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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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厲接着仰天大笑,欣喜之情橫溢:“宗主猶健在,宗主猶健在,咱們這多年的心血……” 費慕人适時插口問道:“濮陽厲,誰是宗主,宗主又是誰?” 濮陽厲仍然瘋狂一般地笑道:“當者皆披靡,一毒震寰宇,費慕人,你難道不知道毒宗?” 費慕人剛一怔,濮陽厲接着又笑道:“老二、老三、老四,别在這兒待了,咱們找宗主去,走!” 一聲“走”字,四人齊起,破空飛射而去。

     走了,這四個怪人竟就這麼走了,連那三股之一的“天寶圖”也不要了,足見他四人響往,思念那位宗主之殷切- 及至費慕人定神過來,那四個白衣怪人已沒了影兒,他沒有追,因為他知道了“毒宗”這兩個字就夠了。

     “毒宗”,他聽乃父在日說及過,是名列“南令”、“北旗”、“東邪”、“西魔”、“中尊”之外的一個左道邪魔門。

     這個邪魔門中,人人擅毒、嗜毒,曾使天下武林談虎色變,聞風阻落,也曾縱橫一時,不可一世。

     但這所謂門中“人人”,屈指算算,也僅僅是五個人,其中四個,是那位毒宗座下的白衣四侍。

    費慕人他如今才明白這四個怪人,近年來橫行宇内的“雪衣四靈”,就是昔日的毒宗白衣四侍。

     那另一個,便是“雪衣四靈”口中的那位毒宗宗主宇文化。

     除此而外,就連那位宗主夫人“天魔女”姬玉娘都不懂使毒。

     那是因為“毒宗”規法甚嚴,除四侍外,施毒之法唯傳子嗣,連女兒都不傳,而那“無影之毒”則唯每代宗主獨擅。

     然而,據費慕人他所知,那位“毒宗”宗主宇文化,早在十八年前便被“南令”、“北旗”、“東邪”、“西魔”、“中尊”、聯袂“哀牢”,劈死在“萬毒宮”前,“天魔女”姬玉娘也當場仰藥殉節,宇文化與姬玉娘結婚多年無所出,那麼事隔十二三年後的五六年前,又是誰以“無影之毒”害了冷遇春呢? 這又是個謎。

     可惜“雪衣四靈”走得太快了,要不然他把所知告訴他四人,雖難免他四人傷心失望,卻可免他四人徒勞枉費。

     那紙處方被“雪衣四靈”抛在了地上,沒拿走,其實就是拿走了也不要緊,了不起再寫一張。

     再看那位黑衣大漢房中,房門獨自敞開着,那黑衣大漢卻沒了人影,後窗也開着,敢侍他是從後窗溜了。

     一切歸于平靜,一切歸于安甯。

     前面,步履輕輕,悄悄地走來了店夥。

     他一見費慕人好好地站在那兒,不由一怔,旋即急步走了過來,口中連連說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客官平安……” 費慕人淡淡一笑,道:“小二哥,我不是說過麼,他四個隻吃武林人的肉?倒是因為我累得小二哥受了場無妄之災,我很是不安。

    ” 那店夥想陪笑,但剛裂嘴便牽動了傷處,痛得他眉鋒猛皺,呻吟了一聲,捂着那半張臉忙道: “客官這是什麼話,是那個黑家夥……” 臉色一變,閉口噤聲,緊張地向黑衣大漢房中望去。

     費慕人笑道:“小二哥,他早溜了。

    ” 店夥又壯了膽,道:“是那個黑家夥不講理,那能怪客官?說來我還沒有謝過客官呢,都是客官,一句話把我這一巴掌讨了回來……” 費慕人截口說道:“要不是那樣,我就更不安了,小二哥,你忙完了麼?” 那店夥忙道:“我現在沒事……” 費慕人擡手一指地上,道:“那麼,小二哥,藥方在那兒,銀子也原封沒動,仍然麻煩小二哥跑一趟吧,天不早了,可得快一點。

    ” 店夥答應了一聲,彎腰拾起那張藥方與兩錠銀子,向着費慕人一哈腰,步履匆匆地行向了前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