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大開殺戒

關燈
等身份和見聞,競能輕信‘中原三客’片面嫁禍之詞,各位醉翁之意不難想象,梅某自出道以來,疊遭困擾……” “天台醉丐”此刻突然自大石上站起,走到五大門派掌門人面前,面色一寒,道:“梅老弟和他們哕嗦什麼!像這江湖敗類,那有資格稱為一派之尊,幹脆每人留下一件零碎,放其逃生,以觀後效!” 饒他五大門派掌門人心虧理屈之下,也不由大為羞怒,聽“天台醉丐”的口氣,簡直把他們看成一群廢物,手到擒來。

     尤其“十二生肖”等人,更是怒形于色。

    但“金不換”成繼祖卻不知何時悄然離去。

     原來“天台醉丐”聽到“青罡掌”靳策數出第八個數字之後,正自焦急萬分之時,突然有人以極高的傳音人密對他說道:“醉俠不必焦灼,雪兒早已行功完畢,小婦人呂繡文謹此緻最深的謝意。

    至于鄱陽湖之行,可以作罷,因為‘天行教’老巢已經遷走,至于‘天日老人’陸百川,已查出落于‘天行教’之手,諒在論劍大會之前無礙。

    六大門派掌門人,雖然蓄意不善,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尚希略予懲戒,予以自新之路。

    ” 說至此處,即告中斷,“天台醉丐”長長地籲了口氣,他心裡清楚,就憑“霧昙花”這份傳音的絕學和輕功,自己再練上五十年,也不克臻此。

     但他究竟是心胸寬宏之人,心中大放不下來,立即故态複萌,戲弄了“百草季常”一着,且大唱其風流小調。

     閑話少說,五大門派掌門、“十二生肖”、“金錘銀釘”、“洞庭一勺”及昆侖派七八十個高手,不由大怒。

     “嗆啷啷”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兵刃皆都撤在手中。

     梅雪樓嘴角上噙着一絲揶揄的冷笑,道:“在各位未得到應得的報償之前,梅某再次勸告,希望各位見好即收。

    梅某不為已甚,今日之事一筆勾消,隻要各位以後不暗算梅某,也就算了,反之……” 突然五大門派掌門人互交眼色,沉喝一聲的同時,驟然散開,将梅雪樓團團圍住。

     而且“金錘銀釘”、“洞庭一勺”及“十二生肖”等人也合攏過來,伺機出手。

     大有一觸之勢,緊張萬分。

     但這僅是對六大門派及“十二生肖”諸人而言,因為盡管他們兇霸霸地即将動手,但他們心中有數,人數多往往不具有利的條件。

     因為梅雪樓的絕世武功,他們都曾領教過。

    他們硬要出手,也不過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爾。

     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動物,有時往往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像六大門派諸人就是一例,,此刻要他們收手退去,恐怕要比捏起灑落在石縫中的水銀珠,還要難上幾倍呵! 蓦地—— “寒鈎客”佟林大喝一聲,首先發難,一對寒鈎挽起無數道勁風,分襲梅雪樓的“膺窗”和“鳳尾”兩大要穴。

     梅雪樓冷喝一聲,連動也沒動一下,雙掌微微一吐一送,一對寒鈎已蕩了開去。

     接着,其餘四個掌門人一擁而上。

     同時“十二生肖”也不後人,立将“天台醉丐”困在核心。

     “金錘銀釘”柳大木在屠龍山莊中被“辣手無鹽”折騰了一下,心中本就不服,但又不敢妄為,憋着一肚子悶氣走了,今日一見,自是不能放過,立即與“辣手無鹽”打在一起。

     而成筠和“洞庭一勺”也接上了手。

     刹那間,峰上又是殺氣騰騰,刀光劍影,“劈啪”有聲,展開了殊死的搏鬥。

     這一接上手,勢道更是不同,因為六大門派諸人,可以說是為一生名譽而戰,自然不遺餘力,即“金錘銀釘”和“洞庭一勺”兩人,也是辣招盡出,狠命搶攻。

     這時昆侖派中人,早已将掌門人“青罡掌”靳策帶走,但仍留下三十個大漢,将打鬥諸人團團圍住。

     此刻“十二生肖”展開二郎腿陣,将“天台醉丐”圍在核心,正打得不可開交,“天台醉丐”雖然了得,但他中毒已深,且折騰了一夜未曾休息,已感到力不從心,心知難以再支持百十招。

     另一方面同五大掌門人獨戰梅雪樓,更是聲勢驚人,掌風腿勁,“轟轟”作響,砂飛石走,黃塵蔽天。

     尤其是了塵禅師的巨大禅杖,帶着無比的罡風,橫掃直劈,銳不可當。

     “回龍劍”淩霄的一柄長劍,也不稍遜了塵禅師的禅杖,掄起一片劍芒,向梅雪樓全身罩落。

     而梅雪樓這時卻僅以“九天羅”掌法,合着“海天一瞬”身法應付,間或施出一兩招“無極黑風爪”,堪堪打個平手。

     蓦地—— 四周虎視眈眈地大漢之中,突然有人暴喊一聲:“上!” 接着三十個大漢電掠而上,二十個直撲梅雪樓,五個奔向成筠,另外五個向“辣手無鹽”沒頭沒腦地亂打一通。

     這三十個大漢,雖屬昆侖派三流角色,但都是百中挑一的精壯大漢,俗語說:好漢架不住人多。

    憑空增加三十個對手,情勢立即大起變化。

     尤其是成筠和“辣手無鹽”兩人,首先感到壓力陡增,漸感不支。

     本來她們兩人對付“金錘銀釘”和“洞庭一勺”兩人,也僅是平手之局,這一增加五個大漢,立即險象環生,連連後退。

     然而,此刻最危險的莫過于“天台醉丐”了,因為他接上手後不到三五十招,已感到頭目有點暈眩,不由暗暗吃驚,但他這時除了全力以赴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梅雪樓在陡增二十大漢之後,也感到情勢不妙,但他使着絕頂輕功,有時可以掀起身形,另換一個有利的角度出手。

     突然,“十二生肖”大喝一聲“閏”!二郎腿陣驟變之下,“天台醉丐”已經岌岌可危,且毒性發作,眼前開始模糊起來。

     梅雪樓側頭一看,大吃一驚,立即大喝一聲,兩掌交揮,拍出十三道罡風的同時,身形斜拔而起。

     一式“寒江飛渡”,掠至“十二生肖”二郎腿陣之中,而幾個掌門人在十三道罡風之中駭然暴退一步,但也被震得熱血翻騰。

     這時梅雪樓看到老哥哥神志已經不清,也顧不了許多,大喝一聲,“鬼手羅魂”、“神界六通”、“九州幽幽”、“玄圃飛花”、“玉辇捍門”、“斜抱飛羅”、“萬煞朝笏”等“鬼神十三式”一連七式,以排山倒海之勢施出,隻聞四周慘嗥之聲此起彼落,“十二生肖”一齊滾出一丈開外。

     梅雪樓過分激動,已經紅了眼,幾乎忘了“十二生肖”接 不下“鬼神十三式”第七式“萬煞朝笏”。

     在“十二生肖”慘叫滾出的同時,他身形一切,又是一式 “九州幽幽”,立即又有三個昆侖派的大漢被震出三丈開外,登時了賬。

     于是“鬼神十三式”前七式交互使用,無形罡風在五丈方圓之地呼嘯而起,慘嗥之聲此起彼落。

     轉眼工夫,十五六個大漢已被活活震斃。

     “鬼府”絕學雖然早已聞名遐迩,但像這種盛怒之下施展開來,六大門派諸人尚屬首次看到。

     這時五大門派掌門人,都以驚駭之色看着類似天神下凡的梅雪樓,不由愣住,驚怒之色無而有之。

     梅雪樓略一掃視,立即又大喝一聲,掠至成筠身邊,一式“玄圃飛花”,又是兩三個大漢的身軀像枯木般地摔出兩丈以外。

     即“洞庭一勺”淩德漢也悶哼一聲,倒退七八步之遠,坐在地上,顯然已受了内傷。

     “辣手無鹽”本來早已力竭,驟見梅雪樓以銳不可當之勢,力斃十餘個高手,且将幾個掌門人震住,不由牛性大發,大吼一聲,镔鐵闆凳帶起無比的罡風,猛掃“金錘銀釘”的中盤。

    同時,欺身猛上,踢出五六腿之多。

     “金錘銀釘”雖然有五個生力軍助陣,輕松不少,但因他早與“辣手無鹽”打了數十招,内力已消耗大半。

     這時“辣手無鹽”以無俦的蠻力橫掃而來,已感難以招架,連忙後退。

    但“辣手無鹽”得理不讓人,反正大援在後,自己絕吃不了虧。

     她成心想叫“金錘銀釘”栽個大的,欺身疾上的同時,左邊布袋似的大xx子,“唿”地飛起,“叭”的一聲,打在“金錘銀釘”的右頰之上。

     “金錘銀釘”未防她這一着,腦中“嗡”的一聲,滿天星鬥,差點栽倒。

     在成筠“咯咯”嬌笑聲中,她理直氣壯,霍地踢出一腿,正好踢在“金錘銀釘”的右腿迎面骨上。

     此骨是人類骨骼最脆弱的一環,不要說“辣手無鹽”這等蠻力,即使一個普通之人踢上一下,半天也直不起腰來。

     “金錘銀釘”哼了一聲,腦袋瓜上豆粒大的汗珠子,“劈哩叭啦”地往下直淌,痛得一張嘴都咧到左耳根上去了。

    而且右頰上赤紅一片,腫起老高。

     “辣手無鹽”正待上前補上一闆凳,梅雪樓立即阻止道:“柳媽饒饒他吧!此人雖然惡一點,尚無大惡。

    ” 梅雪樓回過身來,一看坐在地上自行療毒的“天台醉丐”,不由一陣黯然。

     但他立即又掃視了怔在當地的五個掌門人,和半坐在地上的“十二生肖”一眼,冷峻地道:“各位如果有興,不妨再一齊出手,如果沒有這份興緻,此地事情已了,自管請便!” 五大門派掌門人臉上的表情簡直無法形容。

    總之,如果此刻在他們面前有一個洞,他們一定會鑽進去。

     梅雪樓此言一出,皆都老着臉皮紛紛離去,即半坐在地上内傷頗重的“十二生肖”和“金錘銀釘”等人,也相繼勉強站起,黯然下峰而去。

     片刻工夫,走得無影無蹤,就連負傷和死亡的昆侖派十餘個大漢,也都被運走。

     成筠驚魂甫定,得見個郎無恙,白是芳心可慰,立即走上前來,握着梅雪樓的手,搖撼不已。

     梅雪樓對這位紅粉知己更是心感不已,不是嗎?成筠能在爹爹與情人之間,作一個适當的抉擇,毅然為情人效死,就憑這份情義,就足以令梅雪樓銘記在心了。

     讀者也許會懷疑,一個不顧自己親生之父安危的少女,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這種懷疑當然不無道理,不過這僅是對一般父慈子愛的父女關系而言。

     但“金不換”成繼祖心懷叵測,且已投入“天行教”,早與白道武林為敵,而且不采納别人的良言勸導,一意孤行。

     而成筠在當時權衡情勢之下,梅雪樓最為危險,“金不換”即使不是“十二生肖”的對手,則仍可支持百招以上。

     所以在這種情形之下,成筠的抉擇是合手時勢的。

     梅雪樓與成筠攜手走到“天台醉丐”身旁,道:“嶽王廟中使小兄兩世再生,今日又為小兄舍命守護,筠妹對小兄的隆情厚意,實使小兄感激莫名?” 成筠嬌軀一扭,臀部幻起一個美妙的波浪紋,投入梅雪樓的懷中,道:“雪哥哥快别說了,隻要你不嫌棄小妹,小妹就心滿意足了,因為家父已經人了邪教,現已是你的死對頭!” 梅雪樓微微一歎,道:“小兄但願将來令尊能懸崖勒馬,退出此教。

    ” 成筠道:“雪哥哥怎能在那緊要的關頭,将‘青罡掌’靳策震傷?” 梅雪樓微微一笑道:“小兄早已行功完畢,且亦得到家母的指示,想看看這些自稱為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側屁紳壇何種程度!” “怎麼?伯母她老人家又現身了?” “嗯。

    ” “說些什麼?” “她說鄱陽湖一行不必去了,固因‘天行教’老早已經遷走,且‘天目老人’也落在‘天行教’手中,隻是在論劍大會之前,無甚大礙。

    ” “難怪老化子突然故态複萌,一反焦急之态,也是得到伯母的暗示?” “大緻如此。

    ” “伯母的輕功簡直不可思議了。

    你沒有看到她老人家?” “沒有。

    ” 成筠立即道:“雪哥哥,請原諒我,小妹不該提起令你傷心之事。

    ” 梅雪樓立即緊握起他的柔荑,促狹地道:“筠妹放心吧!小兄雖未見過家母,但憑猜想,定是一位開明婆婆。

    ” 成筠捏起粉拳,揚了一揚,道:“原來雪哥哥也不是老實人!” 雖然如此,小妮子心中那份得意就别提了,也許用“心花怒放”四字,仍難形容于萬一呢! “辣手無鹽”這時倒也識趣,獨自坐在三丈以外,翹起蒲扇腳,在遠眺山下景物。

     突然,“天台醉丐”一躍而起,哈哈大笑道:“老哥哥敢以人格作保,不但婆婆開明,就是公公也是百裡挑一的好公公……” 成筠粉面赤紅道:“老化子好壞呀!原來你早已行功完畢,在那裡裝蒜,偷聽我們講話。

    ” 這時“辣手無鹽”突然一個虎跳,躍将過來,指着“天台醉丐”的鼻子道:“老化子怎地恁般不識相,他們小倆口難得親熱一陣子,你就不能多裝蒜,在地上多死一會兒嗎?” “天台醉丐”取下大酒葫蘆,灌了幾口,道:“老化子可沒你那麼聰明,就連‘金錘銀釘’那等高手,竟被你一xx子打得滿臉開花!” 梅雪樓和成筠兩人不由莞爾一笑,四人正待下山,突然一陣衣袂飄風之聲,立即掠上一個紅發紅須,背插兩把沉重的闆斧,身材奇矮的老者。

     接着峰下又掠上七個身背巨斧的中年大漢。

     “天台醉丐”哈哈大笑,尚未出聲,紅發老人已經沉聲喝道:“老化子可是‘天台醉丐’?” “區區臭化子便是。

    尊駕可是‘絕斧客’蕭岩?” “絕斧客”哈哈大笑道:“老化子還認識老夫,盛情可感,敢問這位可是‘鬼府’傳人梅雪樓?” 梅雪樓心道:“這一下又來了麻煩了,敢情此人正是昔年被父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