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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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他的父親
向北的房間裡，混着外面漏進來的昏黃的天光，雖然開了電燈，仍是顯得相當的陰暗，我走進去在靠窗一張沙發上坐下，陳豔珠問：
&ldquo葉先生剛從醫院來嗎？&rdquo
我說：&ldquo是的。
韓先生明後天也許可以出院了。
這次到上海後，陳小姐沒有見過嗎？&rdquo &ldquo我還是昨天才知道他來的。
&rdquo陳豔珠說，&ldquo我到他的令親家去看看阿珠，才知道他到了上海，已經住在醫院裡；不然，我也不敢到這裡來看她了。
&rdquo 她靠在沙發上，好像顯得不勝感慨的樣子。
我想到韓斐君不曾說完的話，真想不透他們怎樣弄到這種不能相融的地步，我試探着問： &ldquo陳小姐許久不曾見過韓先生嗎？&rdquo &ldquo有一年多不見了。
韓先生的脾氣，也許葉先生不知道，有些地方真使人不得不回避。
&rdquo 我說：&ldquo我和韓先生本不熟悉，但這次他到上海來，特地來找我，和我談了許多話，我對他的個性也漸漸的清楚了。
&rdquo &ldquo當然提到我的地方很多了。
&rdquo陳豔珠微微笑着說。
&ldquo差不多都是關于陳小姐的話。
&rdquo &ldquo那麼，葉先生打聽我的住址，也許有什麼事吧？&rdquo &ldquo事是沒有什麼的，不過，恕我冒昧，我因為聽他關于你的話說得太多了，我想有便和陳小姐談談，因為我知道韓先生的話，有許多地方難免是一面之辭。
&rdquo &ldquo他怎樣說？他恐怕很恨我吧？&rdquo &ldquo他對陳小姐的态度仍是很好的。
誤會的地方當然不免，不過所講的大都是關于過去的事居多。
&rdquo &ldquo那麼，葉先生對于我們過去的事一定很清晰了？&rdquo &ldquo我并不清晰。
我和韓先生以前很少往來，這次他到上海，特地來看我，才漸漸和他熟悉一點。
但他所講的僅是關于和陳小姐認識的經過，并不曾提到旁的事。
&rdquo &ldquo他沒有告訴你，我們分離的經過嗎？&rdquo &ldquo因為他病了，我也不願使他說話過多；也許他本拟逐步告訴我的，但此刻是沒有機會說到這方面。
&rdquo &ldquo那麼，葉先生是不知道我們分離的情形和經過了。
&rdquo 我說：&ldquo一點也不知道。
看來好像已經是很久了，是嗎？&rdquo &ldquo也沒有多久，根本和他認識不過前後兩三年，始終安靜的時間就很少。
在他父親去世時，我們事實上就分開了。
&rdquo &ldquo怎麼，&rdquo我不禁驚異的問，&ldquo韓先生的老太爺去世了嗎？&rdquo &ldquo早去世了。
&rdquo她說，&ldquo怎麼，葉先生竟不知道嗎？那麼，關于我們後來的事，葉先生大約全部不知道了。
&rdquo 五十四、做了娜娜 于是，關于韓斐君和陳豔珠同居以後的事從陳豔珠自己的口中，我知道了這樣的一個大略： 據她說，他們兩人開始同居的時候，大家的感情确是很好，而且為了避免韓斐君嫉妒的原故，陳豔珠确是斷絕了過去所有的男朋友，即是女朋友也很少來往。
這樣，兩人便很安靜的，而且快樂的住了兩個多月。
後來春天到了，韓斐君受了父親的催促，兼為了要解決婚姻問題和經濟問題，動身回香港去。
據陳豔珠說，直到這時候，她方發現他們每天跳舞浪費的錢，竟是他父親給他做正當事業用的，而且一部分竟是向旁人的借款，因此心裡覺得很難受，開始感到自己有些地方牽累了韓斐君。
同時，她知道韓斐君的父親對于他兒子在上海的生活，已經表示不滿意，如果更進一步要提到在上海結婚的事，無疑更要反對的，因此她便再三的向韓斐君聲明，自己決不計較這種名義和形式，隻要他的感情不變，結婚和不結婚是絲毫沒有關系的。
尤其不必因了她的原故同家庭之間發生龃龉，這樣，旁人更要歸罪于她了。
韓斐君回去了一個多月就來上海，好像在家裡經了父親嚴重的訓斥，精神上很受打擊，因此有許多地方和未去香港時判然兩人，尤其歡喜發脾氣。
她知道這是他的心境不
韓先生明後天也許可以出院了。
這次到上海後，陳小姐沒有見過嗎？&rdquo &ldquo我還是昨天才知道他來的。
&rdquo陳豔珠說，&ldquo我到他的令親家去看看阿珠，才知道他到了上海，已經住在醫院裡；不然，我也不敢到這裡來看她了。
&rdquo 她靠在沙發上，好像顯得不勝感慨的樣子。
我想到韓斐君不曾說完的話，真想不透他們怎樣弄到這種不能相融的地步，我試探着問： &ldquo陳小姐許久不曾見過韓先生嗎？&rdquo &ldquo有一年多不見了。
韓先生的脾氣，也許葉先生不知道，有些地方真使人不得不回避。
&rdquo 我說：&ldquo我和韓先生本不熟悉，但這次他到上海來，特地來找我，和我談了許多話，我對他的個性也漸漸的清楚了。
&rdquo &ldquo當然提到我的地方很多了。
&rdquo陳豔珠微微笑着說。
&ldquo差不多都是關于陳小姐的話。
&rdquo &ldquo那麼，葉先生打聽我的住址，也許有什麼事吧？&rdquo &ldquo事是沒有什麼的，不過，恕我冒昧，我因為聽他關于你的話說得太多了，我想有便和陳小姐談談，因為我知道韓先生的話，有許多地方難免是一面之辭。
&rdquo &ldquo他怎樣說？他恐怕很恨我吧？&rdquo &ldquo他對陳小姐的态度仍是很好的。
誤會的地方當然不免，不過所講的大都是關于過去的事居多。
&rdquo &ldquo那麼，葉先生對于我們過去的事一定很清晰了？&rdquo &ldquo我并不清晰。
我和韓先生以前很少往來，這次他到上海，特地來看我，才漸漸和他熟悉一點。
但他所講的僅是關于和陳小姐認識的經過，并不曾提到旁的事。
&rdquo &ldquo他沒有告訴你，我們分離的經過嗎？&rdquo &ldquo因為他病了，我也不願使他說話過多；也許他本拟逐步告訴我的，但此刻是沒有機會說到這方面。
&rdquo &ldquo那麼，葉先生是不知道我們分離的情形和經過了。
&rdquo 我說：&ldquo一點也不知道。
看來好像已經是很久了，是嗎？&rdquo &ldquo也沒有多久，根本和他認識不過前後兩三年，始終安靜的時間就很少。
在他父親去世時，我們事實上就分開了。
&rdquo &ldquo怎麼，&rdquo我不禁驚異的問，&ldquo韓先生的老太爺去世了嗎？&rdquo &ldquo早去世了。
&rdquo她說，&ldquo怎麼，葉先生竟不知道嗎？那麼，關于我們後來的事，葉先生大約全部不知道了。
&rdquo 五十四、做了娜娜 于是，關于韓斐君和陳豔珠同居以後的事從陳豔珠自己的口中，我知道了這樣的一個大略： 據她說，他們兩人開始同居的時候，大家的感情确是很好，而且為了避免韓斐君嫉妒的原故，陳豔珠确是斷絕了過去所有的男朋友，即是女朋友也很少來往。
這樣，兩人便很安靜的，而且快樂的住了兩個多月。
後來春天到了，韓斐君受了父親的催促，兼為了要解決婚姻問題和經濟問題，動身回香港去。
據陳豔珠說，直到這時候，她方發現他們每天跳舞浪費的錢，竟是他父親給他做正當事業用的，而且一部分竟是向旁人的借款，因此心裡覺得很難受，開始感到自己有些地方牽累了韓斐君。
同時，她知道韓斐君的父親對于他兒子在上海的生活，已經表示不滿意，如果更進一步要提到在上海結婚的事，無疑更要反對的，因此她便再三的向韓斐君聲明，自己決不計較這種名義和形式，隻要他的感情不變，結婚和不結婚是絲毫沒有關系的。
尤其不必因了她的原故同家庭之間發生龃龉，這樣，旁人更要歸罪于她了。
韓斐君回去了一個多月就來上海，好像在家裡經了父親嚴重的訓斥，精神上很受打擊，因此有許多地方和未去香港時判然兩人，尤其歡喜發脾氣。
她知道這是他的心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