來是人影從屋頂上掉下去了。

     十津川站起身來,一邊向碼頭上的鐵路警官們揮手示意不要開槍,一邊走到屋頂的邊緣。

     十津川向下俯視。

     掉下去的人仰面朝天紋絲不動地躺在地上,二十七八歲的年紀。

     死者的槍掉在屍體一旁。

     這時,十津川看了看手表。

    哎呀,再不快走,就趕不上乘坐“北鬥7号”列車了。

     十津川急忙跑下樓梯,來到樓房外邊,走到龜井和三浦身旁向三浦: “怎麼樣,能走路嗎?” “不行,不能走路。

    ” 三浦呻吟着說。

     “沒事兒,血已經止住了,隻擦破了點皮。

    ” 龜井從旁說道。

     “真的沒事兒嗎?” “真的沒事兒。

    不行的話,把他留在這裡我們走,讓川田組的人來收拾他吧。

    ” 龜井這麼一吓唬,三浦急忙站了起來。

     看來,這點傷也不至于疼得哼哼起來沒完。

     隻是一隻腳受了點傷。

     “你扶着我肩膀走。

    ” 龜井說着,将三浦抱了起來。

     “讓我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不行嗎?” 三浦對十津川說。

     “開往劄幌的列車馬上就要開車了,不坐這趟車就來不及了。

    ” 十津川很嚴肅地說。

     他們來到站台上的時候,“北鬥7号”列車還停在那裡。

     幾乎在他們登上列車的同時,開車的鈴聲就響了。

     十津川叫三浦坐下,他自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真危險!” 十津川說着歎了一口氣。

     “很明顯是伏擊。

    ” 龜井說。

     “不是和我們坐一趟船的人幹的,大概是坐上一趟渡船的川田組的組員幹的。

    一定是他們得到了通知,說我們穿着鐵路警官的服裝。

    ” “怎麼暴露的呢?” “多半是對方發現幾個鐵路警官乘坐新幹線以後又乘坐東北本線而産生了懷疑,可能在青森就已經暴露了。

    ” “在船上沒下手是為了麻痹我們,以在函館設下埋伏進行襲擊吧?” “肯定是這樣。

    但三浦這小子命硬,有一股賊運。

    ” 十津川這麼一說,龜井擺擺手說道: “不是他運氣好,是因為事情發生在函館才便宜了他。

    ” “怎麼回事?” “川田組的人大多是東京人,不熟悉函館的情況。

    函館港海風強勁是出了名的,刮的是偏西風,所以函館常常發生大火。

    今天也時不時地刮起大風。

    但是,伏擊者未将風速計算在内,而在他射擊的時候,正好刮起一陣大風,吹得舷梯直搖晃,三浦在我前邊也跟着搖動,因此才沒被擊中要害,隻是右腳受了點擦傷。

    ” “原來是這樣啊!” “若是因為對方知道我們扮裝成鐵路警官而遭到了襲擊的話,那麼,我們扮裝成鐵路警官,反而為我們帶來了危險。

    我們坐的那趟列車上,當然也一定有川田組的人……” “可是,我們換下來的衣服,都放在仙台站的路警辦公室了啊。

    ” 十津川顯出困惑的樣子說。

     當初扮裝成鐵路警官,的确是個好主意,蒙騙了對方,但事态一發生變化,現在倒成了對方襲擊的标識。

     事已至此,又不能中途下車去改變裝束,而且要不坐這趟列車趕往劄幌,就來不及了。

     “我去找一下,你看好三浦。

    ” 十津川對龜井說。

     “去找什麼?” “比我們先走的小田中刑警他們,一定也在這趟列車上。

    ” “是啊。

    ” “我們穿着鐵路警官的制服,他們可能沒認出我們。

    不管怎樣,我去找一下。

    ” 十津川摘下帽子,脫掉上衣,穿着襯衫從最末尾的9号車廂往前走去。

     “北鬥号”特快列車是内燃機車,原來是行駛在上野和青森之間的特快列車。

    自從上野和青森之間有“夕鶴号”特别快車以後,“北鬥号”特快列車改為在北海道的函館和劄幌之間行駛。

     “北鬥7号”列車由9節車廂組成:随便坐的3節、對号坐的4節、軟席1節、餐車1節。

     從函館去劄幌有兩條路線,一條是經過長萬部、小樽的函館本線,另一條是經過室蘭的室蘭本線。

     “北鬥7号”走南邊的室蘭本線。

     要是白天,從車窗裡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北海道的綠色原野,但現在已是将近下午八點半鐘的時候了,窗外的景色已在黑暗中進入了夢鄉。

     十津川從軟席車廂經過餐車車廂向3号車廂走去。

    當他走到連廊處時,聽到有人小聲叫了一聲: “警部。

    ” 十津川一看,是小田中刑警,便立即停下腳步說道: “我正在找你們呢。

    其他的人呢?” “和我一道的小林刑警在3号車廂,石本刑警他們三人在1号車廂。

    你們在函館站碼頭遭到了槍擊,三浦沒事兒嗎?” “隻是右腳受了點擦傷,現在9号車廂。

    ” “是嗎?我和搜查一科的本多科長通話,他叫我看到你們也不要打招呼。

    ” “那是因為我們化裝成了鐵路警官吧。

    但是,現在已經暴露并遭到襲擊,不必顧慮了。

    暴露以後,這身衣服反倒成了對方射擊的目标。

    想換一下衣服,但從東京穿來的西服放在仙台的路警辦公室了。

    ” “明白了,和我們的西服換一換吧。

    這樣一來,川田組的人也就不知所措了。

    走吧,馬上到9号車廂去。

    ” 小田中說。

     7 十津川回到9号車廂時,列車長已經拿來藥箱,用繃帶把三浦的傷包紮好了。

     三浦雖然裝模作樣地皺着眉頭,可十津川一看就知道傷勢不重。

     “怎麼樣,找到了嗎?” 龜井問十津川。

     “碰上了小田中刑警,馬上他就和其他人一起到這裡來。

    我們将我們穿的鐵路警官的制服和他們穿的西服換一換。

    ” 十津川接着對列車長說道: “回頭請把乘務員室借我們用一下吧。

    ” “可是,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龜井一邊掃視9号車廂,一邊問十津川。

     “她在餐車車廂。

    ” “是真的嗎?” “我在3号車廂遇見小田中刑警以後,往回走再次經過餐車的時候,看見她正在那裡喝啤酒。

    她說她的座位在4号車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