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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心裡比他更難過,可是我不能不這樣做。

    兩人在一起,大家都沒有好結果,我橫豎總被人家瞧不起,甯可這樣爽爽快快,清清白白的走開了。

    &rdquo 五十六、分開了 &ldquo他知道了我走了的消息,便和家裡人吵了一陣,随即趕到上海來,但是并不知道我的人在哪裡,在報上登了許多找我的啟事,可是我咬定了牙根不給他一點消息。

    &rdquo &ldquo聽說他父親為了他很生氣,竟因此得了病,他便不得不再回到香港。

    就在那年秋天,他父親就去世了。

    &rdquo &ldquo此後我隻見過他一次,是在去年夏天。

    我們在律師處立了一張憑據,算是正式分開了。

    他好像很消極,很恨我,同時卻仍在希望我們能重行和好。

    不過我是早已打定了主張,為了他的将來,為了我自己,兩人是不該再在一起的。

    他當然受了很大的打擊,但我知道這不過是一時的,再過一些時候,他便可以永遠痊愈了。

    &rdquo &ldquo從那時候以後,我雖然到上海又來過,他也來過,但是他幾次要想見我,我總設法避免了,就連阿珠我也一直沒有見過,現在竟這樣大了。

    &rdquo 一口氣說到這裡,陳豔珠向抱在奶媽手裡的阿珠望了一眼,不覺歎了一口氣,好像要哭出來的模樣。

     乘這機會,我連忙向她說: &ldquo不是陳小姐告訴我,我還不知道竟有這樣多的變化。

    怎樣,小妹妹一向都留在上海的嗎?&rdquo 我這樣問,因為我始終不明白陳豔珠為什麼把小孩子留下獨自分開了。

     &ldquo差不多自從養下來就留在他姑母的家裡,由奶媽領着的。

    &rdquo她說,&ldquo我本舍不得,但是我如将阿珠帶走,不啻就證實他向來對我的懷疑了,這種冤枉我是不願受的。

    &rdquo &ldquo怪不得&hellip&hellip&rdquo本想說怪不得韓斐君屢次問我,這小孩子像不像他,但是知道這是不必說的,想停住不說,已經來不及了。

     &ldquo怎樣?&rdquo陳豔珠急急的問。

     我隻好說:怪不得聽見韓先生提起,他這次到上海來,是專為來找陳小姐,解決這孩子問題的。

     &ldquo他這樣對你說嗎?&rdquo &ldquo是的&rdquo &ldquo那麼,葉先生問我的住址,是否為了這事呢?&rdquo 我連忙否認,絕對不是這種用意。

    不過,我接着告訴她,韓斐君對于她的行蹤很清楚,好像知道她春天在哪裡,夏天到過哪裡,也許有知道她目前住址的可能。

     &ldquo這也許是可能的。

    &rdquo她說,&ldquo我的住處本是公開的,他又有許多朋友認識我,或者早已知道。

    不過,他這次好像并不曾來找過我。

    &rdquo 我說,他一到上海就病了,也許出了病院便要來的罷。

     她點點頭,沉默了一刻,好像在思索什麼,忽然擡起頭對我說:&ldquo葉先生明天如果見了韓先生,請不必提起見了我,更不必提起我來這裡的事。

    &rdquo 我了解她叮囑的用意,便也點點頭。

     五十七、出院 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我便告辭出來了。

    陳豔珠見我要走,便又再三叮囑我,請我不必向韓斐君提起,遇見了她的事;但是說,她上午總在家裡,希望我有空能去談談。

    她說: &ldquo我相信葉先生很能了解我,決不緻以為我離開韓先生,是什麼厭舊喜新、浪漫的行動。

    我實在有我的苦衷。

    &rdquo 是的,說我了解她,我可以相當了解她的行動,雖然我和她并不熟悉。

    在現在這樣的社會裡,像陳豔珠這種性格的女性,她的生活方式,她的行動,毀譽的标準是沒有一定的。

    不過我總覺得她的質地并不怎樣的壞,正如韓斐君所說,隻是有時逃不出不境的支配。

    她的生活本有更放蕩紊亂的可能,但是她仍在竭力掙紮,想使它規律起來,可見她并未完全麻木,仍是時時想向上。

    至于她和韓斐君離合的經過,我也覺得是韓斐君根本不曾了解這樣一位女性的個性,想即刻使她成為一個對外是拘謹無華,對自己卻是風流放浪的女性,那當然要無法避免沖突了。

     不曾惹出更大的悲劇,可說完全是陳豔珠一人的處置得宜;不然,都是像韓斐君那樣的性格,早已要發生更不幸的事了。

     想起離開醫院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