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梅園遭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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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再猶豫,微一颔首。

     “向少俠是真的答應了?” 韓青鳳像是不大放心,再一次地把話扣牢。

     向雲奇再次颔首。

     韓青鳳嬌面上泛出笑容,笑得很甜。

     她這迷人的笑容,使向雲奇想起了嬌美的李瑤紅。

    李瑤紅曾是他近兩年在江湖上行走的親密女伴。

     但在她知道了他和唐慧慧的關系之後,便自動慧劍斬情絲,毅然和他分手,這件事在向雲奇來說,想起來不無怅然若失之感。

     “向少俠,以後我們在一道的時間可能很長,人前耳目衆多的時候,總要定個稱呼才好?”向雲奇順口道:“姑娘認為定個什麼稱呼較好?” 韓青鳳道:“我們扮的是主仆,聽說你在府上是排行第三,我就叫你三少爺,你叫我小韓,好不好?” “那太委屈姑娘了。

    ” “我們是要辦大事的,說的什麼委屈不委屈。

    ”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決定吧!” “明天我就改扮男裝,做你的跟班,現在就離開這兒吧!” 日暖風和。

     向雲奇和韓青鳳已來到終南山下。

     韓青鳳早巳改成男裝,臉上也稍稍易了容,成了個令人側目的俊仆。

     向雲奇是書生打扮,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這一主一仆走在一起,有如綠葉紅花,相得益彰。

     一座供人歇腳的草亭,呈現在路邊。

     向雲奇停下腳步來,道:“小韓,我們歇會兒吧!” 韓青鳳笑了笑道: “我正要向你提出這樣的要求。

    ” 兩人進了亭子。

     韓青鳳尚未落座就道:“三少爺,我到林子裡去一下。

    ” “做什麼?” 韓青鳳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向雲奇立即醒悟過來,她一定是内急,要到林子裡邊方便。

     “哦,去吧!” 韓青鳳快步走進亭子後的一片樹林。

     向雲奇望着她的背影,腦際立刻浮現出兩個女人的身影。

     這兩個女人,一個是唐慧慧,一個是李瑤紅。

    兩個人都跟他有密切的關系,但此刻卻已天涯茫茫,遙隔千裡之處。

     他情不自禁喟然一聲長歎。

     李瑤紅的身影逐漸淡去,隻剩唐慧慧。

     向雲奇的心開始動蕩,她是否還在人世?就這樣天人永隔了嗎? 往事曆曆,一幕幕映上心頭。

     他情不自禁自言自語道:“誰毀了梅園?誰殺了唐慧慧?……” 蓦地,樹林裡傳來韓青鳳的驚叫聲。

     向雲奇心弦一顫,毫不猶豫地飛身穿進樹林。

     隻見韓青鳳滿面驚怖之色,呆立在一叢矮樹邊。

     向雲奇逼近一看,也不由“啊”了一聲。

     樹叢後面橫陳着兩具屍體,是兩個行商打扮的中年漢子。

     死狀很慘,是被利刃割斷了喉管,皮肉收縮,血迹已經凝固,判斷被殺已在一個時辰以上。

     向雲奇脫口道:“可看出被殺的是什麼人?” 韓青鳳目注雙屍:“像是兩名生意人。

    ” “那應該是謀财?” “也許是。

    ” 韓青鳳剛說完話,突然眸光一閃叫道:“看!死者的頸子上……” 向雲奇定睛看去,死者的勁上赫然套着一圈紅繩。

     他急忙探手拉出紅繩,才又發現繩子頭上吊着一塊小竹牌。

     這證明死者必是江湖人物,并非買賣行商。

     他哦了一聲道:“這竹牌必是什麼幫派的信符。

    ” 再看另一具屍體,項子上同樣也是紅繩吊着一面竹牌。

     隻聽韓青鳳激動地叫道:“三少爺,事情有眉目了。

    ” “什麼眉目?” 韓青鳳立即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交到向雲奇手上道: “你看這是什麼?” 向雲奇一看,也是一面竹牌,和兩具屍體頸子上吊的完全一樣。

     “在梅園瓦礫堆外撿到的。

    我們可以從竹牌追出對方的身份來曆,死者和炸毀梅園的必定是一夥。

    ” “可惜對方已不曾開口。

    ” 不妨另外想辦法證實呢?” “也許是對方的敵人所為,也許是他們自己的人滅口。

    ” “滅口不太可能。

    ” “那就是與對方敵對者下的手。

    ” 忽聽不遠處傳來輕微的穿枝拂葉之聲。

     向雲奇退後兩步,目注同一方向。

     不久,來人出現。

     向雲奇和韓青鳳各自心頭一緊,四隻眼睛全直了。

     現身的是個枯瘦的灰發老人,瘦得隻剩皮包骨。

    一襲長衫像是套在枯枝上,臉上盡是皺紋,活似風幹的橘子皮。

     深陷的眸子裡,沒半點神采,肩上搭了個大麻袋,一副死了三天沒埋的樣子,手裡倒拖着一柄鐵鏟。

     這老人似乎無視于向雲奇和韓青鳳的存在,徑自走到兩具屍體前。

     隻見他幹癟的嘴唇抽了幾下,再抖抖肩頭,把麻袋滑落地上,喘了口大氣,慢慢蹲下身子,然後将鐵鏟放在腳下,再伸手摸摸屍體,又點點頭,坐了下去。

     接着,他慢吞吞地從懷裡取出一把尖刀,從刀身閃射出的青芒看來,這刀子相當鋒利。

     向雲奇和韓青鳳大感驚奇。

     老人究竟想做什麼,這是兩人心裡共同的疑問。

     老人端詳了一下近身的一具屍體,牛耳尖刀在頸子上一割,頭和身子分了家,刀法準确而純熟,決不亞于屠夫切割豬羊,但這并不是死豬死羊,而是人,如此的幹淨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