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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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四門助教為太學助教由助教為博士大學秩滿當去諸生輙拜防乞留或留或遷凡十九年不離太學祖曰旭袁州宜春尉父曰婼豪州定逺丞妻曰太原王氏先先生卒子曰友直明州鄮縣主簿曰友諒太廟齋郎系曰 先生之祖氏自施父其後施常事孔子以彰讐為博士延為太尉太尉之孫始為吳人曰然曰續亦載其迹先生之興公車是召纂序前聞于光有曜古聖人言其防密防箋注紛羅颠倒是非聞先生講論如客得歸卑讓肫肫出言孔揚今其死矣誰嗣為宗縣曰萬年原曰神禾高四尺者先生墓邪 孫明複先生墓志銘【并序歐陽修】 先生諱複字明複姓孫氏晉州平陽人也少舉進士不中退居泰山之陽學春秋着尊王發防魯多學者其尤賢而有道者石介自介而下皆以弟子事之先生年逾四十家貧不娶李丞相迪将以其弟之女妻之先生疑焉介與羣弟子進曰公卿不下士乆矣今丞相不以先生貧賤而欲托以子是高先生之行義也先生宜因以成丞相之賢名于是乃許孔給事道輔為人剛直嚴重不妄與人聞先生之風就見之介執杖屦侍左右先生坐則立升降拜則扶之及其徃謝也亦然魯人既素高此兩人由是始識師弟子之禮莫不歎嗟之而李丞相孔給事亦以此見稱于士大夫其後介為學官語于朝曰先生非隠者也欲仕而未得其方也慶厯二年樞密副使範仲淹資政殿學士富弼言其道徳經術宜在朝廷召拜校書郎國子監直講嘗召見迩英閣説詩将以為侍講而嫉之者言其講説多異先儒遂止七年徐州人孔直溫以狂謀捕治索其家得詩有先生姓名坐貶監防州商稅徙泗州又徙知河南府長水縣簽署應天府判官公事通判陵州翰林學士趙槩等十餘人上言孫某行為世法經為人師不宜棄之逺方乃複為國子監直講居三嵗以嘉祐二年七月二十四日以疾卒于家享年六十有六官至殿中丞先生在太學時為大理評事天子臨幸賜以绯衣銀魚及聞其喪恻然予其家錢十萬而公卿大夫朋友太學之諸生相與吊哭赙治其喪于是以其年十月二十七日先生于郓州須城縣盧泉鄉之北扈原先生治春秋不惑傳注不為曲説以亂經其言簡易明于諸侯大夫功罪以考時之盛衰而推見王道之治亂得于經之本義為多方其病時樞密使韓琦言之天子選書吏給紙筆命其門人祖無擇就其家得其書十有五篇録之藏于秘閣先生一子大年尚幼銘曰 聖既殁經更戰焚逃藏脫亂僅傳存衆説乘之汨其原怪迂百出雜僞真後生牽卑習前聞有欲患之寡攻羣徃徃止燎以膏薪有勇夫子辟浮雲刮磨蔽蝕相吐吞日月卒複光破昏博哉功利無窮垠有考其不在斯文 徂徕石先生墓志銘【并序歐陽修】 徂徕先生姓石氏名介字守道兖州奉符人也徂徕魯東山而先生非隠者也其仕嘗位于朝矣魯之人不稱其官而稱其徳以為徂徕魯之望先生魯人之所尊故因其所居山以配其有徳之稱曰徂徕先生者魯人之志也先生貌厚而氣完學笃而志大雖在畎畝不忘天下之憂以謂時無不可為為之無不至不在其位則行其言吾言用功利施于天下不必出乎已吾言不用雖獲禍咎至死而不悔其遇事發憤作為文章極陳古今治亂成敗以指切當世賢愚善惡是是非非無所諱忌世俗頗駭其言由是謗議喧然而小人尤嫉惡之相與出力必擠之死先生安然不惑不變曰吾道固如是吾勇過孟轲矣不幸遇疾以卒既卒而奸人有欲以竒禍中傷大臣者猶指先生以起事謂其詐死而北走契丹矣請發棺以騐賴天子仁聖察其誣得不發棺而保全其妻子先生世為農家父諱丙始以仕進官至太常博士先生年二十六舉進士甲科為郓州觀察推官南京留守推官禦史台辟主簿未至以上書論赦罷不召秩滿遷某軍節度掌書記代其父官于蜀為嘉州軍事判官丁内外艱去官垢面跣足躬耕徂徕之下其五世未者七十喪服除召入國子監直講是時兵讨元昊乆無功海内重困天子奮然思欲振起威徳而進退二三大臣増置谏官禦史所以求治之意甚鋭先生躍然喜曰此盛事也雅頌吾職其可已乎乃作慶厯聖徳詩以褒貶大臣分别邪正累數百言詩出太山孫明複曰子禍始于此矣明複先生之師友也其後所謂奸人作竒禍者乃詩之所斥也先生自閑居徂徕後官于南京常以經術教授及在太學益以師道自居門人弟子從之者甚衆太學之興自先生始其所為文章曰某集者若幹卷曰某集者若幹卷其斥佛老時文則有怪説中國論曰去此三者然後可以有為其戒奸臣宦女則有唐鑒曰吾非為一世監也其餘喜怒哀樂必見于文其辭博辯雄偉而憂思深逺其為言曰學者學為仁義也惟忠能忘其身信笃于自信者乃可以力行也以是行于己亦以是敎于人所謂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孟轲揚雄韓愈氏者未嘗一日不誦于口思與天下之士皆為周孔之徒以緻其君為堯舜之君民為堯舜之民亦未嘗一日少忘于心至其違世驚衆人或笑之則曰吾非狂癡者也是以君子察其行而信其言推其用心而哀其志先生直講嵗餘杜祁公薦之天子拜太子中允今丞相韓公又薦之乃直集賢院又嵗餘始去太學通判濮州方待次于徂徕以慶厯五年七月某日卒于家享年四十有一友人廬陵歐陽修哭之以詩以謂待彼謗焰熄然後先生之道明矣先生既沒妻子凍餒不自勝今丞相韓公與河陽富公分俸買田以活之後二十一年其家始克先生于某所将其子師讷與其門人姜潛杜黙徐遁等來告曰謗焰熄矣可以發先生之光矣敢請銘某曰吾詩不雲乎子道自能乆也何必吾銘遁等曰雖然魯人之欲也乃為之銘曰 徂徕之岩岩與子之徳兮魯人之所瞻汶水之湯湯與子之道兮逾逺而彌長道之難行兮孔孟遑遑一世之屯兮萬世之光曰吾不有命兮安在夫桓魋與臧倉自古聖賢皆然兮噫子雖毀其何傷 孔處士墓志銘【王安石】 先生諱旼字寜極睦州桐廬縣尉諱詢之曽孫贈國子博士諱延淊之孫尚書都官員外郎諱昭亮之子自都官而上至孔子四十五世先生嘗欲舉進士已而悔曰吾豈有不得已于此邪遂居于汝州之龍興山而上其親于汝汝人争訟之不可平者不聽有司而聽先生之一言不羞犯有司之刑而以不得于先生為恥慶厯七年诏求天下行義之士而守臣以先生應诏于是朝廷賜之米帛又勅州縣除其雜賦嘉祐三年近臣多言先生有道徳可用而執政度以為不肻屈除守秘書省校書郎緻仕四年近臣又多以為言乃诏以為國子監直講先生辭乃除守光祿寺丞緻仕五年大臣有請先生為其屬縣者于是天子以知汝州龍興縣事先生又辭辭未聽而六月某日先生終于家年六十七大臣有為之請命者乃特贈太常丞至七年月日弟防先生于堯山都官之兆而以夫人李氏祔李氏故大理評事昌符之女生一女嫁為士人妻而先物故先生事父母至孝居喪如禮遇人恂恂雖仆奴不忍以辭氣加焉衣食與田桑有餘輙以赒其鄉裡貸而後不能償者未嘗問也未嘗疑人人亦以故不忍欺之而世之傳先生者多異學士大夫有知而能言者蓋先生孝弟忠信無求于世足以使其鄉人畏服之如此而先生未嘗為異也先生博學尤喜易未嘗著書獨大衍一篇傳于世考其行治非有得于内其孰能緻此耶當漢之東徙高守節之士而亦以故成俗故當世處士之聞獨多于後世乃至于今知名為賢而處者蓋亦無有幾人豈世之所不尚遂湮沒而無聞抑士之趨操亦有待于世耶若先生固不為有待于世而卓然自見于時豈非所謂豪傑之士者哉其可銘也已銘曰 有入而不出以身易物有徃而不反以私其佚嗚呼先生好潔而無尤匪佚之私維志之求 臨川吳子善墓志銘【王安石】 臨川吳氏有子興宗字子善年二十喪母而其父以生事付之則先日出以作後日入以息日午矣家一人未飯其夫婦必尚空腹天寒矣家一人未纩其夫婦必尚單衣蓋如此者二十年而終三十年而已死凡嫁五妹辦數喪又以其筋力之餘及于鄉黨茍有故必我勞人佚先徃後歸而尤笃于友愛見弟有過則顔色愈溫須飲酒歡極之間乃防示以意既而即泣下曰吾親屬我以汝吾所以不避艱險者保汝而已其弟終感悟悔改為善士以文學名于世此待其弟乃爾若于它人則絶口不涉其非然裡中少年聞其謦欬之音徃徃逃匿若匿不及則俛首恐愧而嘗有所絓一至訟庭及着械同絓數十人為之皆哭掌獄者驚起白守守立免焉其見畏愛多此類某謂其父為諸舅甚知其所為故于其弟子經孝宗之求志以也為道而不辭子善嘗應進士舉後專于耕養遂不複應其死以治平四年八月九日而十二月十二日與其母黃氏共于靈源村父墓之域中父諱偃亦有行義用疾弗仕祖諱表防尚書屯田員外郎曽祖諱英殿中丞初妻姓王氏一男良弼皆前卒再娶楊氏生荛适杜荛始九嵗而四女幼者一嵗雲雲 王深父墓志銘【王安石】 吾友深父書足以緻其言言足以遂其志志欲以聖人之道為己任蓋非至于命弗止也故不為小廉曲謹以投衆人耳目而取舍進退去就必度于仁義世皆稱其學問文章行治然真知其人者不多而多見謂迂闊不足趣時合變嗟乎是乃所以為深父也令深父而有以合乎彼則必無以同乎此矣嘗獨以謂天之生夫人也殆将以夀考成其才使有待而後顯以施澤于天下或者誘其言以明先王之道覺後世之民嗚呼孰以為道不任于天徳不酬于人而今死矣甚哉聖人君子之難知也以孟轲之聖而弟子所願止于管仲晏嬰況餘人乎至于揚雄尤當世之所賤簡其為門人者一侯芭而已芭稱雄書以為勝周易易不可勝也芭尚不為知雄者而人皆曰古之人生無所遇合至其殁乆而後世莫不知若轲雄者其殁皆過千嵗讀其書知其意者甚少則後世所謂知者未必真也夫此兩人以老而終幸能著書書具在然尚如此嗟乎深父其志雖能知轲其于為雄雖幾可以無悔然其志未就其書未具而既早死豈特無所遇于今又将無所傳于後天之生夫人也而命之如此蓋非餘所能知也深父諱囘本河南王氏其後自光州之固始遷福州之侯官為侯官人者三世曽祖諱某某官祖諱某某官考諱某尚書兵部員外郎兵部颍州之汝隂故今為汝隂人深父嘗以進士補亳州衛真縣主簿嵗餘自免去有勸之仕者輙辭以養母其卒以治平二年七月二十八日年四十三于是朝廷用薦者以為某軍節度推官知陳州南頓縣事書下而深父死矣夫人曽氏先若幹日卒子男一人某女二人皆尚幼諸弟以某年某月某日深父某縣某鄉某裡以曽氏祔銘曰 嗚呼深父惟徳之仔肩以迪祖武厥艱荒遐力必踐取莫吾知庸亦莫吾侮神則尚反歸形此土 栁子厚墓志銘【韓愈】 子厚諱宗元七世祖慶為拓跋魏侍中封濟隂公曽伯祖奭為唐宰相與禇遂良韓瑗俱得罪武後死髙宗朝皇考諱鎮以事母棄太常博士求為縣令江南其後以不能媚權貴失禦史權貴人死乃複拜侍禦史号為剛直所與遊皆當世名人子厚少精敏無不通達逮其父時雖少年已自成人能取進士第嶄然見頭角衆謂栁氏有子矣其後以博學宏詞授集賢殿正字防傑防悍議論證據今古出入經史百子踔厲風發率常屈其座人名聲大振一時皆慕與之交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門下交口薦譽之貞元十九年由藍田尉拜監察禦史順宗即位拜禮部員外郎遇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