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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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禦飛白也曰此寳文閣之所藏也胡為于子之室乎子履曰曩者天子宴羣臣于羣玉而賜以飛白餘幸得與賜焉予窮于世久矣少不悅于時人流離竄斥十有餘年而得不老死江湖之上者葢以遭時清明天子向學樂育天下之材而不遺一介之賤使得與羣賢并遊于儒學之館而天下無事嵗時豐登民物安樂天子優遊清閑不迩聲色方與羣臣從容于翰墨之娛而餘于斯時竊獲此賜非惟一介之臣之榮遇亦朝廷一時之盛事也子其為我志之餘曰仁宗之德澤涵濡于萬物者四十餘年雖田夫野老之無知猶能悲歌思慕于垅畆之間而況儒臣學士得望清光防恩寵登金門而上玉堂者乎于是相與?然流涕而書之夫玉韫石而珠藏淵其光氣常見于外也故山輝如白虹水變而五色者至寳之所在也今賜書之藏于子室也吾知将有望氣者言榮光起而屬天者必賜書之所在也 禦書閣記【歐陽脩】 醴陵縣東二十裡有宮曰登真其前有山世傳仙人王喬鍊藥于此唐開元間神仙道家之說興天子為書六大字賜而揭焉太宗皇帝時诏求天下前世名山異迹而尤好書法聞登真有開元時所賜字甚竒乃取至京師閱焉已而還之又賜禦書飛白字使藏焉其後登真大火獨飛白書存康定元年道士彭知一探其私笈以市工材悉複宮之舊建樓若幹尺以藏賜書予之故人處士任君為餘言其事來乞文以志凡十餘請而不懈予所領職方悉掌天下圖書攷圖驗之醴陵老佛之居凡八十而所謂登真者其說皆然乃為之記夫老與佛之學皆行于世久矣為其徒者常相訾病若不相容于世二家之說皆見斥于吾儒宜其合勢并力以為拒守而乃反自相攻惟恐不能相弱者何哉豈其死生性命所持之說相盩而然耶故其代為興衰各系于一時之好惡雖善辯者不能合二說而一之至其好大宮室以矜世人則其為事同焉然而佛能箝人情而鼓以禍福人之趣者常衆而熾老氏獨好言清淨逺去靈僊飛化之術其事冥深不可質究則其為常以淡泊無為為務故凡佛氏之動揺興作為力甚易而道家非遭人主之好尚不能獨興其間能自力而不廢者豈不賢于其徒者哉知一是已 仁宗皇帝飛白禦書記【蘇轼】 問世之治亂必觀其人問人之賢不肖必以世考之孟子曰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合抱之木不生于步?之丘千金之子不出于三家之市臣嘗逮事仁宗皇帝其愚不足以測知聖德之所至獨私竊覽觀四十餘年之間左右前後之人其大者固已光明儁偉深厚雄傑不可窺較而其小者猶能敦樸恺悌靖恭持重号稱長者當是之時天人和同上下懽心才智不用而道德有餘功業難名而福祿無窮升遐以來十有二年若臣若子罔有内外下至深山窮谷老婦稚子外薄四海裔夷君長見當時之人聞當時之事未有不流涕稽首者也此豈獨上之澤欤凡在庭者與有力焉太子少傅安簡王公諱舉正臣不及見其人矣而識其為人其流風遺俗可得而稱者以世考之也熈甯六年冬以事至姑蘇其子誨出慶厯中所賜公端敏字二飛白筆一以示臣且謂臣記之将刻石而傳諸世臣官在太常職在太史于法得書且以為抱烏号之弓不若藏此筆寳曲阜之履不若傳此書考追蠡以論音聲不若推防書以究觀其所用之意存昌歜以追嗜好不若因褒貶以想見其所與之人或藏于名山或流于四方凡見此者皆當聳然而作如望旄頭之塵而聽屬車之音相與勉為忠厚而恥為浮薄或由此也夫 上清儲祥宮碑【蘇轼】 元祐六年六月丙午制诏臣轼上清儲祥宮成當書其事于石臣轼拜手稽首言曰臣以書命待罪北門記事之成職也然臣愚不知宮之所以廢興與凡材用之所從出敢昧死請乃命有司具其事以诏臣轼始太宗皇帝以聖文神武佐太祖定天下既即位盡以太祖所賜金帛作上清宮朝陽門之内旌興王之功且為五代兵革之餘遺民赤子請命上帝以至道元年正月宮成民不知勞天下頌之至慶厯三年十二月有司不戒于火一夕而燼自是為荊棘瓦礫之場凡三十七年元豐二年二月神宗皇帝始命道士王太初居宮之故地以法箓符水為民禳禬民趨歸之稍以其力修複祠宇诏用日者言以宮之所在為國家子孫地乃賜名上清儲祥宮且賜度牒與佛廟神祠之遺利為錢一千七百四十七萬又以官田十四頃給之刻玉如漢張道陵所用印及所被服冠佩劍履以賜太初所以寵之者甚備宮未成者十八而太初卒太皇太後聞之喟然歎曰民不可勞也兵不可役也大司徒錢不可發也而先帝之意不可以不成乃勑禁中供奉之物務從約損斥賣珠玉以巨萬計凡所謂以天下養者悉歸之儲祥積防所賜為錢一萬七千六百二十八萬而宮乃成内出白金六千三百餘兩以為香火?華之用召道士劉應貞嗣行太初之法命入内供奉官陳衍典領其事起四年之春訖六年之秋為三門兩庑中大殿三旁小殿九鐘經樓二石壇一建齋殿于東以待臨幸築道館于西以居其徒凡七百餘間雄麗靖深為天下偉觀而民不知有司不與焉嗚呼其可謂至徳也已矣臣謹按道家者流本出于黃帝老子其道以清淨無為為宗以虛明應物為用以慈儉不争為行合于周易何思何慮論語仁者靜夀之說如是而已自秦漢以來始用方士言乃有飛仙變化之術黃庭大洞之法太上天真木公金母之号延康赤明龍漢開皇之紀天皇太一紫防北極之祀下至于丹藥竒技符箓小數皆歸于道家學者不能必其有無然臣嘗竊論之黃帝老子之道本也方士之言末也脩其本而末自應故仁義不施則韶濩之樂不能以降天神忠信不立則射鄉之禮不能以緻刑措漢興葢公治黃老而曹參師其言以謂治道貴清靜而民自定以此為政天下歌之曰蕭何為法顜若畫一曹參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清靜民以甯壹其後文景之治大率依本黃老清心省事薄斂緩獄不言兵而天下富臣觀上與太皇太後所以治天下者可謂至矣檢身以律物故不怒而威捐利以予民故不藏而富屈巳以消兵故不戰而勝虛心以觀世故不察而明雖黃帝老子其何以加此本既立矣則又惡衣菲食卑宮室陋器用斥其赢餘以成此宮上以終先帝未究之志下以為子孫無疆之福宮成之日民大和防鼔舞讴歌聲聞于天天地喜荅神祗來格祝史無求福祿自至時萬時億永作神主故曰修其本而末自應豈不然哉臣既書其事皇帝若曰大哉太祖之功太宗之德神宗之志而聖母成之汝作銘詩而朕書其首曰上清儲祥宮碑臣轼拜手稽首獻銘曰天之蒼蒼正色非耶其視下也亦若斯耶我築上清儲祥之宮無以來之其肯我從元祐之政媚于上下何脩何營曰是四者民懷其仁吏服其亷鬼畏其正神予其謙帝